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今日,是我救了你
小厮压低了声音在赵老爷耳边禀报,越说下去,赵老爷的脸色便越阴沉。
“好、好哇!真有你们温家的,这头上演大义灭亲,那头围魏救赵,温翁华,你可真是生了个好女儿!”
赵老爷怒气冲冲的朝着温翁华说完便拂袖离开,温家一众人才微松了口气。
温韫皱了皱眉,心里明白赵老爷不会就此罢休,更让她疑惑的是知府的人怎会在这个时候来?
从西巷别院离开前,温韫将五十两银子给了小家伙,让他想法子引人聚集温府,借势压住赵老爷,让他心生顾忌,可突然冒出个知府来,倒叫她心底隐隐觉得不安了。
“这些个盗匪可算是走了。”
程氏带着哭腔的声音拉回温韫的思绪,她微微抬眸迎上程氏的视线,后者目光一顿,随即牵起一抹讪笑来,一边扯着温翁华的衣袖一边朝温韫开口,
“韫儿,方才你爹当着众人的面与你断绝关系也是迫不得已,你千万别怪他啊!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你还是先回别院,等风声过去了,我和你爹再去看你?”
温翁华在程氏示意下附和开口,“你母亲说的对,等风声过去了,我一定去看你。”
两人神色紧张的看着温韫,生怕她赖着不走连累了他们似的。
温韫微微勾起唇角,眼底溢出一抹讽刺,“知道了。”
她走到院门口,忽然又顿住脚步,回身朝温翁华道:“对了,既然已经断绝关系了,我娘亲留给我的东西爹也让人送回别院吧!”
当年她娘亲可是梨花镇唯一的女商户,陪嫁多不胜数,按理说,娘亲的东西自然是留给女儿的。
可原配死后,温翁华不到半年就另娶程氏,之后没多久程氏怀有身孕,温韫却被个江湖神棍指与程氏犯冲,也因此被赶至西巷别院,一住便是十年。
这些年,别院的日子更是举步维艰,温府送来的月钱一次比一次少,最后索性就不给了,温韫只得在别院里种种菜,平日同左邻右舍上山采菌菇拿到集市换钱,日子过得清贫至极。
“韫儿啊!你娘留给你的是要将来给你当嫁妆的,你尚未成亲,若是交给你弄丢了,我这不是没法对你九泉之下的娘交代嘛!”
程氏笑着开口,一副为了她好的样子。
温韫微微垂着眸子,手搅这衣裙,瞧着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程氏脸上划过一抹得意,不就是个小丫头,还不是随她怎么拿捏?
“我的生辰八字只有父亲和母亲您知晓,那赵老爷是如何得知的呢?”
温韫忽然开口,程氏笑意一顿,随即若无其事的开口,“就凭赵老爷在梨花镇威望,查个生辰八字什么的也不难。”
“是吗?”温韫挑了挑眉,视线落在神色慌乱的温婧身上,“妹妹觉得呢?”
温婧脸色更白了几分,强扯出一抹笑意来,“我、我觉得就是母亲说的那样,那赵老爷在梨花镇只手遮天,知道姐姐的生辰八字也没什么奇怪的……”
“是啊!”温韫微微垂着眸子,似自言自语般,“梨花镇未出阁的姑娘那么多,赵老爷怎会偏偏注意到我呢?”
程氏眸子一跳,忙拉着温韫亲昵的开口,“韫儿,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就别再多想了,对了!我让给你做了几身新衣裳,一会儿让人同这个月的月钱一道给你送去别院。”
“那就多谢母亲费心了。”温韫淡笑道,离开前目光意味深长的看了温婧一眼。
温婧腿软得有些站不稳,脸色更是白得毫无血色,程氏伸手握住她,温声道:“我也给你做了几身衣裳,你过来瞧瞧。”
一进屋子,屏退侍女,温婧便再也忍不住抓着程氏问道:“娘亲,她、她是不是知道了?”
“瞧你这点儿出息!”程氏点了点她脑门,指尖划过一旁备好的衣裙,眸子微暗,“她便是知道了又如何?又没有证据。”
说着,她顿了顿,想到今日的温韫,心底忽然有些不安,总觉得温韫与以前似乎不同了,不放心道:“让那神棍离开梨花镇避一阵吧!”
温婧被温韫的神色吓得还心有余悸,听到这话立即点头,“我这就去。”
“回来。”程氏瞥了她一眼,“这些小事儿自有旁人去,你是温家的小姐,不必沾染那些腌臜事儿。”
“你呀!只需要乖乖听娘亲的话,娘亲会让你成为最好,至于阻碍你的绊脚石……娘亲都会替你踢开。”
而另一边,温韫回到西巷别院,看着趴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睡着了的小身影,唇角微微掀起,她刚走近,小家伙就醒了过来,目光安静的望着她。
“饿不饿?”
小家伙没说话,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小脸却依旧很严肃,莫名带了几分可爱。
温韫抿唇笑了笑,很不客气的拆穿他,“我知道了,小家伙,那要不要去吃好吃的?”
“不叫小家伙。”小家伙脸色绷得很紧,似乎很不满意温韫的称呼。
温韫有些惊讶他竟然会说话,转了转眸子,却眨眨眼道:“不喜欢这个名字?那我叫小豆包?”
小家伙脸色更臭了,索性转头直接进了屋子。
温韫失笑,“小豆包?你真不去?食家庄的醉鸡可是一绝……”
“不饿!”小豆包闷闷的声音从里头传来。
温韫扬了扬眉,“有志气!”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想是银子到了,温韫很快开了院门,除去温府来的送衣裳月钱的,还有个府衙的人。
侍女放下东西,便直接离开了,温韫转了转眸子,不动声色的看着另一道身影。
“卑职奉知府大人之命请温大小姐明日前去府衙,大人会为姑娘主持公道。”
温韫皱了皱眉,这个知府大人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知府与赵老头多半是一丘之貉。”
身后传来一道略带稚嫩却语气严肃的声音。
温韫转头,就见小豆包抱着胳膊冷峻的看着她,“我饿了,我要吃食家庄的醉鸡。”
温韫眉头一挑,“方才不是还说不饿?”
小豆包哼了声,十分傲娇道:“这是你应当请我的。”
温韫被他的话逗笑了,“你道说说,我为何是应当要请你?”
“因为今日,是我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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