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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接着说道:“韩公子你可听说过苏秦、张仪?”韩淮楚回答道:“谁人不知二人合纵连横,纵横捭阖,将天下诸侯玩弄于股掌之间。”
张又问:“那公子可听说过孙膑、庞涓?”韩淮楚答道:“孙庞斗智,二人皆是军事大家,又有何人不晓。”
张说道:“这四个不世出天才,均出自纵横家鬼谷子王诩门下。那鬼谷悬策乃王诩第五代传人,人称清溪隐叟。不知他原姓什么,听说他连姓都改为鬼谷。天下英雄,慕其名想拜在他门下的实在太多。只是他择徒甚怪,不知韩公子可清楚他的择徒规矩?”
韩淮楚说道:“不就是相一下面么。”张道:“休小看这相一下面。一百人中,有一人被他相中也就不错。公子可有把握被他相中?”韩淮楚说道:“我有韩非夫人一封荐书,想必他会看在那荐书份上,收我为徒。”
张螓首微摇:“无用。纵是天皇老子的荐书也无用。只要他一眼相不中的,便再也无缘拜在他门下。”韩淮楚说道:“不试试如何知道?”
张妙目紧盯韩淮楚,沉思半晌,忽毅然说出一句:“我与你一起去拜师!”
韩淮楚听罢,吃了一惊,“你一个弱女子,跟我去学兵法做什么?”
张正色道:“女子便不能带兵打仗吗?古时商王武丁妃好,还领三千带甲伐羌呢。”韩淮楚讶然道:“原来你要学那花木兰,做个巾帼英雄。”张诧问道:“花木兰是谁?”韩淮楚心道一声汗,“花木兰是什么时代的人,她怎么可能知道?”
他只好转移话题,问道:“不知清溪隐叟可有女徒弟?”张摇了摇头:“听说他只收男弟子。”
韩淮楚惊讶道:“你明知他不收女弟子,还去找他作甚?”张俏脸微红,轻声说道:“我自有办法让他收我为徒。”
韩淮楚脑里念头一闪,冲口而出:“敢不成学花木兰女扮男装?”张见心思被猜中,点头道:“我正是要女扮男装。请问公子,你所说的花木兰可也是位女子?与公子有何关系?”韩淮楚只好信口开河,胡诌道:“花木兰是我同乡一位奇女子,女扮男装,代父从军。”
张不由俏眸圆睁,脸现敬意:“当世果有这等奇女子么?不知小女子是否有缘得见?”
“等你活到一千多岁时,就可见到了。”韩淮楚嘴里却说:“姑娘如何扮作男生?”
张答道:“我自小从异人处学过易容之术,扮个男子却也不难。”
韩淮楚调笑道:“姑娘慧质兰心,清丽脱俗,不知装成男生,会是个什么样子。”
张第一次听韩淮楚称赞自己美妙,不由又羞又喜,粉颈低垂,幽幽说道:“韩公子人中龙凤,小女子似乎见过公子,与公子有缘呢。”
韩淮楚闻言一震,急道:“姑娘也曾见过我?”一字“也”,将自己心中的秘密暴露出来。
张见他话中加了个“也”字,疑惑道:“难道公子也在梦中见过我?”
韩淮楚点了点头,随口吟道:“梦里寻卿千百度,蓦然回首,伊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张美眸紧盯着韩淮楚:“公子出口成章,才思敏捷,说得出这么美妙的句子,小女子佩服至极。我们均在梦中相见,你说这事奇不奇怪?”
说起来韩淮楚自己也不相信,那梦中萦回的情人,竟会是二千多年前,留侯张良的姐姐,眼前冰清玉洁的张。这跨越时空的梦中情缘,是不是太夸张了。
既然二人都在梦中相见过,想必也不是偶然。难道自己与那张,正是老天安排的伴侣?
