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西抹了一把眼泪,坚强的跑到男人的身边,委屈巴巴,“就算爹爹撞坏了脑子,痴傻了,小西也得照顾好爹爹。”
沈时脸皮子一抽,他不傻!
他神色严肃的看着景西,“你没见过你爹吗?”
他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怎么可能是这个孩子的爹。
景西小嘴一瘪,眼泪汪汪,“你就是我爹爹——”
软软糯糯的一声,让沈时顿时心软。
可能这个孩子从没见过爹,所以才会这样吧。
而他现在到处躲避敌人,恰好需要一个容身之处,可是,孩子好骗,孩子他娘总不会认下他吧?
心怀忐忑的沈时在兴奋的景西带领下,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进这个一贫如洗的家中。
虽然清贫的让沈时感觉自己多吸一口凉气,都能让娘俩少喝一口西北风,但是整个家中很干净。
桌子上的陶罐里摆放了一束干花,让整个屋子显得十分的有格调。
虽然沈时不懂这种情调,但是莫名对景西的娘亲有点感兴趣,他看了下这不大的房子里只有一张床,那么如果他假装是这个孩子的爹,会不会被当场打出去?
“对了,小孩你娘……”
“爹爹,我是小西……”
景西小嘴瘪起,小小的凤眸中满满的难过。
沈时喉间一梗,只能话峰转一下,“小西,你娘是个怎么样的人?”
说到景柔,小西的眼睛顿时亮晶晶起来,满是崇拜的说道,“娘亲是天底下最美最温柔的女子,爹爹最喜欢娘亲了……”
“咳咳……”沈时听到景西的话,脸一红,猛地咳嗽了起来,他的伤势很严重,勉强撑到了景西的家中,到现在也只是强弩之末,这一咳嗽让伤口再次崩裂。
鲜血很快浸湿了他的胸口处。
“爹爹……”景西才到沈时的大腿处,哪怕沈时坐着,他白嫩肥胖的小手,也够不着沈时重伤的胸口处,只能搭放在他的腿上,仰头担忧的看着沈时。
这么重的伤势,还能不能活了?
小小的人儿眉头紧锁,担忧的模样让沈时心头一软,勉强扯出个笑容,“小西不用担心,我没什么事。”
“爹爹可得早点好起来啊,”
“嘎吱——”
木质的大门从外向内推开,沈时尚未回头就听见一个温柔的声音问道,
“小西,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都找你半天了。”
景西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像个炮弹一样,朝着外面飞奔过去,“娘亲——”
景柔被芝麻汤圆馅儿的儿子猛地一抱,懵了片刻,
这小子自打三岁懂事以来,一直自诩是家里的唯一男子汉,事事都要以男子汉来标榜自己。
这么需要母爱的时刻,
除非是外面需要彪悍母亲维持他白汤圆形象。
刹那间,景柔眯起了双眸,语气危险盯着小芝麻汤圆,“又闯祸了?”
景西撇撇嘴,小脑袋在景柔的腿上钻了钻,声音软糯,“娘亲,你看我把谁找回来了。”
找回来了?
谁?
在这大林国,他们娘俩儿还能有认识的人?
难道是这个身体的家人找来了?
景柔满脑子的疑惑间,就看见一个身高足有一米九的男人在她的的房中缓缓走了出来,
高大的身材让这个房子顿时显得矮小拥挤。
昏黄的烛光映射下,男人那硬朗帅气的面庞似乎也软和了很多,
这……
男人高啊,摘果子肯定一把好手啊!
景柔的脑子里飞快的闪过这个念头,然后迅速的低头看着像是心灵感应一般同时抬头的芝麻汤圆。
母子俩眼神之间顿时电流接通,火花四溅,
只一瞬间,
景柔懂了,
这个男人!
就是!
她相公啊!
景柔慈爱的伸手摸了摸芝麻汤圆的发顶,才扬起笑脸看向那个男人,眼中的深情也迅速的满上,
满到了沈时感觉自己犹如被黄鼠狼盯上的鸡。
此时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可不等他怎么想,
景柔的脸就犹如六月的天一般,迅速的由晴转阴,
只见她轻推开景西,就大踏步的朝着沈时走过来,
景柔在小李村也算是高挑的,但是站在沈时面前仍然需要抬起头说话,
可沈时完全感受不到景柔被自己的身高压制,
反而,这个女人站在他面前的时候,莫名让他起了一股心虚的感觉,
这感觉来的莫名其妙,让他来不及思考到底是什么。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就响彻这个小小的院落,
“你!”沈时的眼神顿时冰冷,五指也立时收紧,
这个女人怎么敢打他的巴掌!她就算不知道他是谁,难道不知道男人的脸不能打?
真是没有半点女人的样子!
“你这死鬼,总算知道回家了,”景柔猛虎出笼,狠狠的抱住眼前的高大的男人,头靠着沈时坚硬的胸膛上,哭的梨花带雨,
沈时闷哼一声,强忍着把这个女人丢出去的冲动。
“你知不知道,这几年我们娘俩是怎么过来的吗?呜呜呜呜……”
双手一刻也不带停的在沈时的身上摸索。
瞧这公狗腰……
“我一个弱女子,成天被别人欺负……”
这腹肌,最少六块……
“小西也总是被人骂没爹的野孩子……”
景西也立时哭了起来,小腿蹬蹬蹬的跑过来一把抱住沈时的大腿,“哇——爹爹,小西不是野孩子——”
景柔确认了这个男人能干活,才抬起头,仔细打量这张俊脸,
啧啧,小说里的斧凿刀刻般的面庞怕不是说的就是这种吧,这下颌流畅的让人摸几次都流连忘返,
还有这个眼睛鼻子,无一不是造物主精心准备的,
“相公,你回来了就好,以后咱们家就再也不会被别人欺负了,”景柔摸了两把俊脸,才恋恋不舍的放开,拉着假哭过头的景西,温柔的劝说,“小西不哭了,爹爹回来了就不会走了,以后咱们家就不会被别人欺负了,隔壁的胖虎也不会说你没爹了。”
“我是怎么离开家的?”沈时抿紧唇,胸口被她撞得伤势更重了,但是他仍然紧紧的盯着这个演技炉火纯青的女人,他想知道,她还能怎么演戏。
景柔霎时瞪大了双眸,不可置信的看着沈时,双手捂住胸口,一副不能接受要昏厥的模样,“相公,你,你不会失忆了忘了我们娘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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