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队长一搅合,他的心情就更加差劲了,只是他从来就很习惯克制自己的情绪,再生气也不会冲着手边上的东西下手,他就没有砸东西的习惯,这习惯也就只有母亲有,而且相当的严重,从他记事起,就发觉母亲是一个异常暴躁的女人,总是一言不合就拳脚相向,砸掉满屋子可以砸的东西。
曾经他也试过一次,想看看砸东西之后心里会不会好受一点,可是他尝试过之后相当的失望,那只是短暂的快慰,还没有两秒他就开始了后悔,因为这样做只会让暴怒的自己更加生气,而对于事态的转变根本于事无补,从此后他就再也不会在生气的时候,做出任何的一点举动了。
每次只要感觉到自己在暴怒了,他便会找一面墙壁,然后站在墙壁的跟前,头抵在墙壁上,这样做便是为了让自己安静下来,让自己能和暴怒擦肩而过,从而获得重新开始思考的能力,人在暴怒的情况下,智商为零。
上次三样东西丢失之后,他心中就有所怀疑,花店周围一定有人在时刻观察注意一举一动,虽然拉上了警戒线,但是想要进去也不是什么难事,南开这是第三次在花店的椅子上久坐了,他想不透一件事情,那便是那个人为什么要返回来拿走那三样看起来无关紧要的东西?
尽管在花朵肥料之中他检查出了有乙醚的成分,但是这样又能说明什么?很单薄的一个见证,他感觉偷走东西的人是想要混淆视听,南开抽走这一块的思绪,开始想着母亲电脑上的那些奇怪文字,之前拷贝了一份资料下来,上边有一段非常奇怪的文字,其实那看上去更加像是一种特殊的符号。
这些符号代表了什么,他一无所知,到目前为止浮现出来的都是呈断裂性的线索,可以说只能追踪到少部分的事实,而不能延续的追踪案件发生的全过程,更加不要提找到犯罪嫌疑人了。
沉沦这几天也没什么消息,距离母亲遇害已经过去了十天时间,双方仍旧是毫无进展,最令他头疼的是警方已经派遣出了人员开始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看样子这队长是铁了心不要自己介入案子,警觉的将自己革除在外。
南开站起身朝着厨房走,但是门口一道晦暗的身影,一下让他神经紧绷了,他慌忙的扯过身躯朝着门口看过去,那笼罩在晨雾中的人,厚重殷实,身材魁梧,他定睛一看却分明看清楚了他的脸,是上次反复出现了几次的乞丐。
他留着络腮胡,一双迷雾一般的眼睛总是无神的盯着某个指定的区域,鼻梁挺直,很像是一个混血人种,头上蓬乱的卷发随意的耷拉着,他看见南开了,在以最快的速度退出花店,南开想都没想就朝着他追上去。
上次也是因为追赶这男子,最后被引进了一条死胡同,暴揍他的人还要他不要参与案件的调查,否则就要他好看,现在他记的格外清楚,因此当下就反应过来,朝着那个乞丐猛扑过去,这一次他总算是抢先一步,堪堪将男子给压在了身下。
在学校学的擒拿手现在用起来还是那么生疏,专业的搏击课,他的成绩永远是拿不出手的,真不知道因为什么,学习这方面就是特别的不带劲,可能没这样的天分吧。
“你进我母亲的花店做什么,上次要挟我的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南开真的打算抓住这男子就往警察局扭送的,可是想想还是自己先逼问一下也许会问出什么线索呢,身下的男子闷哼一声,他的身形不是南开可以控制的住的,只要他稍微用点力气,南开就会直接被揭飞出去。
男子一脸不屑的笑容,懒懒的声音应道。
“我就是一个捡破烂的老头儿,你跟我说的这些我一句话也听不懂,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南开自然不会相信他的狡辩,上次的情况显然蹊跷,这男子连续在店门口出现了三天,而且每次都是看似无意的看着店里的景象,分明就是在瞅着什么,现在串联起来想想,他可能就是偷走那三样东西的人。
“你不要狡辩了,普通的拾荒者怎么可能一直在我母亲的店门口徘徊,我店里边丢失的东西是不是你拿走的,你要是不老实的讲出来,我现在就可以将你送到警察局去。”
男子邪魅一笑,他可不觉得现在稍微有些愤怒的少年有这样的本事,将自己抓去公安局,现在时间还早,是凌晨的五点钟,他只不过就是上这边来看看有什么便宜可以捡拾,没想到会遇上一个这么较真的孩子。
