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夜大雪,天刚放晴。
得了令的大臣们身着朝服,前后脚踩着积雪来至连帷幔都不曾围挡的午门外头。
御门听政是有,可自古皆在奉天门,从不在午门,今日里却不知这女帝卖的什么关子,竟然在这么个煞气极重之地,且毫无遮挡之处,当着这些百姓的面御门听政……
金台上,五盖伞与四围扇之中的御座上方,一身翟衣手捧着铜暖炉的付意欢懒懒的坐着,耐着性子等人来全。
今日里,刻意挑长的眉尾与上挑的眼线,让这个并不起眼的小丫头多添了一丝慵懒气,正红的口脂则添了气血,朱笔勾勒下的眉眼,不似往日里苍白如纸,毫无任何特点。
付意欢面前放了一盏滴漏与一盏香炉,炉子里的长香快烧尽了,她不疾不徐的等着,等着那个一定会来迟的人……
小喜子身旁的两个大缸里,破了冰的水也在等,等着人进去好好享受享受!
而这下头,身着官服的翰林院使站在这冷风里挨着冷,受不住的上前一步“陛下召臣等前来,却不着冕服,只着翟衣……”
“你也知朕是陛下,陛下既是天子,天子着什么衣衫,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臣子质疑,再者,这身上穿着什么从来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认得清,谁是皇帝就好!”
可惜,话没说完,余下的话,已然让眼皮子都不曾抬一下的付意欢就这么话有两意的给堵了回去。
这话一出,原本安静的下方,如今传来无数细语之声,便是连原不将上头人放在心上的另两个要紧之人也起了好奇,总觉得今日里的女帝并不对劲。
景侯路少棠,手中把持户部与工部两个紧要所在,更有三军将帅听命于他,是这朝中的权臣。
两朝元老郭相国,郭太妃是其亲妹把持后宫,余下的礼部吏部在其手中紧拽,更要紧的,还有宫中禁军,也归其所管。
正因为此,昨日里他的亲外甥女溧阳公主,才敢把自己的头按在水里……
把持朝政一人一半的两个人自来互看对方不顺眼,自来是水火不容。
这会却是少有默契的互看了对方,而后将视线放在了付意欢的身上,想看看,今日里的女帝是怎么了。
彼时,香炉里的长香烧尽,小喜子提醒了一句,付意欢在这会抬起了头,娟邪一笑。
那笑,恍若罂粟,美而带毒,叫从没正眼瞧过其一眼的路少棠陌生!
“金吾卫,郭太妃与溧阳公主,无视圣命,以下犯上,现去将他们绑来,褫衣廷杖!”
褫衣廷杖,那就是剥光了衣服暴打,在午门门前,当着文武百官与百姓们的面儿,这是要叫郭太妃与溧阳公主去死!
“我母乃是先帝后妃,是你长辈……”
“大齐最尊,乃是朕!”
“朕早已有令,命你与你母在辰时到达,现如今辰时已过,你们仗着什么此刻才来,以下犯上,不冤你的,无视圣命不冤你的,怎么,你还有什么话说!”
一声令下,引来轩然大波,百官哗然,众人对于今日里女帝的反常尚疑惑时,付意欢在此刻,已然下令,这一声令一下,众人皆受到了惊吓。
而这会,手扶着自己的母亲而来的溧阳公主对峙着付意欢,付意欢没有退让,字字句句,叫溧阳没有回嘴的余地。
“扒光了衣服,给我打!”
站起身来的付意欢,此刻举高睥睨而望,踢翻了脚边的记时香炉,伸出手,指着的就是溧阳,要打的也是溧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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