韩淮楚正胡思乱想,手已被一只柔荑握住。他一抬眼,已见张希翼的目光。韩淮楚望着眼前的玉人,心猿意马,一抬手,搂住张盈盈一握的纤腰。
张喜滋滋唤声“信郎”将身子埋在韩淮楚怀中。
鼻翼中一股淡淡的幽香传来,怀中美眉的娇躯如软玉温香。
韩淮楚委实吓了一跳,实想不到张竟然如此主动投怀送抱。
其实秦汉时期,男女关系十分开放。年轻人敢爱敢恨,不似后世那般矫揉造作。张的举动,在当时一点都不奇怪,倒叫韩淮楚这个现代人有点吃不消。
美人主动投怀送抱,韩淮楚要是拒绝,笔者与读者都要送他到精神病院。韩淮楚没有辜负大家的殷切希望,伸出猿臂,紧紧抱住张的娇躯。
秋风萧索,“呜呜”地吹在二小身上。二人似乎分毫不觉,只顾紧紧拥抱。只听“砰砰砰砰”,两颗年轻的心在激烈跳动。
盖因那倚梦缠绕二人太久。此时见到梦中的他,犹如久困沙漠的孤旅,忽然见到了绿洲。
旖旎良久,二小终于分开。韩淮楚自觉有点饥饿,问道:“妹,你可饿了?”张点点头:“是有点饿。只是此处荒山野岭,哪来食物充饥?”
韩淮楚道:“这个容易。妹,你且稍等片刻。”说完将身一纵,奔出数步,消失在树林中。
韩淮楚入到深林,果不愧久经野外求生训练,不多时已猎到只野兔。他扛了兔子,兴冲冲跑回来,说道:“妹,食物来了。”
张秀眉一蹙:“兔子没烤熟,怎么吃啊?”
韩淮楚熟练地拾来木柴,生了一堆篝火。将兔剥了皮,架在火上炙烤。不多时,兔肉烤熟,诱人的肉香飘出。韩淮楚用匕首切了一块,递给张:“妹,你试试味道如何?”
见爱郎动作如此熟练,张会心地望着韩淮楚,问道:“信郎,你可否告诉我你的身世?”韩淮楚答道:“我是淮阴城贵族之子,家道破落。有幸遇上韩非夫人,随她练过几天武功。”
张甜滋滋接过兔肉,品尝了一口,赞道:“真香!”韩淮楚笑呵呵道:“要是有佐料会更香。”
二人吃过兔肉,精力恢复不少。携了手,一起下山。
时已是下午。张到了前方镇集,买了两匹骏马。看见镇上已张贴榜文,却是悬榜缉拿韩公子成与张良姐弟。
二人忙找了一家客栈,躲了起来,商议明日便赶路去清溪。
到了晚间,吃过饭,韩淮楚沉沉睡去。
韩淮楚这一觉睡得甚是香甜,只因昨日的厮杀,整日的奔波劳累,让他十分困乏。
正迷迷糊糊间,眼前忽现出一个美女,明眸皓齿,螓首蛾眉,风姿绰约,娥娜翩跹。
韩淮楚对这面容再熟悉不过,只因这女子太多次出现在自己梦中。他以为又在做梦,惊喜地叫了一声:“你!”
美女坐到韩淮楚床边,手指放到樱唇边,“嘘”了一声,示意韩淮楚噤声。韩淮楚便不再言语,只痴痴地望那女子。
女子缓缓脱下长裙。只见削肩如玉,肌如雪晕,一抹酥胸,摄人心魂。韩淮楚不由看得呆了。
女子双颊生晕,低下头,轻启檀口,一道丁香,已如灵蛇般钻入韩淮楚口中。韩淮楚吸吮着香舌,只觉气若幽兰,浑身飘了起来,似已在云霄。
那女子更进一步,掀开韩淮楚被子,鬓乱钗横,娇躯贴了上来。韩淮楚伸手搂住女子,软玉温香,抱个满怀,不由自主便在她滑如凝脂般的身子上探索。
陋室中,春光无限。若有人看了,会只羡鸳鸯不羡仙。
翌日,晨曦透窗而入,韩淮楚不由悠悠醒来。
他慵懒地睁开眼,望了望窗外的太阳,只觉这一觉睡得十分甜蜜。
他忆起仿佛昨夜做了一个好梦,见到了他的梦中情人,还与她共度了春宵。
心中陡然一惊,环顾四周,只见罗衾上殷红点点,狼狈不堪。
“难道,昨晚发生的不是梦,而是真的。那么与我云雨巫山的梦中情人是谁呢?”
