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愣了这么一下,他已经把几张桌子上的盐、味精、辣椒粉什么的都吃完了,吃完后他蹲在桌子上朝四周看了一圈,视线最后落在了我旁边的酒坛子上。
他跳下桌子冲过来,我闪身挡在酒坛前,可李元像是发了疯似的,一边嚎叫着一边去抓我身后的酒,收银台上的细碎物品都被他扫到地上,他这会儿力气变得非常大,我快要拦不住他了,只能道:“后面、后面有吃的。”
他好像听懂了,停下了攻击,直愣愣地看着我。
我一看有效,忙道:“厨房就在后面,我去给你做,随便吃。”
话音刚落,他竟然流口水了,这口水流得跟瀑布似的,我立刻加码道:“你乖乖地不乱吃,我给你做肉吃。”
他忙不迭地点头,口水甩了我一脸。
我把李元带进厨房,厨房里还有些剩饭,他一见这饭就忘了刚刚答应我的,一个俯冲扑了上去,这么多饭他要是吃完这胃还不得爆炸了。
我忙道:“再吃就撑死了,要是撑死了,可就吃不着肉了。”
谁知他竟然连头都不抬,只顾着往嘴里塞饭,整个人都快钻进饭桶里了。
见劝说无效,我抓过案板上捆肉的绳子,从后面勒住他的胳膊将他五花大绑扔在地上。这绑人的本事我要是称第二,这条街就没人敢称第一,我绑住的,别人绝对解不开。
可李元即使被绑住也像毛毛虫似的拼命扭动着往饭桶里钻。我把饭桶里的饭倒出来,只剩了点饭粒,然后把桶放他旁边,让他慢慢钻。
这时电话响了,我猜是赵九一给我回电话了,赶紧跑出去接,一听果然是他,他听了我的叙述后让我把李元绑好,他马上来。
挂了电话,回到厨房一看李元把饭桶都要啃穿了,我连忙把他拖出来,只见他嘴里又是饭又是木头渣,嘴角都被扎出了血。
我一阵气极,要不是怕把他打坏了,我真想再给他一拳。我把他绑在柱子上,他朝着我拼命嘶吼,又想去啃绳子。
我从房梁上取下了一块腊肉,用撑衣杆举在他面前,他暂时停止了折腾,眼睛死死盯着这块肉,口水流了一地,抻着脖子拼命来够。
我俩这样僵持着,期间我给他讲了很多道理,从盘古开天地一路讲过来,可他的眼里只有这块肉,对我的话充耳不闻。
不多时,门口传来脚步声,我咦了一声,赵九一这么快就到了?
“江浅,江浅!”外面有人喊我,一听声音竟然是郭叔。
“郭叔,我在后厨。”
只见郭叔一手举着桃木剑,一手拿着一个铃铛,穿了一身道袍冲了过来,一到他便道:“别怕,叔来救你了,鬼在哪儿呢?”
我指了指面前正在奋力挣着脖子想吃腊肉的李元,郭叔道:“你走开,让我来。”
“叔,你别伤他,这是我朋友。”
我腾开位置,把撑衣杆上的肉也收了。
没想到这肉一收,“李元”顿时暴躁起来,嘶吼着拼命挣扎。
“本天师在此也敢放肆!”郭叔放下铜铃,掏出一张符穿在桃木剑上,然后又拿起铜铃一边摇,一边在他面前挥动着剑。
这一番操作下来,果然有些效果,“李元”的神情逐渐迷离,只是这嘴角的口水是有增无减。
“呔,大胆小鬼还不从他身上下来,哦,你朋友叫啥?”
“李元。”
“还不从李元身上下来,难道是想被本天师打得魂飞魄散吗?”
话音刚落,“李元”迷离的眼神忽然一定,一口咬住桃木剑,就这么嘎巴嘎巴嚼了起来,这可把我和郭叔吓坏了。
我赶忙上去掰开他的嘴,把已经被咬断的桃木剑掏出来,道:“郭叔,你这啥剑啊,怎么不起作用啊。”
郭叔看着断剑已经傻了,根本没有听见我说的话。
“哎哟!”李元竟然一口咬住我的手,只听“咔嚓”一声,我右手手指传来一阵剧痛,我使劲扳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行凶,一边让郭叔来帮忙。
郭叔好不容易将铃铛塞进他嘴里,我这才把手收回来,只见我的食指和中指都被咬断了,逞一个诡异的角度吊着。
“小江,你先去医院,这里有叔,小师傅等会儿就来了。”
我摇摇头,不赶走饿死鬼我不放心,再说李元这样也得去医院。
李元挣扎了一会儿,突然脑袋一垂,没了动静。
我和郭叔又被吓了一跳,我连忙上去探他的鼻息,还有呼吸,我的心略微放了放。
可下一秒我就察觉不对,我看见在李元身边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人,咧着一口黄牙正看着我笑。
我打了个激灵,突然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意识。
等我再醒来时,已经在医院了,我只觉全身没有一个地方不疼,就连舌头都在疼。我醒来时第一个看见的人就是赵九一,他正拿着一本漫画看得津津有味,背上还背了一个细长的包。
听见动静,他抬起头来道:“醒了。”
他告诉我,昨天夜里等他赶到时,我正拿着抹布拼命往嘴里塞,而李元和郭叔都晕了过去。
原本他是让郭叔去接他的,岂料郭叔竟然让店里的人去接他,自己开着车就过来了。幸好他来得还算及时,我只吃了三块肥皂、两块抹布他就到了。他制服了饿死鬼,赶紧送我们仨来医院。
三人中,我受伤最重,这两根指头差点没保住,还洗了胃。
“不过,你那个朋友伤得虽然没你重,但情况不太好。”
“他怎么呢?”
“他额角尖塌、腮塌鬓乱、口边现紫、眉夹横纹,印堂腹黑,是邪气入侵、精气外泄的迹象。按理说,他正值壮年阳火正旺,这饿死鬼是不敢上他的身的,可正是因为他阳气不足才会被趁虚而入。”
“那我呢?”
“你不同,你还在走背字,正是招邪祟的时候。”
我跟赵九一正说着话,那厢李元也醒了,他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只是非要去上班,医生见他没什么事就让他出院了,赵九一给他张符,并嘱咐他一定要随身带好。郭叔也出了院,只有我被留下,医生说还得观察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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