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阳山,幽冥雪域中的一座孤山,因其地下有一条巨大的火元灵脉,故草木茂盛四季常青。
飘雪城依旭阳山山阳而建,半山茶舍位于半山腰处,故而得名。
半山茶舍的顶楼只有一个房间,墙壁都是用上好的透明琉璃所做,在房内就餐,可将方圆百里之内的景致尽收眼底,故名揽胜居。
揽胜居内
圆桌上已经上满了丰盛精致的菜肴,这些菜肴显然都经过了精心地准备,荤素冷热搭配得恰到好处。
圆桌的上首坐着一位书生打扮的中年男子,他的右侧坐着一名身着华服妆容精致的中年美妇。
这二人正是书剑秋、书剑霆兄弟二人的父亲书永年和母亲雪清如。
“咚咚咚……”屋外忽然响起了一串敲门声。
“定是剑霆和剑秋到了。”书永年笑道。
雪清如微笑点头,对着门口喊道:“是霆儿和秋儿吗?快进来吧,菜都快凉了。”
门口丫鬟将门打开,却只见方翮一人,雪清如起身,目光越过方翮,向其身后投了过去。
方翮进屋对二老各自施了一礼,道:“老爷、夫人,大少爷和二少爷久未见面,相谈甚欢,命我先来,他们随后就到。”
书永年捋了捋长须:“嗯,等等也无妨。”
雪清如洋怒道:“这两兄弟,好没礼数,居然让我们做爹娘地等他们。”
“你啊!”
书永年大笑,旋即对方翮道“方翮,你也坐下一起吃吧。”
方翮有些扭捏,大红着脸,支支吾吾道:“这……老爷、夫人,这是你们的家宴,我……一个外人不太合适。”
雪清如道:“说的什么话,什么外人不外人的,快坐下,别小家子气。”
“是啊,你我自小一起生活,情同手足,如此见外就生分了。”书剑秋的声音忽从屋外传来。
紧接着,书剑秋和书剑霆二人就携手进了揽胜居。
书剑霆看着方翮,贼兮兮笑道:“方翮,你何时变得如此扭扭捏捏,像个姑娘似的。”
“大少爷,你……你就别取笑我了。”方翮羞得手足无措,连言语都不利落了。
雪清如向书剑秋连使眼色,为方翮解围道:“你们兄弟两个,长大了,胆子肥了,竟然让爹娘等你们。”
书永年也道:“快坐下吃饭吧,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书剑秋一手拉着方翮,一手拉着书剑霆,按位次落座,众人边吃边聊,其乐融融,不断有笑声从揽胜居中传出。
宴席至半,一身着月白华服背负双锏的少年忽然闯进了揽胜居。
少年看上去约莫十八九岁,与书剑霆一般年纪,他一进门就将目光投到了书剑霆身上,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砺儿,你怎么来了,吃饭了没?快坐下一起吃。来人,再加一副碗筷。”众人忽见少年闯入,均愣了一会,随后雪清如起身道。
“雪砺表哥,来,快坐下,有什么事边吃边聊。”书剑秋拉了张椅子放在自己和书剑霆之间,随之起身上前,将雪砺按在了椅子上。
“姑丈、姑母,实在抱歉,打扰了你们家宴。”雪砺又从椅子上站起,对书永年和雪清如二人施了一礼。
“砺儿说得什么话,到了姑丈家还不跟自家一样。砺儿,是不是有什么急事,要找剑霆?”书永年按了按手,示意雪砺坐下,问起他的来意。
雪砺点了点头:“我是来找剑霆大哥的,屠氏催收岁贡的长老屠堃到了,族长让我来叫剑霆大哥去商议岁贡之事。”
岁贡,是灵官圣城城主府向东、南、西、北四境征收税赋,每年征收一次。
每年的年初,城主府会将当年岁贡的品类及数量要求,下达给东南西北四境之主,再由四境之主将岁贡任务分解,下达给境内的一级大部落。一级大部落还会分解,然后下达给其辖地内的二级部落。二级部落再下达给其领地内的三级部落,三级部落再将任务分解下达给其领地内的各个氏族。
岁贡任务经过层层分解加码,到达各个氏族时,已是十分繁重。
旭阳山飘雪城有雪氏、少氏、明氏、游氏四个氏族,其中雪氏的实力最强,是飘雪城的首领氏族,少氏、明氏、游氏均依附于雪氏,故旭阳山飘雪城又被称为旭阳山雪氏部族。
飘雪城是三级部落屠氏的附属势力,每年的六月份,屠氏会派长老来催收岁贡,一般要求在地官节前全部缴清。
“这才四月底,比往年提前了一个多月啊。”书剑秋插了一句。
一直未说话的书剑霆说道:“是不是岁贡的上缴也提前了?”
“嗯。”雪砺点头确认,又道:“不仅如此,你看看这个。”
说着,他拿出一页纸递到了书剑霆的手里,书剑霆看完后,一双剑眉皱得几乎要连在了一起。
书剑秋从他手里拿过纸张,只见上面写着:完整雪狼皮两千张,完整雪狼王皮百张,完整三尾雪狐皮百张,冰晶雪鲑鱼三千尾,寒灵玉髓百斤,万年血煞寒冰玄玉百斤,千年幽芝兰十株,八百年幽芝兰五十株,五百年幽芝兰百株……
“这……比往年的量多了不少,万年血煞寒冰玄玉、幽芝兰、鬼灯笼、凝血芽这些东西都是新增的,幽冥雪域基本没有,可能要到更北更寒冷的地方才有吧!”看完后,书剑秋的脸色也很凝重。
书永年摇头苦叹:“岁贡是一年比一年重,雪域生活本就不易,这样下去还叫人怎么活。”
“不仅如此,屠氏还要求飘雪城下半年上缴的税收增加一倍,这简直是在逼命。”雪砺冷笑了一声。
房内众人闻言,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岁贡繁重,生活日艰,大家都感到压力沉重,有点喘不过气来。
良久后,书剑秋对雪砺道:“我们去见族长吧,看看他老人家有什么交代。”
雪砺点了点头,对书永年和雪清如道:“姑丈,姑母,我和剑霆大哥先去见族长复命了。”
“去吧,去吧。”雪清如挥了挥手。
书剑霆和雪砺二人离去后,大家也都没了继续用餐的兴致,原本愉悦的宴席,因此戛然而止。
书永年夫妇到一楼去看铺子,书剑秋则带着方翮来到了雪無心的药园,他打算在此小住一段时间,临行之前他已经跟书永年夫妇打过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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