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似乎除了道歉，医生就找不出第二个字眼。
顾雪淮对豆豆有多疼爱，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可奈何孩子不是她亲生的，即便她用心照顾，到底敌不过血缘。
“能不能告诉我，豆豆的亲生父亲是谁？”顾雪淮生怕被拒绝，又补充道，“哪怕一个姓？”
医生更加惭愧：“顾小姐，我必须为病患家属保密，所以恕我不能告知。”
“我不该回来的……”喃喃说过这句，顾雪淮就挂断了电话。
如果她不离开医院，就不至于豆豆被带去哪里都不知道。
虽然只跟孩子相处了半年，可这半年的感情却是真的。
许是经历过抛弃，本该撒娇胡闹的年纪，豆豆却是乖巧懂事的像个小大人，想到和孩子相处的种种，她心如刀绞。
连告别都没有，孩子就这样带走，她不甘心。
颤抖着手拿起电话，顾雪淮按下了熟记于心的号码，深吸一口气，按下拨号，就把手机贴在了耳边。
铃声响了三遍，霍天泽才慢腾腾地接起：“哪位？”
这是他的私人号码，除了家人朋友都不会告知，所以即便是个陌生号码，他还是接起了电话。
听到他沉稳的嗓音，顾雪淮喉咙发哽：“是我……”
柔软的语调，带着化不开的委屈。
霍天泽面上的散漫一扫而空，语气却透出生疏冷漠：“什么事？”
“豆豆……孩子不见了，你可不可以帮我找？”顾雪淮小心地说道。
霍天泽沉默片刻，依旧是漫不经心的语气：“这样不是很好？我说过，处理掉孩子你就可以回霍家。”
他说的轻描淡写，可顾雪淮听得却很不是滋味。
什么叫处理掉孩子她就可以回去，难不成……是霍天泽带走了孩子？
这个想法好似一桶冰水浇下，让人从头凉到了脚。
医院的医生把嘴守的那么严，显然是顾忌对方的背景。如果豆豆的父亲真是有权有势的大人物，怎么会连医药费都不出，把孩子丢在医院半年都不管。
依着霍天泽的手腕，要搞到所谓的亲子鉴定并非难事。
这么一想，这个可能性实在太大了。
“是你做的么？”顾雪淮呐呐地问。
莫名被怀疑的霍天泽冷笑一声：“顾雪淮，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动手？”
率性的轻狂，让顾雪淮有些摇摆。
见她不吱声，霍天泽脸色一沉：“难得你不是为了钱找我，顾雪淮，真看不出来你也是有感情的人。”
电话被挂断，顾雪淮无力再打第二通。
无助地抱起双腿，顾雪淮把自己缩成一团。
虽然豆豆榨干了她辛辛苦苦打零工存下的积蓄，可也让她有了积极生活的目标，为了治好孩子的病她甚至不惜去陪酒，可现在，目标不在了，满心茫然的顾雪淮突然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翻一遍通信录，就连倾诉的人都没有，顾雪淮只有这么孤零零地坐着，直到天一点点黑下来。
柳依萱还没回来，但却有人找上来，门被敲得咚咚作响，一个粗粝的大嗓门吼道：“柳依萱，你个贱人给我滚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