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红叶回禀的消息,楚老夫人气得摔烂了一整套茶具,瓷器的炸裂声让人胆战心惊。
柳娉婷吓得缩到一旁不敢出声,虽然她听到了外面传的话心里也不舒服,但说的其实大多是事实。
她现在更害怕面前这位阴晴不定的老夫人,只能不停暗示自己这是王爷的母亲。
王爷说过,没有人会不喜欢她的,只要她努力,老夫人肯定也会喜欢上自己,到时候就可以一家人开开心心在一起了。
想到这里,柳娉婷脸上再次挂起甜甜的微笑,想要好好安抚一下楚老夫人。
谁知抬眼看去,就见一双精明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让她到了嘴边的话咕嘟的又吞了回去。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吗?”语气冷得就像小刀,刀刀割人心。
柳娉婷连忙摇头,解释,“没……没有,我不是笑您……”
谁知道她太紧张,一句话也说不好,反而看起来像心虚,真是越描越黑。
一急起来,柳娉婷眼眶里泛起水雾,楚楚惹人怜。
楚老夫人脸更臭了,“哭什么哭,让人看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一句都说不得,你说你有什么用?在翰飞身边也是负累。”
这话一出一下戳中了柳娉婷的泪点,两行清泪落下,委屈道:“老夫人您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和王爷是真心相爱的,我……我想站在王爷身边,我会努力让自己配得上王爷……”
楚老夫人一阵烦闷,喝道:“够了!闭嘴。”
一个孤女,只会哭哭啼啼,装装可怜,能帮到翰飞什么?还不如有后盾的沈氏。
想到沈氏就想到外面的人都在传她苛待儿媳妇,侵吞儿媳妇嫁妆,更是气急,正想要再说几句,发泄发泄。
旁边的红叶却突然叫道:“王爷,您回来啦。”
楚老夫人一惊,转头果然看到自己的儿子正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
楚老夫人讪笑一声,“什么时候回的?吃过晚饭没有?”
楚翰飞没有接过话茬,径直走到柳娉婷身边,为她檫去眼泪,才回:“母亲,我尊敬您,我也希望您能真心接纳我心爱的女人,娉婷不是旁人,她将会是我的王妃。”
没想到一向对自己敬重有加的儿子居然会直接驳了她的面子,楚老夫人忍不住质问起来:“你要纳她做王妃?她是什么身份?你居然为了她这么跟我说话?”
“您知道的,我在五年前就已经下了这个决定。”
“是,我知道,她当初救过你,纳她进王府我也不反对,但王妃绝对不行。”
“我对娉婷绝不仅仅是为了报当初的救命之恩,我从未对其他女子动心过,以后也不会。”
楚翰飞安抚地牵住柳娉婷的手,无言地告诉她,自己的心意绝不会动摇。
柳娉婷心软得一塌糊涂,满心满眼都是眼前这个男子,温暖的热力从相交的手心传到她身上,给予她力量。
楚老夫人正要接着反驳,柳娉婷抢先道:“老夫人,如果我说我是云阳侯府的三小姐,您能答应让我们在一起吗?”
“娉婷你说什么?”
“你这话什么意思?”
楚老夫人和楚翰飞同时问道。
柳娉婷深深吸一口气,“我说我是云阳侯府的三小姐。”
“笑话,你口中的云阳侯府三小姐我可是见过的。”
楚老夫人脸上满是不齿,鄙视地看着柳娉婷。
楚翰飞倒是镇定,“娉婷,这难道跟你当初说的身世有关?”
柳娉婷逼自己不要去在意楚老夫人的目光,点头说道:“我母亲是云阳侯的侧室,深受父亲宠爱,因而被夫人不喜,还曾经失去过一个孩子。”
“后来母亲怀上我后不敢声张,父亲也忌惮夫人母家的势力,只能将母亲送去别苑,我一直和母亲住在别苑里。”
“我就是在那里第一次遇到你。”
“嗯,遇到王爷之后没过多久,夫人知道了我的存在,发现自己被骗这么多年,恼羞成怒,要对我和母亲赶尽杀绝,没有办法,母亲只好带我回了江南外祖家。”
楚老夫人出言打断:“那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柳娉婷双眸一暗,“母亲不久前因病去世了,我并不在意什么身份,只想再见父亲一面,告诉他母亲很想他。”
楚老夫人冷笑道:“呵,一个无人知晓的侯府庶女,还是主母不喜的,对翰飞不仅没有助益,还是个大麻烦。”
“母亲!”
“你不爱听我也得说,我都是为你好。”
“如果我说我的外祖父是江南首富呢?”
此言一出,楚老夫人难得的没有出言嘲讽。
“你是说真的?”
江南富庶,江南首富的家财富可敌国,平王府不缺权势,缺的正好是这白花花的银钱。
士农工商,商贾虽然属于最低一等,但真正过起日子来,谁又能缺了钱呢,她管家多年,更是明白这个道理。
“母亲当初从江南嫁进都城,明面上的嫁妆只占了一成,剩下的九成都是各种田屋地契,商铺宅邸,如今这些母亲都给了我。”
柳娉婷也是这两天才知道,平王府的财政已经捉襟见肘。
楚老夫人之所以会发那么大火气,也是因为沈雁用嫁妆补贴王府的事被传开了,而平王府今天才为了撑面子拨了一大笔赔礼去将军府。
面子没捞着,反而被人笑话,楚老夫人怎么能忍。
柳娉婷也是捉着这个机会,亮出自己手中的筹码。
楚老夫人明显心动了,但楚翰飞直接说:“娉婷,我要娶你只是因为你是你,那些都是你母亲留给你的,没有人会动你的。”
这是直接明示自己的母亲,不要打什么歪主意。
楚老夫人目中精光一闪,按捺下心中的打算,连声道:“好了,谁说要动她的东西,你把母亲想成什么人了,我乏了,你们下去吧。”
楚翰飞和柳娉婷只得相随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