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勾起了一抹笑容,那笑容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只觉得是带了无尽的苍凉。
“你说。”南宫郁看着江心许笑着的脸,却莫名的心虚。
“皇上既然对臣妾也有些疑惑,不若把臣妾定为疑犯关入天牢,而如皇上所言臣妾是右相之女,没有确凿证据皇上也不会定罪。那真凶可能会来杀臣妾好了案,届时皇上便知道谁是真凶了。”江心许说的淡漠,仿佛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
“那如若是凶手未曾来呢?”其实这便是他所想的,可也没想到她竟然有这么大的勇气牺牲自己。
江心许深吸了一口气,勾起了一抹悲凉的笑容,“若是如此,皇上便斩了臣妾罢,这件事总要有个结果的。”她不是看不出来他的想法,他一直想除掉她,如今这几乎不是很好吗?
“嗯,若是没有抓到真凶……那便再说罢。”他怕是疯了,他竟然不想让她死。右相权倾朝野,早就是他南宫郁的心头刺眼中钉了。
“多谢皇上仁慈,那么皇上可派御林军了。”她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了,如今去天牢也不怕什么,只是怕是以后要留下这疤痕了。
“嗯,你辛苦了,若是抓到真凶,朕必当好好补偿你。”他看着她的神情竟然软了下来,她一瞬间就好像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师兄。
“若是臣妾只想要皇上的爱呢?”她竟是脱口而出,她说完的一瞬间就愣住了,他也愣住了。
“锦妃说笑了。”那一瞬间,他看的真切,她一双水眸眼里全是他。
“是呢,臣妾只是觉得刚才的气氛过于沉重了。”她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抓乱了自己的发髻,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一张倾国的容貌立马如同一个失心疯的女人。
“锦妃,你……”南宫郁看着江心许的动作,没了下文。
“皇上不必惊慌,做戏得做足啊。”江心许咧嘴笑了笑。
“你,好!锦妃你这个贱人,胆敢谋害朕,来人!”南宫郁大喝一声,倒吓了江心许一大跳,若不是知道这是在做戏,只怕她要真以为她谋害了他。
“皇上。”一瞬间,穿着盔甲手持利剑的御林军便冲进了大殿。
“将这个蓄意谋害朕的毒妇拿下,给朕打入天牢。”南宫郁满脸的怒气,所有人看着他的脸都知,皇上这是龙颜大怒了。
“是!”御林军的动作向来不拖拉如同拎小鸡一样,拎起了江心许。、
“皇上,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啊,臣妾没有做过啊。”她说过,做戏需得做足了,如今的她披头散发,满脸惨白,言语悲切,任谁看了都是一个做了错事的深宫妇人。
“你给朕闭嘴,证据确凿,你还想跟朕抵赖不成,御林军把这毒妇给我带走,别污了朕的眼!”江心许看着南宫郁的样子,还真以为她是污了他的眼。
“是。”随着御林军的一声大喝,江心许又被拎了起来,这一次的目的地直奔天牢,一路上,江心许也没有停止为自己的‘辩解’,一路哀嚎到了天牢。
江心许是被丢进去的,身上的伤口被摔得隐隐作痛,在天牢里,她的嘴也没消停过,一直在说自己冤枉,吵得狱卒也不耐烦,吼了几声,江心许终于不再说话。
江心许知道这天牢的工序,进了这天牢的人没几个是完好无缺出去的,她和南宫郁谁也不能确定,这鱼龙混杂的天牢有没有混入想要刺杀南宫郁的人,所以要走的工序,她江心许也不能逃脱。
很快,她进牢还未到一个半个时辰,就被绑在了行刑架上,江心许扫了一眼墙上所挂着的刑具,要说不怕那时假的,那每一个刑具上都有着一层厚厚的血污,看的她一阵肉疼。
她闭上了眼睛,不再看周围,直到感觉有什么东西钻入了她的指甲里,痛彻心扉,她本能的叫了出来。
坐在金銮殿上正批着折子的南宫郁有些心不在焉,他有些担心那个现在被关进天牢里的女子,天牢是何种地方他最清楚不过了,只怕是那流水的刑具她会受不住,离别前他曾送她的保命丹不知是否会对她有所用处。
那日她所说的话扰乱了他的心神,那一双水眸里竟全是他的影子,有那么一刻,他曾想若她不是右相之女,他或许会给她些宠爱,可至于爱,他只怕是全给了那人。
“皇上,该用晚膳了。”身边陪了他很多年的小福子轻声的提醒着他。
“嗯,小福子,天牢那边安排的如何了?”
“回皇上的话,锦妃娘娘一切都好,就是受了些刑。”对于江心许,小福子和南宫郁向来都是统一战线,但有一点不同,小福子并没有那么厌恶江心许,反而是觉得现在的锦妃娘娘确是变了许多。
“嗯,天牢那边你且注意些,传膳吧。”南宫郁放下了毛笔,揉了揉眉心之间的穴位,靠在了龙椅上。
“是,来人,传膳。”
天牢里,夜半十分,江心许醒了过来,身上的伤口不是很痛了,南宫郁给了她保命丹,吃下去倒也好了不少。
若是她猜的没错,那真凶必定不会在今晚动手,敢去刺杀皇上之人,也没有几个是傻子,所以今天晚上她倒是能睡个好觉了。
狱卒又送来了吃食,这狱卒是南宫郁的人,南宫郁有什么消息都是通过他传进来。
“锦妃娘娘,皇上让臣告诉您,宫里已经有人蠢蠢欲动,锦妃娘娘需得小心,臣等定会护住您的安全。”这狱卒甚是正义,从前她失宠时他也是恭恭敬敬的。
“嗯,你们也要小心。”江心许端起了吃食,坐回了自己的角落里,大口大口的吃着牢饭。
宫里的人蠢蠢欲动?果然宫里的水够深,好在她如今失宠,否则凭她的性子,也必是扛不住的,她突然有些可怜起了南宫郁,可知身为九五之尊又如何,活的大多是在他人的监视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