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家要求雕像与剑一起出售,书剑秋倒也并没多少反感,毕竟一柄破损到如此程度的灵器,若是单独出售的话,几乎没人会去花这个冤枉钱。
书剑秋笑着问道:“那这两样东西一起多少钱?”
他这一问,老板严大奎却更显尴尬,粗糙的老脸憋得通红,半天后才报了个两万玄灵币的价格。
书剑秋和方翮着实被这个价格给惊到了,盯着严大奎看了半天,说不出话来,那模样就像看一个二愣子似的。
有些极品灵器的价格虽然也能达到甚至超过两万玄灵币,但眼前的雕像和剑看上去怎么也不像是极品灵器。
严大奎也颇为无奈,这是他那朋友给定地价,他也不能亏本卖,每次有人问价,都只能硬着头皮报价出这个惊人的价格,结果所有询价的顾客都被吓跑了。
曾经有一段时间,严大奎的店铺还因为高价售卖这对破烂货,成为了整个下市的谈资,给他的招牌都造成了不小的负面影响,以至于很多人都知道了这尊雕像和剑,纷纷跑来看稀奇,日子久了渐渐也就无人问津了,已有近十年没人问起过它们的价格了。
严大奎也曾多次提醒那个朋友,让其哪怕是稍微降一点价格都行,但那人却每次都一口回绝了。
“严老板,我需要大量符墨、符纸和一支好一点的符笔,而且是长期需要,以后就全部从严老板你这里采购,你给我优惠力度大一些,东西的品质好一些,这两样东西我就原价收下,这样你也好完成一件朋友的托付,你看怎样?”书剑秋考虑半晌,提了个折中的法子。
对于书剑秋,严大奎还是有一些了解的,此刻书剑秋提出要购买大量绘符材料,他虽有点疑惑,但作为多年经商老人精,他是不会傻到去问顾客为何购物的,沉吟片刻后就爽快答应了:“书少掌柜爽快,我严大奎也不是个斤斤计较之人,这样你把需求告诉我,无论什么类型的符材,我一律给你打七折,如何?”
书剑秋笑道:“那就先谢过严老板了。以后严老板到半山茶舍一律七折。”
“哈哈,那严某真要多谢书少掌柜了,您研制的‘九窍流香茶’真是严某平生最爱啊。”严大奎大喜过望,连对书剑秋的称呼都更尊敬了一些。
“严老板抬爱了。”
书剑秋客气了一句,随后道:“严老板,我需要百年桃木符纸或者一阶妖兽皮质符纸,符墨需要日月辰砂墨或者一阶妖兽的精血或者二阶妖兽之血。不知你这里是否有货?”
“书少掌柜所需的符材都不简单啊!”
严大奎深深地看了一眼书剑秋,接着道:“百年桃木符纸、日月辰砂墨、一阶妖兽精血,这三样东西别说是小店,就是整个飘雪城也没有多少。一阶妖兽皮符纸和二阶妖兽血墨,书少掌柜无论要多少,我都能保质保量给您弄来。”
书剑秋思索了片刻后道:“那就先来符纸一百打,血墨十瓶,再来一只极品法器符笔或初品灵器符笔。”
……
从东来阁出来的时,书剑秋如愿获得了那尊雕像和无相剑,此外还有一百打符纸、十瓶二级妖兽血墨,以及一支初品灵器符笔。雪無心和玄丹青所留的元灵币不但被他挥霍一空,还倒欠了严大奎七千八百五十二玄灵币。
“少爷,你这也太会花钱了……”回家的路上,方翮嘟哝了一句,言下之意,书剑秋不该花两万玄灵币购买那座雕像和破烂不堪的无相剑。
书剑秋笑了笑,没有理会方翮的埋怨。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的是,他之所以花天价购买雕像,是因为丹田里元阳圣焰产生异动在指引他。他此刻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半山茶舍,好看一看这尊雕像凭什么能够引起元阳圣焰的异动,难道雕像里有神焰?
“方翮,可有快速回半山茶舍的方法?”书剑秋十分迫切地问道。
方翮沉吟片刻后道:“最快的方法就是乘坐飞行妖兽,但我们已经没有元灵币,肯定是坐不起了。那就只能选择第二个方法,直接翻越孤荒岭,大约只需一个时辰就可以回到半山茶舍了。”
书剑秋问:“有危险吗?”
