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安意下地拿来之前喝水的破碗,从自己碗中拨了一半给晚晴。
晚晴本不同意,奈何慕容安意下定决心,晚晴不吃她也不吃,晚晴没办法只好跟慕容安意一起吃饭。
二人的吃食很简单也很粗糙,灰色的粳米饭,上面盖着几片白菜,即便慕容安意已经吃过许多顿,还是不习惯,倒是晚晴吃的很香。
倒不是慕容安意矫情,而是这粳米粗粝,吃下去的时候胸腔都被噎的生疼。
不过慕容安意也明白眼前的境况,这村里这么穷,别人肯施舍给她们一口饭已经很仁慈了,她真的没什么可挑的,于是也一口一口的吃完。
吃过饭,躺在床上,慕容安意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古代就是这点不好,没什么娱乐,晚上早早就要睡觉。
“小姐,你睡不着吗?”晚晴清楚的感觉到慕容安意像个蛆一样扭来扭去,连累的她也睡不着。
这破屋只有一方小炕,两个人这么多年一直睡在一起,彼此喘口气都听的清楚。
见晚晴被她吵的睡不着,慕容安意索性拉着晚晴一起聊天。二人聊了许久,慕容安意有意套话,晚晴又无防备。于是慕容安意很快便对自身的情况了若指掌。
原来这具身体是康安伯府的三小姐,生父是康安伯李长昭,生母是李长昭已故的夫人慕容婉儿。
至于慕容安意为何从母姓,说来又是一大盆狗血。慕容婉儿生慕容安意时难产,慕容安意一落地,慕容婉儿就撒手人寰,死前拼着最后一口气替女儿取名安意,意喻平生安乐,一世顺意。
本来慕容安意应该随父亲姓叫李安意,谁知在慕容安意一岁时,家里来了一个道长,说慕容安意天生带煞气,所以才会生来克母,不仅如此,与其亲近之人皆会被其所克。
李长昭听闻这个消息瞬时慌了,忙问道长应该怎么办,道长出于‘帮人帮到底’的心态,建议李长昭勿让慕容安意进李氏族谱。
这时,李长昭的平妻慕容媚儿,也是慕容婉儿的庶妹,‘不顾自身安危’提议让慕容安意随母姓。慕容媚儿表示反正自家姐姐已经去了,而三小姐不祥,与其克李长昭不如克她好了。
李长昭对此很感动,更加宠爱慕容媚儿。而这之后,慕容安意在府上被人遗忘的角落一直生活到五岁,这期间,慕容媚儿几乎是专房之宠,但肚子却始终没有动静。
最让李长昭无奈的是,不光慕容媚儿怀不上孩子,就连府上其他姨娘也怀不上。
李长昭盼星星盼月亮却迟迟盼不来儿子,府医检查又说李长昭和府上女人都无恙。
无奈之下李长昭只好遍访高人,听说当年那位道长恰巧云游到京城,李长昭连忙将其请回府,道长一进府便道破‘真相’,原来天煞孤星慕容安意如今大了,煞气愈发强了,挡住了祥瑞,所以李长昭才迟迟没有儿子。
李长昭一听,那还了得,于是和慕容媚儿两人合计,将年仅五岁的慕容安意送到了大雍最边远的地带,希望远离这个煞星。
巧的是,慕容安意走后不久,慕容媚儿便传出喜讯,当年便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这下李长昭对慕容安意克亲一事更是深信不疑,连想起她都觉得晦气。
当年慕容安意走时李长昭竟然连个丫鬟都不曾派,显然将慕容安意当作可有可无的人。而晚晴是主动请缨,自愿陪慕容安意来这乡下地方。李长昭觉得不过是个丫鬟而已,便允了。
于是两个还是稚童的小丫头,便从京城千里迢迢的来到这偏远山村,一待就是多年,没人管没人问,只能靠着村里好心人的接济过活。
由于二人年纪太小,既不懂种田又不懂谋生之道,所以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慕容安意也因此亏了身子,三天前终于挺不住去了。
想想,二人来这已经九年了,慕容安意已从当年的小孩子变为如今的少女。
原主的遭遇让慕容安意一阵唏嘘,对晚晴也更多几分怜惜。
“随着你家小姐来这艰苦的地方,一待就是九年,你不觉得苦,觉得后悔吗?”
晚晴在黑暗中无声的笑笑,“这算什么,小姐难道忘了,当年我们走着去镇上讨饭的事吗?那时才是苦,大冬天连棉衣都没有,好几次都冻的我走不下去,可是想想小姐想想夫人,我就有使不完的力气了。”
慕容安意无意抓住晚晴话里透露的信息,“这跟夫人有什么关系?还有你为何放着京城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陪我来遭这份罪?”
晚晴打了个哈欠,“当年我不过是夫人院子里一个洒扫丫鬟,一次,我娘生病,我急的不行却没有办法,只能独自一人哭,恰巧夫人看见,不仅给了我银子让我娘看病,还送了许多药材给我,夫人是个心善的人,可惜去的早。娘时常跟我说,做人一定要知恩图报,所以当年我便主动要求跟着小姐一起走,一辈子伺候小姐。”
“原来是这样,只是你跟着我不知何日才能再见到你的家人了。”
晚晴听了也有些忧愁,“是啊,已经快十年了,不知我再回去娘还认不认得我了。都怪那个道士,说小姐是什么不祥之人,可偏巧,小姐一走二夫人就怀上少爷了,如此老爷不知何时才能将小姐接回去。”
慕容安意嗤笑一声,晶亮的眸子熠熠生辉,“你这孩子还真单纯,哪里是巧,这个世界满满的都是套路。”
晚晴有些不解,“小姐,什么是套路?”
“套路就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以后你就会知道了。”两人说着说着渐渐没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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