南开的心情已经极度的沉闷,他确定自己什么事情都可以做的出来,因为这样的情况之下,他不会放过任何有可能的线索追查母亲遇害的案件。
只是男子稍微的动弹了一下,他就掌控不住,想着要拿绳子将男子捆绑起来,但是绳子又远在千里之外的花架上,他的手伸过去依旧够不着,这让南开犯了难。
“送我去警察局,要看你有没有这样的本事,我只能告诉你,要是没那个身子板就不要去吃泻药,有些事情不插手为好。”
南开的双眼瞪大了,好家伙终于是承认了,要是和这案件没牵连的话,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语来了,听着好像不着调很荒唐,但是仔细的想想就知道男子是在要挟自己,让自己退出对案件的跟进调查。
难得他三番五次的前来警告自己,南开伸长了手臂想要拉过花架上的绳索,将男子控制起来,没想到男子就在这个时候起身,他一下就被掀翻在地,紧跟着就感觉到身上一抽,男子的动作快过他,已经将绳子绕上了他的身躯,捆绑的结实之后,就蹲在南开的跟前抽烟。
他伸手拍拍南开的脸颊,南开愤恨的瞪着他看,晨雾缓缓散开天就要亮了,男子抽完一根烟,就连烟蒂也不留在店里边,他拿着怀中的布,将留在店里的指纹和印记统统擦拭干净,随后逃离了现场。
南开被他以屈辱的姿势捆绑在花店之中,是在八点多才获救的,这虽然是条商务街但是不到八点是没人会往这边来的,来的比较早的商户听到他的求救声,便往这边看了一眼,随后将其解救。
他一手砸在门板上,感觉自己好无能,就连一个老头都制不住,还让对方将自己捆绑在了店里边,真是够窝囊的,可不管怎样现在他需要报警。
坐在他对面的仍旧是那个队长,双方的脸色都不好看,因为昨晚上的那个小冲突,现在说起话来都分外的尴尬。
对方要刁难自己,他也是没法子,按着要求报告了姓名年龄等等,等到他高兴了,他才问自己是要来报告什么案件的。
“有人闯进了我母亲的花店里边,我发现了他,但是反而被他给捆绑了起来,这个人一定和我母亲遇害的案件有关联,我请求警方能火速追查此人的行踪。”
南开焦灼的心情真是难以抑制,他不想有丝毫的隐瞒,这一次队长问什么他就会回答什么的,但是队长的眼神告诉他,对方对自己依旧是有偏见并且不屑一顾的。
“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去被警戒的区域活动,你不知道那是杀人的现场吗?我们不是已经拉上了警戒线,市民都知道要绕道而行的,你是从警校毕业的不要告诉我你不懂这样的规矩。”
他双手撑在桌子上,以虎视眈眈的眼神望着南开,终于被他找到把柄了每一次都要否认自己参与了案件的调查,而这一次终于是洗不掉了吧,以为自己多么能耐是吗?能耐的话就不会被人给捆绑在现场了,简直可笑。
队长的脸上滑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轻蔑之色,但是这一丝微不可查的情绪恰好就影射在南开的眼眸之中,南开拼命的忍受自己的怒气,他克制了很久,几个深呼吸之后沉声回答队长的问题。
为了不让嗓音显得不自然,他在开口之前还稍微的咳咳两声,润一下自己的嗓子。
“我知道那里是警戒的区域不让进去,你也知道我是从警校毕业的,警方要是真有本事的话,不会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的进展。”
队长手一顿搭在他的肩膀上,这让南开说了一半的话语戛然而止,队长轻蔑着问他。
“你既然感觉自己那么有能力,那么你何必依附于我们警方呢,那么现在你还想说些什么,遇上事情你最好是不要前来报案,这样显得你说话前后矛盾,不会感觉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这挑衅的语气他真的不想去计较,但是心里埋藏了良久的怒火,真的很难被压制下去,他忍受了够久了,昨晚上就应该爆发的不是吗?所以在爆了粗口之后,他恶狠狠的要上前暴揍队长,可是对方人多势众,眼明手快的已经将他拉开了,之后沉沦从里边走出来,一脸惊慌的询问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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