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珊琼拍拍女儿的头,宽慰道:“你的心情妈妈明白,可是你未婚先孕违反了计划生育条例,结了婚学校就没有理由开除你,现在没别的办法,爸妈供你读大学不容易……他们家条件好……你嫁过去一定会有好日子过……”
哪个做母亲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得到幸福,幸福却不一定人人都能得到,只希望女儿日后衣食无忧有个依靠。
摆在沈芸夏眼前就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认识不认识的人都知道她未婚先孕,嘲讽耻笑像污水一般铺天盖地的泼在她和她的家人身上。
在流言蜚语的打击下,沈芸夏已经濒临崩溃的边沿,而她爱面子的父亲更是不由分说就给她一顿毒打。
被锁在家里一整天,沈芸夏除了喝水,什么也没吃,闻到蛋炒饭的香气直咽口水。
“爸……”看到站在门口端着一碗蛋炒饭的爸爸,沈芸夏的泪水倾泻得更加的汹涌。
“吃饭吧!”一夜之间,沈爱国的头发白了大半,当年厂子倒闭夫妻双双下岗待业,也没有现在这样痛苦。
看到女儿腿上那些被他打出来的伤痕,眼眶微微泛红,匆匆把碗递给妻子,便转身出去,快步到浴室去洗脸。
即便是吃着香喷喷热腾腾的蛋炒饭,泪水也没止住,顺着脸颊淌到了口中,嘴里的蛋炒饭格外的咸,甚至尝到了苦涩的味道,沈芸夏一边抹泪,一边把嘴里扒饭。
吃吧,吃吧,你不吃孩子还要吃,孩子……需要营养,他们要长大……
沈芸夏很难适应做母亲的角色,腹中的胎儿却让沈芸夏在一夜之间长大。
她没有了美丽的绮梦,只是认命的接受现实,青春已经结束在了二十岁,原本如繁星一般闪亮的眼眸黯淡了光辉。
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以后双方父母商议达成共识,婚礼订在11月中旬一个宜婚嫁的黄道吉日。
婚礼对沈芸夏来说不过是一出闹剧,她会尽力演给想看的人看,只要能让爸妈高兴,她可以不去考虑自己的感受,结婚生子,每个女人必然经历的事,没有期待,只是木然的接受,中规中矩,沿着这条不归路走下去。
总算还是有一点点的安慰,她不会被学校开除,还能申请休学一年生产,也不会再被当作反面教材在这样那样的会议上被指责。
“芸夏,对不起……”楚慕然见到憔悴不堪的沈芸夏暗爽在心,以后就没人跟她抢黎梓策了。
沈芸夏苍白失色的唇勉强勾起一抹浅笑:“慕然,别说对不起,这事也不怪你……下个月……我就是你嫂子了,是一家人……”
“是啊,是一家人了。”楚慕然低着头诡异的一笑,然后又开口道:“其实我哥那人也挺好的,他除了有些花心,也没别的大毛病……你们结了婚生了孩子他一定会好转,我妈也说,男人结婚前没定性,结了婚就会以家庭为重。”默默的祈祷,只希望哥哥能对沈芸夏好,不然,她会自责一辈子。
默然的点头,沈芸夏不止一次听楚慕然说她哥哥是个花心大萝卜,三天两头换女朋友,对这样的男人还能抱什么希望。
与其不切实际的幻想,不如做好最坏的打算,他继续他的花天酒地,自己就守着两个孩子生活,至少还能衣食无忧,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周末我陪你去选婚纱吧!”陪准新娘选婚纱本该是新郎的职责,现在却只能由她这个新郎的妹妹代劳。
即使穿上最华贵美丽的婚纱,沈芸夏也不是幸福的新娘,穿不穿婚纱她都无所谓。
至从怀孕的事闹得人尽皆知以后,沈芸夏走在路上总被人指指点点。
“她就是沈芸夏啊……”
“是啊,就是她……”
“哇哇,大二就要结婚生孩子,我彻底服了……”
服了,服了,她也彻底服了!
这样的对话听得太多,沈芸夏已经没有什么感觉,只要别扭曲事实,颠倒是非黑白,她都可以当作没听到。
无奈的叹气,如果她早一点发现自己怀孕,就不会突然在早操时晕倒,被校医检查出来,同学间也不会有流言散播开。
在得知那个男人是同学兼最好的朋友楚慕然的哥哥以后,她就决定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不告诉任何人,包括楚慕然,可没想到,她难以启齿的事会以这样的方式公诸于众。
狠瞪一眼那些嘀嘀咕咕的八婆,楚慕然拍拍沈芸夏的手背,宽慰道:“她们爱怎么说就说去,你别放在心上。”
“嗯,没事,我什么也没听到。”沈芸夏故作轻松的笑笑,下意识的摸摸小腹,二十岁生孩子确实太早,可她没有别的选择,唯一的路,不管是跪还是爬,也一定要走完。
风和日丽,艳阳高照的喜庆日子,婚礼如期举行。
蓉城最久负盛名的五星级大酒店顶楼的旋转宴会厅内灯火通明,宴会厅中央矗立着一座由粉玫瑰构筑成的心形拱门,洒满粉玫瑰花瓣的纯白地毯从拱门下铺开,一直延伸到典礼台。
典礼台纯白色纱幔背景悬挂着闪耀点点星光的瀑布灯,典礼台两侧五连门上娇艳的粉玫瑰含芳吐蕊,绚烂的灯光从多个角度投射而来,将浪漫典雅的布景装点得更有意境。
一朵朵金色的向日葵或灿烂绽放,或含羞待放,伴着素雅芬芳的香槟玫瑰和百合花散发出诱人的清香,宜人的气息穿透来宾热烈的掌声,飘逸在流光溢彩的罗曼亭下,新娘正端庄娴静的等待新郎的到来。
是他,他竟然来了……
即便是人声鼎沸,沈芸夏还是在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她深吸一口气,昂首挺xiong,刻意忽略他的存在。
昨晚,意外的接到了他的电话,约她在人民广场见面。
拒绝了他很多次,这一次,她没有再拒绝。
“黎梓策,我明天就结婚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找我。”沈芸夏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见他,也是最后一次,放任自己品尝心痛的滋味。
还清楚的记得,黎梓策眼底流露出的痛,并不亚于她。
“芸夏,你和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就是你一直躲着我的原因吗?”
“我和他的事没必要向你解释,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再见!”
沈芸夏走得很快,没听清黎梓策后来又喊了什么,她以为不会再见他,却不曾想,他会出现在她婚礼的现场,来见证她的痛苦。
吉时到,热烈的掌声从四面八方响起,身穿火红色晚礼服的司仪走上台,开始jiqing洋溢的婚礼致辞。
沈芸夏竭力平复心情,专注的听司仪讲话。
(小说未完,请翻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