方翮答道:“孤荒岭虽是荒郊野岭,但也还在飘雪城范围之内,倒也没什么危险。只是那里有些坟冢比较阴森,一般人都不愿去孤荒岭。”
书剑秋有些犹豫,他也不是怕什么鬼神,就是觉得那种地方太瘆人,天人交战了片刻,最终还是想要破解雕像秘密的急切之心占据了上风。
旭阳山因有地下火脉之故,山上郁郁葱葱四季常青,但孤荒岭却是个例外,这里遍地孤坟、树木凋敝、百草枯败,没有一点生气,大白天行走在此地都感觉浑身发冷,似乎总被一些看不见的东西盯着似的,偶尔一两声乌鸦鸣叫,更似厉鬼索命无常拘魂。
“方翮啊,这哪里是‘有些坟冢’啊,这里的坟冢简直多到没处落脚了,你也太不靠谱了。”书剑秋一边走一边数落。
方翮尬然一笑:“我几年前路过这里时,确实只是‘有些’。少爷你看,这里好多坟冢都像是近期才出现的新坟。”
“唉……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书剑秋其实也早就注意到孤荒岭的新坟要比旧坟多了数倍,虽然有些疑惑,但也不愿多想,他此刻只想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方翮忽然手指前方,惊诧道:“咦,少爷,你看,这种地方居然有人居住。”
“走,过去看看。”
书剑秋的心里直犯嘀咕,同时也好奇什么人会选择居住在这种地方。其实,他也有些怀疑,居住在这里的到底是人,还是什么其他东西。不过,他有大量天罡雷火符在身,倒也不惧。
这是一个只有十来户人居住的简陋小村落,连个阻挡野兽用的栅栏都没有,村里人居住的也都是茅草和泥巴搭建的低矮土房。
“二位公子,何故来到我们荒山村?”
书剑秋二人刚到村口,就被两位妇人给拦住了,二人中一人手持锄头,看上去年约五旬,另一人手持镰刀,年近不惑。她们的眼中充满了警惕,面色十分不善,恶狠狠地问道。
或许是因长期居住在阴气聚集之地,两人的脸色既灰且冷,眼窝深陷,看上去极其阴森恐怖,像是个死人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书剑秋抱拳施了一礼道:“原来是荒山村。二位大婶,我兄弟二人只是途经此地,想要讨碗水喝,并无恶意。”
“呸,谁是你大婶?”
手持镰刀的妇人狠狠地瞪了书剑秋一眼,道:“小女子正值花信之年,瞎了你的狗眼了。”
“这……倒是在下眼拙唐突佳人了,还请这位姐姐海涵一二。”书剑秋的内心虽然感到极度不适,但面上却摆出了一副真诚的认错之色,掸了掸衣衫,对着镰刀女子恭恭敬敬施了一礼。
一旁的方翮看到这一幕,差点呕吐一地,同时也深感自己似乎对自家少爷的认识还不够。
锄头夫人眉头微皱,心道眼前的公子很不简单,骗起人来居然面不改色诚恳至极,须得小心防范。
“我?佳人?”
镰刀女子闻言瞪大了眼睛,愣了好久,随后“哈哈”大笑道:“你们这些富家公子,是不是个个都如你这般有眼无珠,还是个个都是无耻骗子?本姑娘虽正值花信之年,却也有自知之明,当不得‘佳人’二字。休要欺人,说,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来到荒山村有何目的?”
书剑秋无奈,镰刀女子原来根本不吃这一套,明少君教他的哄姑娘秘诀,还曾拍着胸脯说,此招他百试不爽。谁曾想,他书剑秋第一次使用,就落了个灰头土脸,他不禁在心中将明少君给痛骂了一顿,随后才对镰刀女子又施了一礼,说道:“镰刀姑娘,在下真没有恶意,我兄弟二人……”
“易婶,虎子的又开始打摆子发冷啦,你快回来看看吧。”书剑秋话还未说完,荒山村内传来一道焦急的妇人声。
锄头妇人闻言脸色大变,对镰刀女子嘱咐了几句,让其看好村口,不要随便让陌生人进村云云,随后便扛着锄头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镰刀女子虽然留在了村口,但一颗心显然是惦记着虎子的病情,她满脸焦急之色,来回不停地走动,还时不时地伸头向村内张望,此时她也顾不得书剑秋和方翮二人了。
书剑秋本欲离去,他也只是好奇想过来看看,对方既然如此戒备,那也没有再次逗留的必要,还是早些回半山茶舍的好,毕竟此地给他的感觉实在不好,他总有种被什么东西盯上了感觉。
看到先前的锄头女子和镰刀女子紧张的模样,他忍不住问道:“镰刀姑娘,虎子是易婶的什么人?我见易婶神色甚是忧虑,可是得了什么重病?”
“谁是镰刀姑娘,你这公子看起来文质彬彬斯文得很,怎得说起话来如此粗鄙!”
镰刀女子因担忧虎子,心情本就不好,闻言狠狠瞪了书剑秋一眼,大声呵斥道。
随后,她似又觉得刚才自己的话说得过于激烈了,于是叹了口气后道:“小女子姓路名春寒,虎子是易婶的儿子,荒山村唯一的孩童,也不知得了什么怪病,最近日渐消瘦,还时冷时热经常抽搐。”
说完,路春寒接连打了几个哈欠。
“路姑娘昨晚没有睡好?”
书剑秋见状,微微一皱眉头,心中有了一些不好的推测。
路春寒一脸疑惑:“睡得很好啊!”
书剑秋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转而问道:“虎子的病没有请人医治吗?”
路春寒闻言,又是长叹一声,道:“别说我们没钱,就是有钱,这荒山野岭的坟茔之地,又有谁愿意到这里来。”说完,她又接连打了几个哈欠,脸色疲惫。
书剑秋犹豫了半晌,随后道:“在下略通医术,不知能否让在下为虎子诊治一二。”
“你是个医者?”
路春寒闻言,瞬间精神一振,抓起书剑秋的手就往村里拽,同时急声道:“快跟我进去,虎子有救了,虎子有救了……”
方翮见状释然一笑,紧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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