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她眸光微闪,将目光转向萧锦寒:“太子殿下,今日入宫这么久,你也累了,你在房中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趴在桌上的萧锦寒低头把玩着手里的杯盏,宛若未觉,只是深邃的眸子里偶尔有流光一闪而过。
江月梨等了片刻,以为那小傻子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了,抿了抿唇,让棠鸢推着自己出了院子,只是木轮椅转到江月梨的房中时,她突然站了起来,从轮椅下的暗格里取出人皮面具和夜行衣匆匆套上。
“棠鸢,你在此处稳住别动,我去看看便回。”
“是,主子小心。”棠鸢恭敬地行礼,目送着江月梨的身影消失在窗外。
不远处传来破空之声,萧锦寒警觉地抬起头,正要追去一看,却在看见天空中一闪而过的红色亮光后,突然脸色一变,往相反的方向飞去。
江月梨赶到了约定的山脚下,清禾已经等候多时,见到她来,立马迎了上去。
“主子。”
江月梨抬手制止了她行礼的动作,沉声问道:“清禾,杏雨楼出了什么事了?”
清禾是杏雨楼明面上的掌柜,之前被她派出去调查原身母亲的事,只是没有太大的进展,不过这也是江月梨意料中的事,所以她在进太子府之前已经去信将她调回来,安排好太子府和丞相府各处的暗桩。
清禾皱着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主子,暗阁最近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对我们的打压越来越大,最近好几处联络点都被悄无声息地铲除了,幸好没有人员的伤亡,不过这事我总觉得得和主子汇报,毕竟……主子您一手托两家,实在是,与虎谋皮……”
“什么一手托两家?杏雨楼的运营不需要银子?我不过是在他们那里赚些小钱救个急,谁想他们竟然不放人了……”
江月梨狠狠抽了抽嘴角,这理由可不是她找的,而是原身确实是这么想的。
“不过,这事你不用担心,硬抗不过就求同,暗阁之中除了无面,其他人不必在意。”
“这……是!”清禾面带犹豫,不过料想此事主子必定比她要清楚,便也不再多言,借着昏暗的天色的掩护,消失在山脚之下。
江月梨在站在原地凝眸深思,脸上全无之前的轻松之意,原身接受暗阁的刺杀任务,并不只是为了赚银子,还有另一个隐秘的理由,她想要接近无面……
“唰——”
一把银骨折扇在空中划过凌厉的弧度,直直地朝江月梨飞来。
江月梨陡然惊觉,回身之际突然眼神一厉,脚下用力一弹,弯腰猛朝一个方向折去,折扇便贴着她的脸颊飞进了路边的草丛中,齐齐削断了一片茅草。
她惊出一身冷汗,再回身之际,一个戴着纯白面具的男人陡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她眉头一拧,故作轻松地打了个招呼:“我道是谁身手如此之好,能在我发呆之时差点伤了我,原来是阁主大人在练习暗器。”
“哼!”萧锦寒冷哼一声,面具下的脸带着几分沉怒,突然一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了江月梨的脖颈:“无月,你现在是越发没有分寸了,是不是忘了自己的任务和身份了?”
他可以容忍手下第一杀手恃宠生娇,毕竟在暗阁,有本事就代表着有特权,但从没有一个人,敢像这个女人一样给他带来数不尽的麻烦。
“咳咳咳,”江月梨眼神微闪,一边挣扎着装作难以呼吸的样子,一边开口道:“阁、阁主,我并没有,属实是我身体不适,不太适合执行任务,这三个月就当是组织给我放的假,不、不行吗?”
萧锦寒看着她面上半真半假的表情,就知她在岔开话题,当下冷笑一声,手下力道更重:“紫金玉露膏都给你了,还没止血?本尊且问你,为何赵德欢还没死?”
她三个月没有接过任务,这个任务却是他点名要她做的,暗阁的规矩,既然接了,那就要执行到底。
可她倒好,赵德欢竟然还能顶着脑袋给他找了这么大的麻烦!
江月梨瞳孔一缩,随即正了正脸色,脸上再无戏谑之意:“赵德欢乃是礼部尚书,近日朝堂局势不明,我不敢轻举妄动,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朝堂有朝堂的规矩,若是我去将这两边的水搅浑,暗阁便是第一个被拉下水的,至少,咱们明面上得过得去。”
“哼,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本尊给你这个任务还是错了一样,”萧锦寒冷哼一声,放在她脖子上的手却缓缓收回。
“无月,你好自为之,下一次若是再犯,等待你的可能就不是一把扇子了,而是本尊的刀。”
江月梨看着他面具下的黑眸满是冷漠地看了自己一眼,转身消失在视线之中,她悄悄松了口气,暗暗地骂了一句:“呵,神经病!”
早晚有一天,她得弄死这个整天奴役她的疯子!
她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脖子,却突然脸色微变,抬手放在自己鼻下轻闻,一丝若有若无的木香飘进鼻腔,隐隐让她有种熟悉的感觉……
她面色微凝,脚下轻点,消失在夜色之中。
江月梨回到太子府时,萧锦寒的房里还亮着灯,雕花窗洞开,穿着一身白衣的小傻子正努力地将一堆小木块堆得高高的,神色认真而专注。
她轻笑一声,四下环视了眼偌大的太子府,眼中多了几分计较。
也是时候对那些藏在暗处的人动动手了,尤其是这个诡异多端的太子府。
(小说未完,请翻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