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一笑，晓生，为什么不笑呢，你以前明明很爱笑的，笑一笑，好吗……”
男人那如同恶魔的低语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着，浓郁的血腥气慢慢在封闭的室内弥散开来。
尚白咬着嘴里的布条，充血的眼眶不住地流下泪水，眼神仇恨地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男人。
塔塔安静地躺在血泊里，那把扎穿它脖子的刀现在正抵在尚白的胸口处。
“我说，笑一笑啊，不要惹我生气，你从小都很乖，”崔行嘴角咧成了一个惊悚的弧度，“除了十三年前那一次，你丢下我逃走了。”
刀刃贴着肌肤游走，尚白两只手被手铐铐住，压在头顶。任他怎么挣扎，钳制住他的那双手却纹丝不动，那种恐怖的力量让他发自内心地恐惧。
崔行见他放弃了挣扎，松开了压住他的手，绕到后面解开了封住他嘴的布条。
“尚晓生，看着我，我说看着我，晓生。”
“我们还有别的事要说不是吗，还记得那个被你抢救下来的人吗，为什么要那么做，嗯？你弄坏了我送给你的礼物。”
刀尖浅浅地划过尚白的脖颈，沿着锁骨向下，一路留下了一道渗血的伤口。崔行看着他微微颤抖的身体，不甚在意地挑了挑眉，又把手里的刀子下压了几分。
“我一开始没打算要这么做的，”崔行俯下身去舔舐着从伤口渗出的血液，“如果你没有从我身边逃跑的话……”
尚白努力克制着本能的恐惧，他并不认为这样一个疯子还剩下什么理智，也不打算跟这样的疯子妥协什么。
“如果你要像对待那些受害者那样对待我，我才不会……”
愤怒的声音戛然而止，带着血腥气的刀刃缓缓地探入柔软的口腔，轻轻地按住了刚刚还在协助声带发音的舌头。
“你总是说一些会让我很生气的话。”崔行握着短刀，轻轻地将它的刀刃贴近了尚白嘴角，似乎只要再移动一点点，这张漂亮的嘴唇就会被划开一个大大的裂口。
这样好看的嘴唇，这么漂亮的脸，如果被划开一个口子，就会永远地对自己笑了吧。
崔行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割开尚白的嘴角。
“你或许不能明白，你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
“你是独一无二的，你是最好的，你会继承我的一切，我会将你……献给那位大人。”
崔行凝望着那双纯黑的眸子，露出了一个极度病态的笑容。他轻轻的捏住尚白的下巴，迫使他微微的抬起头来，力道很是温柔。
“但是不用那么多话，安静一点就好了。”
“呃啊——！”
剧痛瞬间侵蚀了尚白的意识，他清醒地感觉到刀刃刺入舌头的感觉，随着刀的划动，大量的鲜血从光滑的断面涌出，滑到喉咙里，流出嘴角。
“咳、咳、咳……咳咳……”
尚白呛咳着，不一会儿大脑就传来了一阵眩晕感。他一时之间丧失掉了对外界所有的感官，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很快就好了，亲爱的，很快就好了……”
崔行将他紧紧地拥在怀里，像哄着孩子一般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
过了一会儿，他安抚的动作停下了。
崔行缓缓地低下头去，大片的血迹氤氲在他白色的衬衫上，那把刚刚割掉尚白舌头的短刀深深地刺入了他的胸口，刀柄被一双用手铐拷住的手紧握着。
尚白没有等他反应，将刀猛地抽了出来，又狠狠地刺了进去。
崔行看着尚白的眼睛，努力地想要从里面辨别出什么，直到鲜血将他的衬衣完全染红，他勾起了嘴角，向前缓缓地倒下，额头抵在尚白的颈窝处。
“果然……你是最好的……”
尚白用力将崔行推开，任由他倒在血泊里，起身向卧室外走去。
走到客厅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从门外响起，尚白艰难地抬头看了一眼，是刘文西，还有其他警察。
“尚医生！”
尚白被刘文西扯了个踉跄，失血过多导致的眩晕感让他直接倒了下去，意识陷入了黑暗之中。
——————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踪尚白的。”
两个警察看着胸口被捅了两刀目前只能躺在病床上，但是仍然顽强活着的崔行，眼神里充满了警惕。
这次对崔行的抓捕活动中，他们失去了六名同志，刘队为了保护人质还被这个疯子捅了一刀。
“你说晓生啊，大概是……”崔行一提到尚白，眼里露出了愉悦的神色，“从他刚出生的时候，我在医院里看见了他，他是最好的，一直都是，虽然有时候他不太听话，但他是最好的……”
审讯的警察皱了皱眉，那疯癫地言论让人后背发凉。
“资料显示你比尚白还小四岁，你现在的身份是伪造的吗。”
崔行哈哈一笑，咳出一口血来，“谁知道呢……”他说。
他嘴里流出的血越来越多，身前的伤口好像重新裂开了一般，血水很快流到了地上。
“谁知道呢……”
——————
刘文西被崔行捅了一刀，在医院里躺了半个月就出院了，他第一时间去了尚白家一趟。
刘文西到的时候，尚白正在收拾搬家的行李。
尚白被警察救出后也是第一时间送到了医院抢救，但是被割掉的那截舌头在现场没有找到，已经被崔行吞到了肚子里，接不上了。
尚白对刘文西的到来有些惊讶，侧身示意他进来。
“……最近怎么样，我听说你要离开这里了。”
尚白点了点头，给他倒了一杯水。
刘文西感受着屋子里的沉默，也没有开口说话。
尚白很感激刘文西，要不是他及时赶到，替自己挡了一刀，他现在断然不会好好地坐在这里。
本来是想拿出本子和笔来问问他伤口恢复的怎么样了，不过看到刘文西有些局促地坐在那里捏着自己左手的无名指，尚白想了想，端起茶几上的一碟水果走进了厨房。
尚白将盘子往水池里随便一放，伸手抽出了插在一旁的水果刀。
一只手从后面伸了出来，牢牢抓住了尚白握着刀的那只手。粗糙的掌心伸进衬衫，轻轻地按在带着伤痕的胸口。
尚白从刀面的倒影里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个男人，只见他嘴巴开开合合，那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发现我了啊，晓生。”
（小说未完，请翻页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