韩淮楚心中闪过一念,惊得从床上跳了起来,连忙穿好衣裳,走到长廊,便去敲张的房门。
只听一声低沉的声音从门内传出:“是谁?”
“张屋中,怎么会有个男人?”韩淮楚心中大奇。
一连串怪诞的事情,给他的震惊,让他还来不及接受与消化。
韩淮楚只觉口舌发干,干咳一声道:“是我,韩信。不知是哪位朋友在里面?”
门“吱”的一声打开,迎面走出一位浊世翩翩佳公子,身着长衫,手持折扇,足踏皮履,发上束巾,丰神俊朗,面如冠玉。
韩淮楚更加吃惊,原来这位少年,正是他在梦中见到的那位。
一个张——自己的梦中情人已令人惊异,又出现另一个梦中人,叫韩淮楚百思不得其解。
韩淮楚收摄心神,问道:“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那公子拱手道:“小弟姓张名良,字子房。不知阁下为何造访?”
韩淮楚双唇张作O型,瞠目结舌地望着眼前这位张良。那张良“扑哧”一笑,娇声道:“信郎,你不认识我了么?”
韩淮楚指着“张良”,恍然大悟道:“你是——妹。”张将身埋入韩淮楚怀中,嫣然一笑。说道:“信郎,是我。”
韩淮楚恍然大悟,“原来张已用易容术装成男生,而且用了她弟弟的名字。”
这样说来,那助刘邦运筹帷幄,得到汉室江山的留侯张良,便是这纤纤的弱女子张了。
而自己,这个来自未来的冒牌韩信,竟与这历史传奇人物,发生了一段缠绵爱情!
难道昨夜与自己一番缠绵的,竟是张良?韩淮楚心中忽有了这一念头,一时目瞪口呆。
“昨夜?”韩淮楚愣愣地问道。
张将头低垂,脸上娇羞无限,便似那初嫁的新娘,嫣红透颈,那神态哪似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
耳边只听张嘤嘤低语:“现在到处是缉拿我的悬榜,而我的国仇家恨还没报。只有剪这青丝,扮作男生,寻机找秦王羸政报不共戴天之仇。我想在剪这青丝之前,最后体会一下作女人的滋味,唯有将这清白之身,交与公子你了。”
“靠!原来小生这飞来的艳福是这么回事!真是太便宜我了。”韩淮楚不由戏谑道:“最后一次,难道没有下一次?”
张正色道:“昨夜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从今以后,我便是张良,张良便是我,世界上,再无张了。”
听张良说得正经,韩淮楚有点激动道:“你这又是何苦?”
张泣下两行,说道:“我又何尝不想与公子你比翼双飞,相伴一生。可这世上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等着我去做,太多太多的坎,等着我去迈。我弟弟是我世上唯一的亲人,昨夜撒手离我而去。国仇家恨,都压在我一人身上,不得不报。”
韩淮楚闻言,不由长叹一声:“妹,你心中的苦,我能理解。”
张抬头给了韩淮楚一个长长的吻,然后毅然将螓首扭开,说道:“韩公子,从今以后,你就忘了你的妹,忘了昨夜发生的事情吧。你要娶妻生子,小妹绝不阻拦,千万不要以我为念。”
韩淮楚黯然神伤,说道:“我怎能将你忘掉?”
只听耳边张娓娓说道:“乱世之中,哪容儿女情长?就让我做公子一生的红粉知己吧。”
韩淮楚从未来而来,早知自己与这“张良”是没有结果的。闻言顿时心中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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