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熟悉的一句话,好像很久远的时候,谁也和她说过这么句窝心的话,到底是谁呢?
碰触到品缘心底的柔软,她不禁面颊红晕,心跳的频率有些快。
相对于拥抱,品缘还是爱那宽厚的脊背,能将心窝贴在他的后背,感觉充满了依赖和安全感,能痴痴地看着自己爱的人不时回头温柔嘀喃的侧脸,好像整个世界就只是那么宁静的小圈子,那圈子里,贴紧自己心爱人的背,低声细语,心脏激动地轻拍,似乎就是永远,就是永恒。
“我说,发呆是不是你的特征啊?”伊络屏住笑,双手环抱胸前。“你在想什么呢?痴痴呆呆的?”
啊,“没有,没有~”品缘禁不住有些脸红。在伊络面前好像很容易呆想呢。嗳,在帅哥面前还是把持不住。
“我看,我还是自己走吧。”记得自己曾经和朋友说过,只让自己的亲密爱人背自己,那是一种奇怪的执着。
“你自己走??你想走到明天早晨是吧?”伊络表情变得很不高兴,“你那冲劲呢?和祝启臻叫板,那个气势嚣张的小兵呢?现在倒是罗里啰嗦,婆妈起来。”
这个伊络。品缘不再矫情,爽朗一笑,裹起被子伏在他宽厚、温暖的背。
他笑品缘想累死他,还扛上被子。
品缘不讲理的吵吵几句,安静的将头靠上他的肩,心里充实而满满的~
斜着眼睛,目光停留在伊络线条恰到好处侧脸,不安的心如今平静似水。原以为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而他,是她的惊喜更是一种依靠。品缘像一个渴极了的旅人,他,就是她紧抓不放的那汪碧泉。
胡思乱想间,品缘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说话。他听得很认真,回答的风趣幽默,把品缘逗得又气又笑,恨得品缘几次大着胆子想揪他耳朵。念在伊络步伐稳健,品缘一脸享受地不予计较。荒漠里不时刮过夹杂石子的风,疼的品缘眼泪直飚。
他听品缘“哎呦”地的吸气声,好笑道:“笨蛋,快用被子蒙住头~”
品缘笨拙地把被子向头顶上方拖,动作太大,伊络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呵,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动作这么粗鲁...”他笑得放肆,品缘气鼓鼓地吃瘪,放手狠掐他肩膀,他的笑容僵住,疼得哆嗦。
品缘这才恶毒的冷笑,本小姐可不是软柿子。
“最毒妇人心,我好心背你前行,免你辛苦,反遭‘掐肩极刑’?”伊络哼笑。
不知此时他摆着什么可恶的嘴脸,还‘掐肩极刑’?难为他怎么杜撰出这么个词。品缘笑的东倒西歪,边帮他揉肩。
伊络忙的稳定她,怕她不小心摔下。
“这才像个姑娘家,温柔可人.....不过...”他顿了顿,“我还是喜欢惹出你的坏脾气...那才是率真的真性情...”
“嗳,真没见过你这么个皮痒痒,找打的~”
他不答言,只是笑。
“呃,那个,我自己下来走吧,你背了我很长一段路了......”想来已经很长的路途了,连不必走动的品缘都稍感倦意。
“你自己走?”他阴阳怪气的,“放你下来简直就是拖我后腿,身子弱,又见不得风,少废话了乖乖在上面呆着!”
“好吧,好吧,累死你!!”他听出品缘嘟嘟囔囔的不满,爽朗的大笑。“留下来果然不错,有趣的紧哪!”
品缘不再睬他,任由他自言自语。
起先还当他如王子般看待,他真是一而再,再而三,破坏他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
人要是如相貌一样就好了。哎,哪有男人话这么多的?真是......
