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第一次盗墓,当时盗墓主要是来钱快,由于我妈在我三岁时割麦子,不小心割到腿上的大动脉,流血过多死了,而我爸在我十岁时候,在建筑工地高层干活,由于吊篮绳子没系好,摔了一个半身不遂。
我爸出事后,那个包工头就跑了,没钱治疗,只好瘫痪在床上,我那时候念书正好需要钱,就跟着爷爷叔叔一起盗墓去了。
我本来没钱念书,是三叔和宋连成给我交的学费,让我从小学念到了高中完。
想起那个单身汉三叔,我热泪盈眶,三叔是除了我父母以外,对我最好的亲人,他虽然没结婚,但心底特别善良,虽然自己没啥钱,宁愿自己挨饿受冻,少穿少吃点,也要给我学费,让我认真念书,他是我们亲戚里面,唯一一个在行动上帮助支持我的人。
而大金牙宋连成之所以救济我,也不过是为了拉拢大爷,三爷,大叔三叔,好让他们对他留存信任,甘心情愿地受他驱使去盗墓。
说到底宋连成对我只是利益关系,而三叔对我才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关系。
当时是恢复高考的第六年,我正好二十岁,那年也不知道是狗屎运,还是祖宗积德,竟然发挥超常,比平时模拟成绩高了三十多分,考到了西北大学,在填报专业的时候,我想起了三年前上高一的那次盗墓,脑子一热,竟然选填了考古专业。
上大学后,我谈了一个同级本专业女朋友,名字叫柳梅,柳梅是我的初恋,很是漂亮贤惠,最重要的是她也是农村单亲家庭,出身不好,和我很是般配。
我们关系很好,一度到了山盟海誓,毕业就要结婚的程度,可是大四第二学期,柳梅竟然和我提出分手,理由是他怀了我们同级马克思专业里一个官二代的孩子,我当时听到柳梅的话,脑子一片空白,跑去找那个官二代算账,结果因为情绪激动,失控之下,不小心将人家打成了脑震荡,后来我就被学校开除了。
被学校开除后,我不敢回家,也无脸面对瘫痪在床的父亲,以及大叔,二叔。
而且我很怕农村里那种风言风语,毕竟农村有些人最爱看别人笑话。
后来,二叔给我写信说我爸去世了,让我赶紧回家看看,我回去将我爸安葬后,就在西安大雁塔的南面租了一间民房,在大雁塔左侧的一个角落里摆了一个小摊摊,用大学所学的知识,倒腾一些二手文物,拿来文物市场贩卖,有时候生意实在不好,还帮人算命,糊弄几个钱,勉强过日子。
这一日上午,我坐在小板凳上,正在吆喝着买卖。
“周朝的古鼎,便宜卖了昂,只要三百元,假一赔十。”
就在这个时候,迎面的人群里走过来了一个农民工打扮的中年男人,浑身穿的土里土气,头戴钢盔帽,一看就是刚从建筑工地出来的。
只见他双手抱着一个黄皮包袱,左顾右盼,神秘兮兮地,生怕别人抢了他手中的宝贝。
他走到我的身边,抬起他脏兮兮的右手,指了指他怀里的包袱,看了看周围,十分警觉地对我小声道:“老板,宋代青花瓷,你收吗?”
我一听是宋代青花瓷,吓了一跳,忙将他拉到我的住处,关好门,赶紧给他倒了杯热水,招呼他坐下,然后想要伸手打开他的黄皮包袱。
就在我手刚要碰到他的包袱时,那个农民工突然将黄皮包袱一捂,将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你要干啥?”
我只好解释道:“给你出价钱,总要让我见见货吧。”
那农民工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将包袱圈在自己的怀里,神秘兮兮地朝我笑道:“看你老哥老实巴交,一看就是好人,我告诉你,这件青花瓷是我在建筑工地干活时挖出来的,看你是好人,就让你先看下。”
农民工小心翼翼地打开黄皮包袱,取出那件纹饰着青色梅花的宋青花。
那是一只青花瓷杯盏,看起来古朴典雅,虽然年代久远,但却依然光亮如新,不过我看了一眼,就告诉他这不是真的宋青花,而是康熙年间的高仿品。
农民工一听我说他的宝贝是高仿品,顿时脸色大变,连忙将他的宝贝收好,茶也不喝了,仿佛逃命似地跑了出去。
农民工走后,我感慨生意难做,要不是我上大学时认真的学了,不然这次被人家骗的倾家荡产,只能去大街上乞讨了。
这个时候,突然门被人敲了几下,我低着头,正在笔记本上核算这几天的收入,看能不能够这一个月的房费。
“谁啊,进来吧。”
我头也没抬得说道。
门被人推开了,一个穿着一身红裙的美丽女人,轻轻柔柔地走了进来。
她进来后就在四处打量着屋子的一切。
这是一间只有十平米的沙房,里面除了一张桌子,一张床,摆着乱七八糟的考古和风水阴阳书籍外,再没任何东西。
“你就住这儿啊?”
一个温柔的女人声音惊讶地说道。
“柳梅?”
我脑子“轰”地一阵乱响,抬起头看她。
我猜的不错,果然是柳梅,那个毕业后就嫁给了官二代的柳梅。
柳梅看着房间里的摆设,叹了口气,对我道:“都是我害苦了你,要不然你也不会成今天这样。”
三年时光匆匆,如今的柳梅嫁做人妇,没有了往日那种纯真的少女气息,却多了几分饱满妖艳的成熟女人气质,像开的正盛的一枝红玫瑰。
我再次遇见她,有点不知所措,连忙将床上乱七八糟的书扔到床底下,招呼她坐下。
“柳梅啊,当年我也对不起你,害你被学校记了大过,失去了留学的机会,不过你嫁给了官二代,也挺好的,总比跟着我强。”
柳梅坐到床上,拿起了我床头经常看的一本《周易》,翻了几页,不可思议地对我道:“你还坚持看考古相关的书啊?”
我一边给她倒水,一边回过头对她道:“工作需要,有时也给别人算卦,糊弄几个钱,勉强过日子。”
柳梅接过我递过去的水杯,喝了一口,将《周易》轻轻地放在我的床头,叹了口气。
“我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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