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瑟瑟,弃械投降,别忘了你可是大周的皇后!”
“皇后……”江瑟瑟疯狂的大笑。
雁门关城墙上,她红衣胜火,衣风猎猎,英姿逼人,即使是笑得狂佞,笑得凄厉,笑得疯魔也不损她丝毫的绝世风仪!
狂风呼啸,墨发飞舞,凌乱出诡异的坚硬。
她,江瑟瑟,大周的一个传奇!
她,江瑟瑟,威震天下的临家军的主帅!
她,江瑟瑟,大周现在的国母!
而城墙之下,对着江瑟瑟无情无义叫喊的却是大周现在的国君,江瑟瑟的夫君,周雅!这个生生把江瑟瑟逼疯的男人!
周雅,这个曾经以儒雅温润出名的清贵男子,曾经因卑微不受众臣重视的皇子,曾经被所有人都不看好的皇子,此时却穿着一身白色的铠甲,华丽而英武,威仪而杀戳,举手投足之间积威深重,气势逼人。
身后,数十万大军,将雁门关团团围住,只是为了抓住江瑟瑟,这个临家军的唯一传人。
“是的,只要你降了,朕既往不咎,你还是朕的皇后!”周雅清俊的目光里没有丝毫的波动,仿佛看陌生人般看着江瑟瑟。
“既往不咎?哈哈哈……呸!周雅,你这个伪君子,你还好意思说出这四个字?!”清亮中折射着孤傲的双眸如寒刃般扫向了周雅,纵身一跃,站于城墙之颠,运起内力纵声疾呼:“当年英宗不过是宗室外亲,无权无势无兵无将无财无业,唯拥有一个周姓,他不惜皇室身份礼贤下士,三顾茅庐于我临家,我临家曾曾曾曾祖感念其知遇之恩,舍却一方家业,毅然决然带着数万临家军投身于英宗麾下,鞍前马后,冲锋陷阵杀敌无数,历经大小战役数以千计,终于成就了大周朝开国盛事,英宗登基为王,临氏封王,可惜临家军三万五千八百零五十八口将士全部阵亡,无一幸免,涪陵临家除了女眷男丁只余曾曾曾祖一人,当时年仅两岁。试问,这样的临家需要大周既往不咎么?”
“不需要!”震天地吼声响彻的整个天空,回响不绝。
江瑟瑟居高临下,杏眼冷睇:“周颂宗年间,外夷来犯,气势汹汹,不过数日夺我大周数个城池,朝中上下噤若寒蝉,纷纷主张议和,是我临家曾曾曾祖立排众议,率领临家军再次出征,奔赴沙场,奋勇杀敌,浴血奋战,此一战不但收复失地,更是将蛮夷打退千里之外,保我大周万里河山,锦绣壮丽。而我临家嫡系却又是满门皆亡,长安街上百里白幡都走不完我临氏的棺椁!只余曾曾祖还在母腹之中,成了遗腹子!将士们,你们告诉我,这样的临家需要大周既往不咎么?”
“不需要!”又是一阵阵如雷鸣般的嘶吼冲破云霄,鸣于九天之外。
“周浩宗年间,蕃王之乱,兵临城下,临家誓死卫城久攻不下,七个蕃王情急之下抓住了临氏满老幼妇儒押至皇城脚下,成为威胁我曾曾祖的利器,我曾曾祖为保浩宗王位,为保大周皇朝正统延传,含泪下令射杀了满门五百多人,而他最敬重的母亲,最深爱的娇妻,最宠爱的幼孙却是他亲手所射杀!虽然立下这滔天功绩,曾曾祖却因七王之乱始为封藩,主动要求撤蕃,将封地涪陵还于大周,只领大将军一职。儿郎们,你们大声告诉这个昏君,我需要不需要他既往不咎!”
“不需要!”这次不但从将士怒吼九霄,还拿起了兵器整齐的敲打着城砖,发出一阵阵嗡嗡威喝声。
江瑟瑟手一抬,声音戛然而止。
她又厉声道:“周徽宗年间,夏朝强盛,兵临边境,烧杀掳掠,无恶不作,边境百姓水深火热无以为生,又是我临家曾祖不顾六十高龄再度率临家满门男儿冲杀疆场,此一战不但令夏朝闻风丧胆不敢再度侵略,便是周边之国也战战兢兢,不敢再犯我大周边境,临家满门男丁依然无一生还!至此临氏绝户!
徽宗亲赐圣旨,令临家之女生子皆以临姓而传之,才令临家后继有人,也有了我外祖临老将军!周雅,你拍着良心告诉众将士,这样的我需要你既往不咎么?”
“不需要!”这次不但连玉门关中的将士在吼,连周雅身后的将士也不由自主的大叫了起来。周雅猛得回头,警告地看了眼身边的将士,将士们立刻心虚的闭上了嘴。
“哈哈,周雅,连你的将士都不认可你,你真是失败啊!如今周雅你初登基,外敌再犯,明知兵力悬殊,明知你周雅狼子野心,明知此去再无生还,外祖依然义然绝然率临家满门男女老少再次奔赴沙场,慷慨赴死!此一战以十万兵力全歼敌军三十万强兵,临家军威名远扬,敌军闻风丧胆,签下百年不敢进犯之约,护佑大周基业历久不衰,而临家军数万英魂傲骨却永远留在了异乡荒地……”江瑟瑟泪流满面,森冷的眼却直直地射向面前的每一个人。
声音陡然转厉:“如今我临氏列祖列宗,数十万英魂都在天上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周雅,你倒是向临家的英魂大声宣告,你要如何既往不咎!”
“向临家英魂宣告!”
“向临家英魂宣告!”
“向临家英魂宣告!”
雁门关内,城里城外,一道道钪锵有力的声音整齐而震天,带着无穷的力量喷薄而出,仿佛一支支利刃穿透的穹空疾射向了周雅。
她,站于高处,睥睨群雄,红衣如血,如火如荼,刚烈似焰,杏眼圆睁,傲骨铮铮!
他,居于低洼,君临天下,白衣胜雪,不沾尘埃,清逸如仙,冷眉肃目,无情无义!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对撞,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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