晕晕乎乎不知多久,品缘一觉迷糊醒,发现身处一处洞穴。
“这是什么地方?”品缘好奇地打量。
“不知是何人开凿的洞穴,想来也是为了休憩之用吧,反倒方便了我们...歇歇吧,一路上辛苦了。没见过你这么瘦弱的身子,咳得那么厉害。先呆着,我去弄点柴火。”他转身欲走,品缘叫住他,他看着品缘,灿烂的如天上繁星,品缘又要晕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若是那两个字,大可不必说...好了,歇着吧。”
品缘怔了怔,抿口不语,望着那离去的褐影,慢慢的变成小点。
身处的洞穴很小,仅够两人勉强依偎,洞穴的边缘有人为挖琢的痕迹,不时有些灰土掉落。
此时,伊络已经生好火,暖意袭来,品缘不由越发舒适。
啃了口干粮,品缘狠命咽下去,又觉胃开始抽痛,便递还给他,不愿再吃。
伊络掏出牛皮袋,酒香扑鼻。“喝两口,夜里寒气重...”品缘点头接过牛皮袋,仰脖一口,辛辣感直冲神经末梢。
见品缘不停伸舌头,缓解辣味,伊络含笑不语。
“有水吗?”
他立刻托来另一个牛皮袋。
“你的东西真多。是不是有多啦A梦的口袋呀!”品缘夸赞道。
“多什么梦?”
“没什么。”品缘伸舌头笑了笑,随即掏出早已准备好的药丸,摸出2颗就着水咽了下去。
“不要再用奇怪的眼神看我,我自小有咳疾,不带点药丸出来,早就死了。”
伊络略微担心的笑笑,“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吧。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叫孟蝶苒!!”
品缘下意识的用了蝶苒的名字,并没有向他透露自己的真名,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品缘可能潜意识的不想惹来额外的麻烦。
“原来是孟姑娘~”
品缘一抖,鸡皮疙瘩要洒一地了,伊络嘴巴是坏了点,该有的绅士风度一点也不少缺。
“我很喜欢你的名字,很好听~”
耳根又是一红。
“你喜不喜欢,关我什么事~”斜睨一眼,发现伊络正在看她,认真的像是在省视一件稀有物品。
品缘真想钻进个洞里,没洞打个洞钻。
想当初凯追自己的时候,自己也没那么小女儿状态,羞答答,娇滴滴。
等等,凯是谁?脑海中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涌出这个名字?
凯...凯...有种很熟悉,又很哀伤的感觉。凯?
“又发呆~”伊络挥手在品缘眼前晃,一脸童真的诱惑。
“啊,没有。那个,你怎么不进来?外面总要冷些~”品缘赶紧换话题,顺势拉他衣角。
“我们孤男寡女本就惹人非议,岂可再共处一室?男女授受不亲。我好歹也是习武之人,略微寒露不妨事,不能辱你名节。”
品缘好笑道:“这荒山野岭的,惹鬼非议啊。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挤一挤更暖和点呢。”
无论好说歹说,伊络死活不肯。
品缘见他脸色发青,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她只好使出杀手锏,要冻大家一起冻。
伊络苦笑,只得与品缘挤在一起,刻意保持距离,尽量不要离她太近。
品缘可不管,有个帅哥在旁边,多大桶色拉油,不揩白不揩,直接歪在他肩上。
“伊络,我可以这样叫你的名字吗?”
没有听见回答,品缘便如此自顾自的叫上了。“伊络,在我逃出康府的时候,我和丫鬟们失散了,当时在快饿死的时候。是一个名叫蝉儿的姑娘救了我,虽然她将我当成男子,虽然她或许救我的目的并不单纯。可是,只有她给我水喝,给我吃的。”
喝口水,品缘接着说,“我一向是有恩必报,可惜,我想这辈子都没可能报她的恩了。我想,她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伊络静静地听她说,不是很明白。“你为何会认定她的日道艰难?”
“她的年纪并不大,估计也不过18岁。夫君死了。一个女子,无依无靠,又被邻里以恶毒的语言谩骂,我想,她肯定经常被欺负~”
“你也是个女子,又能怎么办呢?”
品缘浅笑,喃喃自语,“是啊,我又能怎么办?我也没有寄托。甚至当时连带她一起走的能力和勇气都没有。”
伊络不再接话,轻拍她的背,一下一下,温柔似水。
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好像睡梦中有人在轻声哼唱听不懂词的歌,曲子很悠扬,像母亲注视着孩子慈爱温柔的目光。那一夜的梦,没有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