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这事便被传到广文馆学堂去了,沈妙成为同学的笑柄,羞愤之下,广文馆学堂也不去了。
再后来……京城中的贵女圈,她也渐渐淡了出去。
如今想来,她的目光,一直都被局限在将军府这些人为她创造的世界中,她以为自己贤良淑德,殊不知外人眼中是懦弱无知,以为爱慕定王是勇敢直率,殊不知外人称她不知廉耻。
这些刻意教导的结果,导致了她前期一塌糊涂的名声。虽然后来成功嫁给傅修宜,却仍然被称为上不得台面,甚至天下人拿她和楣夫人比较,也只会说她蠢笨无知。
多蠢的过去呵!
此时想来,自己当初能够嫁给傅修宜,完全得益与自己爹爹的战功与兵权,后来却也证实了真是如此。
沈玥忧虑地抚着沈妙的肩头,唇角不动声色的露出一丝笑意。
正如沈妙所料,她甚为了解沈妙的性子,只要提到傅修宜,定会勃然大怒,可等了半天也不见反应。
沈玥狐疑地看过去,便见面前的少女面带微笑看着她。
脸色苍白,嘴唇干涩,一双黑漆漆,像葡萄一般的眼睛不再是懵懂无神,反而透着些许冷意,不带一丝感情,不像是木讷,倒像是……倒像是居高临下的俯视。
沈玥一个激灵,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竟敢生出了一种无法言喻的胆颤,好像面对的不是一个蠢笨的呆头鹅,而是什么身居高位的人。
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她自然不知道,面前的沈妙,已经不是那个沈妙了。面前的沈妙,是经历了夺嫡,战乱,争宠,丧子,亡族,从地狱爬回来重活一回的沈妙。
是曾执掌后宫,拥有六宫至高无上权力的明齐皇后。
沈妙像是听不明白,愣了半晌才轻声道:“二姐姐言重了,此事本就与大姐姐无关,是我自个儿掉下去的。”
“五妹妹……”沈玥没料到沈妙会这么说,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摇头道:“五妹妹莫要委屈自己。”
“我哪里会委屈自己呢?”沈妙笑着打断了她的话:“不过是小事罢了,我头还有些晕,想再休息会儿,有什么事情,明日在祖母那一并说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沈玥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她虽然奇怪今日沈妙待她不甚热络,也归结于沈妙在傅修宜面前出丑,所以心情不悦,又说了几句,这才离开。
等沈玥走后,谷雨才道:“咱们姑娘被推下水,命差点没了,偏来替大姑娘求情,求情就求情吧,怎么听着都不是那回事儿。”谷雨是在隐晦地提醒着沈妙,姑娘可要看清了沈玥的不安好心啊。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她大约是想当那个‘渔翁’吧。”沈妙淡淡道。
谷雨惊喜地看着她,姑娘这是把脑子摔清明了呀,又有些不明白沈妙话里的意思,抬头见自家姑娘讨喜的容颜一片冰寒,竟有种莫名的肃然感,让人不由自主的仰视。
沈妙看着自己的指尖。
沈清为什么会推她下水?是因为当时她说了一句:“年关等爹凯旋,我便让爹做主,求爹将我嫁给定王殿下。”
她说的天真,又觉得是自家人,因此毫无顾忌。沈信是朝中大将,有心要嫁女儿,不是不可能的。
沈玥为什么要挑拨她和沈清?
自然是因为,沈玥也爱慕定王。
上辈子死到临头,沈玥和沈清才告诉她,她二人爱慕傅修宜许久。
如今想来,这时候就已经初见端倪了啊,只能怪自己真是愚蠢无知。
既然她们这两姐妹都对傅修宜痴心一片,今生不让她们得偿所愿,岂不是可惜?
她一定会让她们心想事成,二房和三房上辈子欠沈家满门的血债,就从现在开始偿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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