峙江城
夜,大雨倾盆,雷声滚滚。
城内富商,盛家主宅卧室,一名带着一面木质面具的黑衣人,站在盛家家主的床边。
毕竟是家主的卧室,摆设很讲究,紫檀的小桌,黄花梨的椅凳,染血的长刀,安详的家主。
以及躺在家主旁边的瑟瑟发抖美妾。
黑衣人的目光慢慢从安详的尸体上移开,放到这个抱着尸体,瑟瑟发抖,假装熟睡的美妾。
奇怪的是他竟只是看看,好像并没有发现这美妾的异样,转身便趁着夜色离开。
转身之际,黑衣人袖口掉出一物,无声落在被褥上。
黑衣人离开了许久,装睡的美妾终于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猩红的血液慢慢从脖颈中流出。
慢慢浸透被子、床单,慢慢浸到她的脸上,目光呆滞的她,几度张开嘴巴,却始终没法发出声音。
“轰隆!”
“啊——!”
随着天空的一声炸雷,一道尖锐的叫喊,穿透整个盛府。
而身为始作俑者的黑衣人,则在城内几度辗转,进入一处府邸。
黑衣人进入府邸没有惊动任何人,直入家主书房。
而书房内也早有人在等他,是一名两鬓微霜的中年人。
高隆的颚骨,配上细长的眼睛,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不是个好东西。
而这个“不是个好东西”的人却是整个峙江城中数一数二的大人物——钟家家主,钟良。
“怎么样?”
趴在书桌上,好像在写些什么的钟良,抬头看向面前的黑衣人。
黑衣人拱手道
“已死。”
“没有留下尾巴吧?”钟良似是无意的问道。
黑衣人没有回话,而钟良也好似后知后觉般,笑道“呵呵,是我说错话了。”
随后起身来到黑衣人身前,看着眼前高自己半个头的黑衣人,又说道:
“你为钟家办事这么多年,我不该怀疑你能力,钟家不会亏待你的。”
钟良的声音顿了顿,又道:
“你父亲的事,我一直在查。”
“钟明,你放心,绝对给你个交代。”
说罢,钟良便推门离开了,钟良离开了,黑衣人自然也要离开,回到自己的住处。
原来,这黑衣人叫钟明,“你父亲的事?”查什么?
话回十五年前,那时钟明才两岁,钟良也还不是钟家家主。
当时老家主年迈,准备任选新家主,来掌控偌大的钟家。
恰好当时峙江城传闻有一柄神兵现世,可削金断铁,可吹毛断发,于是老家主大手一挥。
参选者谁能将这柄神兵带回钟家,那谁就是钟家的新任家主。
能被族人推选为参选者,经商能力肯定是过关的,而这比的就是应变能力。
参选的人刚好就有钟明的父亲,而另一个参选者就是当今家主,钟良。
当时钟明父亲历经数月,那神兵已经近在眼前时,突然一伙强人冲出,二话不说,便刀兵相向。
贼人实力强横,钟明父亲在乱战中身中数刀,毙命。
而后,钟良带人赶到,将那伙贼人尽数砍死,无一活口。
等钟明母亲带着两岁的钟明赶到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事后钟家办了一场丧礼,随后钟良便喜气洋洋的坐上了家主位。
不过三年,钟明母亲便郁郁而终,留下了一个年仅五岁的钟明。
五岁的钟明在钟家无依无靠的,怎么办?
有一天,家主钟良找到钟明,说道:
“你想不想查清楚杀死你父亲当年的凶手是谁?”
年幼的钟明点了点头。
随后钟良又说“那你得为钟家做些事,作为回报,钟家会查清当年的事。”
那时的钟明懂什么,他只有再次点头,随后便被送到一处郊外的院子。
里面有很多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那里还有一个教头。
之后的每天,他都和那些和他一般大的孩子一起,学习如何握刀,如何挥刀,如何让敌人发现不了自己,然后一击致命。
一晃又是两年,钟良本来都要把钟明给忘了,却突然传来一个消息。
钟明在一次死斗中以一敌三,反杀一人,出色的战斗表现,让现场教头都眼前一亮。
这让钟良不禁起了别的心思,对于一个掌权者来说,就算是死士也不能绝对信任。
但是身为自家人,且从小以死士方式培养,且手里还有其父亲的消息,至于是不是真的有,就无从而知了。
既然这样,那可信度就高多了,经过几番确认,确定钟明确有这方面天赋,钟良心一横。
费重金从某个渠道找来一个职业杀手,专职培养钟明。
而钟明也没让钟良失望,三年时间,杀手如何培养钟明,不得而知。
但是三年后,杀手离开了钟家,钟家却多了一个令职业杀手都赞不绝口的杀人利刃。
此时,钟明十岁,同年,钟明提刀杀人,这是钟明人生中第二次杀人,第一次是无意之间,第二次是蓄谋已久。
往后七年,钟明杀了钟家明里暗里的对头,不知几何。
心智随着年岁增长,愈发成熟,握刀的手随着不断挥刀,也愈发快准狠。
今夜,钟明帮助钟家再一次解决了一位敌人,盛家。
盛家,原本是邻城的一个世家,由于破产流落到峙江城,但谁知道一个落难世家,却在近几年风生水起。
崛起之迅猛竟有一种隐隐压过峙江城老牌世家钟家的势头。
这让钟良如何忍,但在商业上钟家确实不是这盛家对手,那就只能斟酌行动了。
经过钟家的明察暗访,消息显示盛家在其前家主的手里,只能算是中规中矩,最终无法挽回家族的落败。
直到现家主接手盛家,盛家才再度崛起,甚至创造了盛家族史中的一个巅峰。
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斩首行动,不正是钟家的强项吗?
于是就有了今天晚上的一切。
钟明脱掉一身夜行衣,躺在床上,望着天上的星星,他已经可以想象明天峙江城的震动。
但他一点也不激动,就好像这一切都不是他做的一般。
其实也没什么好激动的,这么些年峙江城大大小小的事,其实大多都有他的身影。
目的都是为了给钟家清扫障碍,他好像确实老老实实的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
钟明从夜行衣中掏出那面木质面具。
这木质面具是他亲手刻的,钟明习惯在杀人时戴上面具,至于为什么,可能钟明自己也不知道吧。
摩挲着面具上一些无法清洗的乌黑血痕,钟明笑了笑,将面具抱在怀中,慢慢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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