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不到五点,顾泠泠就起了床。起床后,独自到厨房,从空间中摸出来两个红薯,煮了一窝红薯粥。又用昨日阮新月带来的麦面蒸了两大锅大白馒头。馒头是准备带路上吃的,天气冷,必须要吃一些能撑肚子的东西,才撑得住。
馒头揭锅的时候,花锦打着哈欠迷迷糊糊的撞进厨房,见到正在盛粥的顾泠泠,跟见了鬼一样,站在厨房门口使劲揉着眼睛。顾泠泠白了她一眼,“还不赶紧进来吃,是等着我送到你手里不成?”
花锦进到厨房,端过粥碗,小心翼翼偿了一口。红薯粥软糯香甜,馒头也带着点点甜意,一口粥一口馒头十分开胃,不知不觉,一碗粥一个馒头就已经下肚。盛第二碗时,花锦好奇问道:“小姐,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做饭?”
顾泠泠得意的对着她抖了抖眉毛,“天姿聪颖,还需要学?”
花锦嘴角抽了抽。
放下碗筷,将馒头一包,两人便出了门。刚走到门外,顾君宝就迎了上来,看到顾泠泠的穿着,摇摇头,“就你穿这身,没有走到大青山,人就该冻成冰渣子了。”
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牛皮毡帽扣到她的头上,接着是围巾还有黄皮子大衣,最后,又将一双牛皮靴子往她怀里一塞,“换上这个,保管你就是在雪地里打一天的滚,也不会挨冻。”
顾泠泠嘿嘿笑着脱了脚上的软靴,换上了牛皮靴子,感觉立即就不一样了。牛皮靴子外面是用牛皮缝制,里面则塞着锤软的稻草,既保暖还排汗,比她脱掉的那双软靴暖和数倍。顾泠泠是第一次穿牛皮靴,感到十分新奇,在雪地里走了数十个来回后,满意的哈出两口气,看向还站着不动,不肯换衣的花锦,催促道:“这可是好东西,赶紧换上。”
花锦看着好好的小姐,转眼就被包裹成一头黑熊,圆滚滚肥胖胖的,有些不大愿意。被顾君宝厉眼一瞪,扭扭捏捏,用了许久才换好。她们这边刚换好,顾大明带着其他人也走了出来。见到顾泠泠两人,同时放声大笑,“这就对了,在我们顾家沟里,不需要那么多的讲究,也都用不上。”
“走吧,趁着天色还早,我们赶紧赶路。”猎枪弓箭砍刀,加上锅碗瓢盆的装上牛车后,顾大明一挥手,所有人都上了牛车。老水牛拉车,一前一后,总共三辆。顾君宝、顾泠泠、花锦还有顾青山、顾水生几人坐一辆,走在最后面。顾大明、顾安和其他人一辆,走在最前面开路。
正要出发,赵红雨从屋里撵了出来,对着顾安大声吆喝道:“安子,一会儿去了大青山,你可多出些力,泠泠丫头为村里人着想,咱不能不支持,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
“你不只听见,还要给我记清楚了!一只野鸡七个铜板呢,你给我多捡些回来,过年的时候也让我们娘俩买身新衣裳穿穿,长长气性!”
顾安耸拉着头,实在感觉丢人的躲在顾大明身后不吭声。赵红雨见了,少不得又是一通的骂骂咧咧。三辆牛车便在她的骂骂咧咧中,晃晃悠悠的出了村子。
“泠泠丫头,你不要往心里去,你婶子一辈子就是这么个人。”出了村头,顾安抬起头来,底气不足的对后面的顾泠泠说道。
“安叔,咱婶子一辈子就是这么个人,那还不是你惯的,按咱爹的说法,几个鞋板子下去,什么样的人也能扭周正了。”顾青山大声叫嚷道,得来他爹顾大明的一记暴吼。
哄堂大笑中,顾泠泠说道:“安叔你不用多心,花有百样红,人各不相同。咱婶子,一心为着你与顾承哥,心眼并不坏。”
“瞧瞧,还是泠泠丫头会说话。”顾安挺了挺腰杆,嘿嘿笑道。
顾泠泠与顾君宝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什么马配什么鞍,顾安怕老婆,耳朵耙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有说有笑,半个时辰后,牛车拉着众人到了大青山脚下。顾泠泠跟着众人下了牛车,将车上的东西都收拾下来后,顾大明父子牵着几头老牛栅到近处的树上,又抱了两捆干草喂牛。趁着众人分配武器的当头,顾泠泠拿出馒头,让花锦两人一起分给众人。
见是没有掺杂苞谷面的大白馒头,还软软的带着热气,顾青山等几个小青年脸上都笑开了花,一人两个馒头,几人三两口就下了肚,连酒都顾不上喝。吃完之后,又眼巴巴的看向了还在分馒头的花锦。
在现代普普通通,没有多少人愿意吃的大白馒头,在这个朝代可还是珍稀物。除了有钱有权之人,贫民百姓吃的馒头多是掺杂了大量苞谷面的馒头,就这,还得几个人分着吃呢。
花锦被几人炙热的目光盯着,心里发紧的将剩下的几个馒头全都给了出去。顾青山一把接过去,又一人分了两个,边吃边道:“今儿个不说别的,就这几个大白馒头也值了。”
“瞧你那没出息的德性!”顾大明笑骂了两句,将手中的酒朝顾泠泠递过去,“山里天冷,喝一口酒暖暖。”
顾泠泠接过酒囊,仰头喝了一口。白酒辛辣的味道从舌尖开始,迅速朝喉咙蔓延而去,最后烧到了心尖上,呛得顾泠泠眼泪当即就流了下来。顾大明瞧得大乐,拍拍顾泠泠的肩膀,“这下子,倒天黑都不会冷了。”
“小姐,你没事吧?”花锦也喝了一口,小脸红扑扑的问道。
顾泠泠额头噌噌噌的往外冒着热气,大着舌头摆着手道:“窝没事,不用管窝,村长叔,窝们赶紧准备准备上山吧。”
“君宝、青山你们两个跟着泠泠丫头就在山脚下转转,顺便将饼子热上。我跟你水生叔、安叔几个上山去,天黑之前就回来。你们不要走远,若有不长眼的畜生闯下山来,君宝、青山,你们两个负责保护好泠泠丫头!”不容顾泠泠反抗,顾大明将一把猎枪和一把弓箭分明塞进顾君宝、顾青山手中后,与其他几人带上武器还有干粮就上了山。
白雪皑皑,绵延到天际。顾大明几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树林中。
“走吧。”七尺红缨枪在手中挽了两朵枪花,顾君宝看一眼顾泠泠,眼底藏着几分笑。顾泠泠眨巴两下眼睛,一握腰间的佩剑,赶紧跟了上去,“还是君宝姐姐对我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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