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听了宝蛋的话都哄堂大笑。
王小翠和薛金枝一看李奶奶竟然也在,顿时脸都变了色。
她们心里都清楚,这李老太太可是最向着这娘两个了。
她们现在心里暗暗祈祷刚才在院子里说的那些话这李老太太没听见。
不然的话,肯定会被臭损一顿。当着这么多人被这个老太太骂一通得多没脸啊!
但是老天显然没听到她们两个人的祈祷。
李奶奶别看岁数大了,但是耳朵一点也不聋,身体好着呢,就看她现在拎着小胖墩宝蛋和拎小鸡崽子似的就知道了。
李奶奶把宝蛋往地上一放,轻蔑地看了一眼薛金枝和王小翠,不屑地说:“你们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了,也不要个脸,这鸡是俺给芽儿补身子的,咋地,让老太太俺孝敬一下你们呗?!”
说完又踮着小脚走到薛金枝的面前,手指点着她的脑门训斥道,“这么大的岁数了,你就要点脸啊,既然当初说的那么硬气断了关系老死不相往来,就别没事老腆个脸过来找晦气!还好意思提老二?你再来闹两回,老二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按照辈分,薛金枝是该叫李奶奶“婶子”的,所以李奶奶即使指着她鼻子骂她也得受着。
毕竟以李奶奶在村里的威望,她要是敢顶撞,村长就得第一个出来和她急。
因为村长的爹当年就是李奶奶救的那一批村民里的一员,现在还健在呢,一直拿李奶奶当神一样的供着。
嘴里经常念叨着,没有李奶奶就没有如今的金碾子村。
村里像柳月芽这个辈分的都称呼李奶奶为“老祖奶奶”,但是李奶奶喜欢柳月芽,就让她称呼李奶奶,她爱听,别人也不敢说什么。
薛金枝气得直咬牙,但是嘴上什么也不敢说。
她在村里敢横着走,吵遍全村无敌手,唯独在这个老死太太面前得装孙子。
她现在就想脚底抹油赶快离开这里。
结果李奶奶还不依不饶,才不会因为薛金枝岁数大还在她面前服低做小就轻易放过她。
李奶奶看了一眼院门口的村民,又把视线落在薛金枝的脸上,“你当初做的那点龌龊事自己是忘了还是咋地?人家付老三死了你就该把这礼钱还回去。在兜里揣的热乎了就不舍得往外掏了是吧?俺当初没拦着你们分家就是想让她们母女两个脱离了你们和老大家。
这当初老二在的时候就成天的累死累活没命干活养活你们这一大家子,想分家分不得!现在咋地?他人不在了你们还想着在这两个母女身上再扒层皮下来是吧?老二咋死的你心里没数是吧?那赔偿款花的时候不烧得慌吗?”
薛金枝听了这话有点不服气,抬起头指着张桂香咬牙切齿地说:“老二还不是被这个丧……”
她还没说完,王小翠一把捂住她的嘴,朝她使了个眼色。
薛金枝顿时反应过来,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她怎么忘了呢,差点说出来是因为张桂香这个丧门星克的,幸亏没说。
这老太太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什么媳妇克死人了。
她可是前后嫁过三任丈夫呢,都死了,而且还一个孩子都没留下,要说金碾子村克人这李老太太绝对属第一。
但是这话没人敢说!
“你倒是接着说啊!”李奶奶满脸嘲讽地看着她,声音冷的能冻死人。
老太太当年可是杀过鬼子的,那气势一外放薛金枝立马哆嗦。
“李奶奶,我婆婆一直都心疼老二,老二走的时候她没少掉眼泪,眼睛都差点哭瞎了……”
王小翠还没说完,就被李奶奶冷声打断,“连你们自己都不信的话就别往外说了,丢人!下次要是真的想看望她们母女的话就别空着两个爪子来,做戏也得做的像回事一点!你们要真的是带着礼物上门也不是不可以,没带的话就别往这凑合了!”
王小翠和薛金枝牙都快咬碎了,呸,还给她们两个丧门星带礼物,配吗?
但是这话她们现在谁都不敢说。
“行了,都散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李奶奶开始往外撵人了。
薛金枝和王小翠急忙上来领着宝蛋要往外走,结果宝蛋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哭,“我要吃鸡肉,我要吃鸡肉!你们来的时候都说了要是二婶家有鸡肉就都是我的!”
人还没有全散去,这会儿听到宝蛋的话又引得一阵哄笑。
薛金枝和王小翠臊个红脸,王小翠气得扭了一把宝蛋的胳膊,“你个死小子在这胡咧咧什么?!家里短你吃还是短你喝了?跑这丢人现眼来了?”
要说这宝蛋平时还真不亏嘴,王小翠快四十的时候生了这个宝贝蛋,两口子都宠着,薛老太太也是当眼珠子稀罕着。
家里好吃的也都紧着他,来的时候王小翠说张桂香家连着两天炖鸡,薛金枝就随口说了句“一会去了有鸡肉就全是宝蛋的”,这会儿宝蛋记住了,不依不饶的。
“我不管,我不管!你们都说了二婶家的东西将来都是我的!她家现在炖的鸡也是我的,我要吃!我要吃!”宝贝躺在地上打起了滚。
周围的邻居有些看不下去了,这大伯一家还惦记人家母女两个这点东西就太过分了。
柳月芽冷笑着,还真是不要脸啊,合着他们当初以为分家只是说说的?
她当时可是听到分家高兴的没蹦起来,花二百能甩了这一群吸血的蚂蝗她乐不得的呢,就是去付家做苦力还钱她都认了,毕竟这点苦和以后永绝后患相比太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