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灾人祸(三)
张桂闻言刘摩要离家出走,吃惊地问道:“你爹娘对你这么好,我都眼红,你怎么还要离家出走?”
刘摩摇摇头道:“有些事即使说了你也不懂,既然我来到了这个时代,身为一个中国人不能为国家做点什么,那岂不是对不起我这次穿越?嗨,说了你也不明白,反正我以后要做个堂堂正正的人,不能像我老爹那样,一辈子只知道磕头办事,上面还尽是些狗官。”
张桂顿时瞠目结舌,眨巴几下眼睛道:“难道你将来想要扯旗造反?”
刘摩哈哈一笑,道:“你这个家伙还真是深藏不露!居然知道扯旗造反。这不能说是扯旗造反,应该是时代变更的必然,更何况现在是工业革-命,中国复兴的最后时机,要是把握不住,那我岂不是枉为中国人?我上知两千年,后知五百年,额,没有五百年——扯远了扯远了,要是能借我三千虎贲,一切都是浮云啊!什么狗屁英吉利法兰西,在我眼里统统都是不堪一击的垃圾。”
张桂心中不以为然,听师傅说过洋人,知道洋人火器的厉害,似乎是无敌的。刘摩搓搓手道:“还是不好,现在大旱,路上都是灾民,我俩走在大路上,说不定能被灾民吃了。唉,过段时间再说吧!看书,看书。”刘摩从书架上取来几卷书,问道,“张桂,你以前读过什么书?”
“《论语》、《孟子》、《大学》。”
“哦,不错嘛,”刘摩递给张桂一本书,道,“你看看这本书,要是你没什么兴趣,书架上还有《水浒》和《西游记》。”说完便躺到床上架起二郎腿细细品阅起来。
张桂看向手中的书本,蓝点印花的封面上印着《海国图志》四个漂亮的行书,书角略有卷边,看来是被刘摩经常翻阅的。张桂在山中除了四书五经之外,师傅不让看其他书籍,看到刘摩满屋子的图书早已是如饥似渴一般,只是初来乍到不好意思伸手罢了。当下打开书本,书中的文字顿时吸引了他的眼球。
“自盘古开天地,世人皆以为寰宇之内九州八荒,天圆地方,万国皆以天朝为中心,殊不知吾等所居之处为一巨型圆球,名曰地球。地球上有五大洲、四大洋之分,华夏神州不过是其中亚细亚洲的一小部分而已,四海之内,大小诸国一百余个,各国文史、语言、地形、政制不尽相同……欧罗巴洲有国瑞士,无君侯,无王权,民众推选乡官理事,百姓安居乐业,有世外桃源之形也……”
张桂咂咂嘴道:“这难道是神魔小说?不然咱们住的是一个圆球,那岂不是每天都要滚来滚去?”
刘摩听到张桂的自言自语,双脚乐不可支地在床上不停拍打,哈哈大笑地道:“你小子太有才了,哈哈,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见解,哈哈哈哈——”
张桂瞪大眼睛问道:“难道这书上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这怎么可能?”张桂的嘴巴长得老大,丝毫不相信刘摩所说。
刘摩挠挠头道:“这个怎么和你解释呢?要不我画图给你看看。”刘摩从地球讲到太阳系,再说到五大洲的地理人文,口干舌燥地问道,“你听懂了没有?”
张桂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忽又摇摇头,问道:“这个世界上真有浑身黑漆漆的人?那到了夜里方便的时候,恐怕连自己都找不到吧?还有你说地球、月亮和太阳都是一颗悬浮在宇宙中的球体,那如果有一天宇宙突然漏气了,这些球全部掉下去或是挤在了一起怎么办?”
刘摩的胸脯开始不停地起伏,蓦地放声大笑,捂着肚子坐到椅子上来回乱晃,张桂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嘟嘟囔囔地道:“难道我说错了?”刘摩擦拭眼角边流出的泪水,道,“你让我眼泪都笑出来了,真不知道你脑袋瓜里想的是什么,我对你无计可施了,哈哈哈哈——”
张桂问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就凭这本书?”
刘摩摇摇头道:“当然不是,这几本书对我来说早已经过时了,平时又没有其他的信息来源,只能看看这书解闷了,真怀念有电脑的日子啊!”
“电脑是什么?”
“额,就是一部百科全书,在那里面你想看什么看什么,想知道什么都能找到答案。”
“那——”
刘摩摆手道:“不提了,那是很久以后的事情,我们还是看书吧。要是你不喜欢这本书,就换别的书,随你看。”
张桂一边翻阅《海国图志》一边自言自语道:“世界真是这样的?”
刘摩笑笑,眼睛瞟向窗外,脸色倏地一变,将手中的《海国图志》放到书架上,取过一本《中庸》,摇头晃脑地朗声读道:“君子之道,淡而不厌,简而文,温而理。知远之近,知风之自,知微之显,可与入德矣……”
刘松龄带着一名和尚步入书房,刘松龄道:“摩儿,快来拜见念平大师。”那和尚正是张宗禹。
刘摩忙放下手中的书本,走上前去拱手道:“晚辈拜见大师。”张桂亦是上前拱手道,“徒儿见过师傅。”刘摩大吃一惊,急声问道,“这位大师就是你师傅,你刚才怎么不说?”张桂翻翻白眼道,“你又没让我说。”
张宗禹道:“桂儿,不得在大人面前无礼。刘大人,这我收养的俗家弟子,刚才我与灾民行医时走失,今日多有叨扰,还望大人见谅。”
刘松龄笑道:“不妨事不妨事。摩儿,你年前生了一场大病,我与你娘亲带你到流光寺祈福,多亏了这位念平大师出手相救,你才能转危为安。现在大师又到城中为灾民看病,大师真是得道高人啊!”
“大人谬赞了,贫僧也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刘大人,时候不早了,贫僧要带徒儿回寺,不便久留。”
刘摩低声问张桂道:“流光寺很远吗?”“不远,出城西三十多里就到了。”“哦,那我改天去找你。”“行啊!”张桂心中突然有一种想要将刘摩拉入伙的感觉,道,“你作的画能不能送给我?”“没问题。”刘摩将图画折起来塞进张桂的衣袖中,嘿嘿笑道,“以后你也可以随时来找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