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
忐忑焦急的低呼,将秦苏苏唤醒。后者眨了眨眼,茫然四顾。
这是哪儿?她不是死了吗?
“小姐?小姐你好了没有?”门外,焦急忐忑的声音再次响起。
秦苏苏茫然的眸子霎时瞠大,这个声音……
她按捺不住冲过去,一把拉开门,“碧溪!”
门外望风的碧溪被自家小姐猛地一声大喊吓了一跳,顾不得规矩上前一把捂住秦苏苏的嘴,“小姐,您这么大声,会把人招来的。”
她们现在可是在做贼呀!
秦苏苏却顾不得这些,再见碧溪,她难耐心中激动,一把将她抱住,心头酸涩,“太好了,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当初碧溪为了护她逃走,被一群追兵捉住。
那些畜生,在她被抓回去之后,当着她的面,将碧溪凌辱至死。可怜碧溪临死之际,还满心满眼想的是她。让她不要看,让她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秦苏苏抹着眼泪,哽咽着道,“看来死也不是一点好处没有,至少我还能再见到你。就是不知道将军在哪儿,我还能不能见他一面。”
“小姐,您在说什么呀?什么死不死的?还有……您不是最不愿见将军了吗?”碧溪看着自家又哭又笑的主子,一头雾水。
秦苏苏这会儿,也终于发现了不对。
碧溪是有温度的,鬼魂……会有温度吗?
而且她的手……镇国将军府被抄之后,她被判流放,在蜀地采石场服役,一双手早就伤痕累累、老茧遍布。
可眼前的这双手皮肤白皙细腻,嫩滑如葱段,哪里像是经历过劳作的样子。
“小姐,您到底怎么了呀?”碧溪拿帕子轻轻沾掉她脸上泪痕,“可是没能找到王爷要的兵书册子?”
秦苏苏懵了懵,兵书册子?什么兵书册子?
脑中猛地灵光一闪,一把抓住碧溪胳膊,“碧溪,现下是什么时候?”
“啊?”碧溪愣了愣,“……现在……子时刚过,小姐,您这是……”
“我不是问你时辰,我是问你,现在是天元几年?”
碧溪虽然奇怪,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现在是天元七年,腊月初十。”
秦苏苏手指颤抖,天元七年?天元七年!
她重生了,她居然重生回了天元七年。
天元七年,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一切都还来得及。
她记得,腊月初十这晚,翊王以日后与她鸿雁传书以解相思为由,让她前往顾庭书房内偷取他日常阅览时所用的兵书册子,说要学习仿冒他的笔迹,日后用他的笔迹与她通信,也免得惹人怀疑。
这般漏洞百出且拙劣的借口,她上一世居然信了。
不但信了,还当真跑去顾庭书房内偷兵书。
她记得很清楚,后来顾家被抄家灭族最大的因由,便是翊王向陛下提交了一份顾庭与南疆皇室之间往来,通敌叛国的书信。
想到翊王,秦苏苏手下猛地用力,胸口剧烈起伏。
她脑海里全都是死之前,翊王淡漠讽刺的目光,冷漠到让人心寒的五官。
他半蹲在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秦苏苏身前,说他如何利用她利用她们秦家,又是如何将秦家满门抄斩收缴了秦家钱财。
说他如何利用她拿来的兵书,学会了顾庭的笔迹,伪造书信构陷顾家,让顾家满门儿郎尽数折损边疆。
说顾庭如何愚蠢,到最后居然还要护着她这个吃里扒外背叛他的“夫人”。
没错,顾庭最后,是为救她而死。一代威名赫赫的战神,最后竟死无全尸!
“小姐……”碧溪吃痛,也不敢把手抽回来,“您没事吧?”
秦苏苏反应过来,猛地收回手,定了定神,“没事。”
重活一世,她自然不能再当翊王手里的那把刀。她要好好护着,护着秦家,护着……那个明知她背叛却仍然护她如珍似宝的男人。
见小姐眉目扭曲,似要将人生吞活剐一般的模样,碧溪咽了咽口水,“那小姐,册子……您拿得到了吗?”
“没。”秦苏苏没好气的哼出一声,她现在恨不得活撕了翊王,怎么可能帮他拿册子。
不,不对。她既然知道翊王要构陷顾家,为何不将计就计,反算计他一把?
打定主意,秦苏苏握着碧溪手腕,郑重吩咐,“我再进去一趟,你在此小心守着。”
“是,小姐。”碧溪没有多问,福身应下。
顾庭的书房内,有不少兵书,她定要好好找上一本,让翊王去学。
谁知她刚准备找,就听门外响起碧溪害怕到颤抖的声音,“将、将军,您、您怎么回来了?”
书房内,秦苏苏身形一僵,心绪翻滚又惊又喜。
顾庭,顾庭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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