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高桂兰就去了镇上,难得大出血的买了一些瓜果点心,准备当礼物送给牵线的人。
李老二也在高桂兰的吩咐下,托人打听,请了十里八乡最有名的牙子来。
据说,那人已经成功的帮很多有钱的城里人“领养”到了孩子。
高桂兰买东西回来,脸上就一直挂着笑容,似乎一想到终于能够把李舒念这个狗皮膏药打发走了,她发自内心的感到高兴。
完全不知情的李舒念,不知道二伯母为什么笑?她只单纯的以为,笑是一种开心的表现,以为二伯母心情好了,应该也会对她好一点。
想到这里,小舒念也稍稍松了一口气,跟着笑了笑。
只不过她的嘴角刚刚上扬,就被高桂兰啐了一脸,“死丫头,乐什么乐,跟你那个傻子娘似的,真令人晦气!”
小舒念虽然小,但也能听懂好赖话,别人怎样骂她,她都可以忍着,但听到高桂兰骂她娘是傻子,她忍不住小声反驳:“我娘才不是傻子!”
说完,她吸了吸小巧精致的鼻子,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倔强的不流出来。
“你娘不是傻子,谁是傻子?你娘就是傻子!你是傻子的闺女,说不定将来也是个傻子!”
小舒念的反驳成功激怒了高桂兰,引来了她各种恶语相向。
“你不仅是个傻子,还是个有毒的牛皮癣,谁沾上谁倒霉!”高桂兰一边骂着,一边拽着小舒念的胳膊,把她拉到了院子里放着的一堆脏衣服面前。
“这天底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你吃我们家的饭,就得帮我们家干活儿,把这些衣服都给老娘洗干净了,洗不干净就别想吃饭!”
“一天天,跟个懒猪一样,不是吃就是睡,比你那傻子娘还不如!”
极具羞辱的难听话,不绝入耳,在高桂兰的推搡下,小舒念含泪抱起了那堆脏衣服,下一秒,却被一巴掌拍落。
“不许用洗衣机,用手洗!”
狠厉的一巴掌,硬生生打在了李舒念的小手上,瞬间,她娇嫩的手背上就红肿了一片,火辣辣的疼。
小丫头害怕二伯母的巴掌再次落下,不敢多说什么,只小心翼翼地啜泣着,拿起了地上的水盆,去村子里打水,洗衣服。
寄人篱下,她不敢有丝毫违抗。
李舒念所在的村子,很穷,很落后,因为私吞了李老三的抚恤金,高桂兰他们才有钱买了洗衣机,置办了新家具,村里的其他人家,基本上是没有洗衣机的。
而且,村子里用水也不太方便,一般家里打了井,都只是用来做饭烧水,都不舍得用来洗衣服,洗衣服用的水,需要去村边的河里打,或者直接在河边洗。
因为那堆脏衣服太重,小舒念搬不动,她只能一趟一趟的打水来清洗。
瘦瘦小小的她,抱着盆子从村子里穿过,用力咬着下嘴唇,不去理会村里人对她的注视和议论,因为她娘是个傻子,她从记事起就习惯了这些异样的目光。
她心里很委屈,却不哭。
她迈步朝着村西头走去,却不知道早在半个小时之前,一辆村里人都叫不出名字来的越野车,已经停在了村外。
车门打开,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走了下来,他环顾了一下四周,似乎有些被这村子的贫瘠惊吓到。
唏嘘一声,他敲开了后座的车窗,毕恭毕敬地朝着里面人说道:“夫人,这里环境恶劣,道路泥泞且崎岖,我建议您还是在车上等着他们这边的负责人来说明情况吧!”
话音刚落,车窗完全滑落,只见后座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衣着光鲜的女人,正是年轻男人口里所尊称的夫人。
单看她的衣着配饰,就足以彰显她高贵的身份,抬手,她将扣在脸上的墨镜摘下,露出一张精致姣好的脸。
她画着精致的妆容,美艳动人,气质卓然,她身边坐着一个少年,不足十岁,气质却已出众,眉宇间与她有几分相像,都是一样的精致好看。
他们看起来和这座贫瘠的山村,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你先去见一见他们这里的村长,说明我们的来意。”女人的声音也很好听,清冽如山泉,温柔中带着一种天生的威仪。
“好的夫人,我马上过去!您和少爷先在车里休息片刻,我让人安排休息的地方。”说着,年轻男人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准备转身离去。
“李林,你先等等。”正在这时,少年开口叫住了他。
李林不觉顿住了脚步,转身看向少年,“三少,您有什么吩咐?”
“我也跟着过去。”说话间,少年已经拉开了另一侧的车门,跳了下去。
李林和车里的女人不约而同的弯了弯唇角,明白他这是小孩子的好奇心。
像他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养尊处优的富家少爷,还是第一次来到这样偏僻贫瘠的山村,这里的一切对于他而言,都充满了新奇。
少年似乎是把这里当成了探险的场所,刚离开女人的视线,就跟身边的李林说:“你去办你的事情,我想一个人在这村子里逛逛。”
已经料想到了这一层,李林并不意外,只无奈的撇了撇唇角,“三少,您想一个人逛逛可以,但烦请您逛够了就回来,别让夫人担心,也别让我跟着遭殃。”
“放心!”少年故作老成地拍了拍李林的胳膊,然后就径自走了。
李林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办正事。
村西头的小河边,小舒念小心翼翼地将水盆放置在河边接水,但是因为她年纪小,身子瘦弱,根本没力气端起一盆水,一不小心,水就全洒了,只得重新接。
一次又一次,打翻的水浇湿了她的衣裳,五六月份的天气,还不是特别的炎热,河里的水冰凉,浇在身上,她小小的身躯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看起来可怜的很。
她的瘦弱和执拗,成功吸引了那个少年的注意,他站在河的另一边,默默观察了她很久。
在他的认知里,他没办法去理解,为什么家长会让这么小的小不点儿来河边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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