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傅云嘉只觉得头疼欲裂,缓缓睁开眼睛。
对上了一双熟悉的清澈如水的眸子,只见眸子的主人立马笑意吟吟,有些激动地说道,“快去通知夫人,老夫人,姑娘醒了。”
傅云嘉一愣,这声音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是木纹的声音。那是她的贴身丫鬟,一直跟着她到云州的木纹,对她忠心耿耿。
但却和所有江淮候府的人一样,死在那一场叛国通敌的罪名之中。
她不是死了吗,为何还能见着木纹,那是不是意味着她也能看见她的父亲母亲?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们了。
在她三岁时,只能算得上是模糊印象中,还有从旁人耳中听到的母亲最是温柔贤淑,和父亲一直也是和和美美。
只是母亲的突然病故让她猝不及防,也许父亲也是如此。
对于年幼的她,只是觉得有些东西不一样了,身边少了一个人耐心地哄着她。但是对于父亲,是失去了他的妻子,也曾难过了许久,久久未从伤痛中走出来。
可她万万没料到,那样深爱着母亲的人,两年后,他就又要迎娶新人,继室还是康王府郡主萧莹。
“哎呀,姑娘莫不是呆了?”又是一声清脆的女声,是木宛,和木纹一样,都是从临安带来的人。
“说什么呢你,小心老夫人听见了罚你。”木纹呵斥道,木宛立时就噤了声儿。
“姑娘,您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木纹忧心地问。
“木纹。”傅云嘉只愣愣的叫了一声。
“哎,奴婢在呢。”木纹听傅云嘉唤了她一声,却又不说话了,有些不明所以。
傅云嘉听着自己的声音,却发现这声音变得稚嫩了许多。再看木纹,也明显才不过十来岁的年纪。
“木纹,这是哪里?”有什么东西在傅云嘉脑子里闪过,可是她却不敢相信。
“这是姑娘的闺房啊。”木纹明显有些惊讶,还有毫不掩饰的担忧。
傅云嘉这才打量起这间屋子来,这是她的闺房,不过却是她在云州云家时住的房间,还来不及多问些什么,外头传来了云老太太的声音。
“阿棠,我的心肝儿哟。”
“娘您慢点着儿,既然下人说阿棠醒了,那定然是错不了的。”
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傅云嘉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把木纹和木宛都吓了一跳。
不一会儿,云老太太就进了来,本应该在身边搀扶着的人,都跟在后面。后面还跟着大太太林氏,显然是云老太太走的太急,将人都甩在了身后。
见床上的傅云嘉红着眼,顿时心疼了,“哎哟,我的阿棠,你可算是醒了过来,若是你这一病就去了,我可怎么有脸面去见你母亲。”
“外祖母。”傅云嘉顺势进了云老太太的怀里,放肆的哭了起来,惹得云老太太也一起哭了起来。
她明白了也相信了,她这就是重生了,一切的一切都如此熟悉,熟悉的人,熟悉的地方。她回到了她十岁那一年,从临安到云州的第五年。
这次当是她生了一场大病,据说十分凶险,但好在她是挺过去了。
人们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是她上一世的经历告诉她,福气什么的都是自己挣来的。
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再哭泣,依依不舍地从云老太太怀中出来。
“母亲也快别哭了,阿棠能捱过来是件高兴事儿啊。”林氏还在一旁劝着,眼眶也有着明显的湿润。
这个侄女说来也是可怜的,虽然出生名门,可才五岁的年纪就被父亲送回了外祖家,现在才十来岁,又是大病一场差点儿就去了。
哪个人家五岁的孩子不是父母哄着疼着的,可怜了她在这还不晓事的年龄就离了亲人。
小姑子云氏出嫁前与她感情不错,她也是真的心疼云氏留下的唯一血脉。
“舅母说得对,外祖母可别再哭了,莫要伤了身子。”傅云嘉用还带着哭腔的声音安慰这云老太太,云老太太这才止住了哭声。
“你们几个,日后若是再照顾不好姑娘,唯你们是问。”语气责备之意明显,木纹木宛立马跪了下来。
这一次傅云嘉伤寒极重,因是夜里着了凉,云老太太以为是因为木纹她们夜里偷懒没有注意到,才导致傅云嘉高烧到昏睡不醒。
其实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着凉只是一部分原因,另一部分是因为她自从被父亲送来了云州,就好像被抛弃了一样。
五年来又迟迟没有人来接她回去,所以思虑过重,积郁成疾,那天只是恰好积压了五年的忧虑和委屈爆发了而已。
傅云嘉不忍看着木纹她们被责备,出口劝了几句,“外祖母,实在怪不着她们,难不成夜里她们还要无时无刻都盯着我不成。”
云老太太又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只是心里的担忧憋了这么久,总得有人让她出出气。
见她脸色好看了些,傅云嘉才又继续说道,“这几日因着我的病外祖母和舅母一定也都没休息好。如今我好了,外祖母和舅母何不先回去好好休息,养养精神,这样才能更好处理府中事务不是?”
“我倒是还好,只是你外祖母是真的这几日担忧着你,夜里都睡不好,阿棠这也才刚刚醒来,定然还需要安静修养一段时日,母亲你就听阿棠的,媳妇儿扶您先回去休息。”
林氏听傅云嘉这一番话,忽然觉得这个侄女病了一场长大了,连说话都这样有条理。
听着傅云嘉这么说,讲的也是颇有一番道理,又有林氏在一旁帮腔,木纹和木宛又立即称以后会更加细心伺候傅云嘉,云老太太也就没再说什么。
又不放心地嘱咐了几句话,才由着林氏搀扶着回去休息了。
林氏先送了云老太太回了慈竹堂,才回了自己的碧梅院,一坐下,林氏就忍不住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太太,要不您也进去休息片刻。”秀林在一旁忍不住劝道,这几日林氏的辛苦她也看在眼里,一边要管理府中事务,一边又要安慰着老太太照顾着表姑娘。
“不用,我就在这儿眯一会儿就是了。”
要说林氏这舅母做的也是尽心尽力了,对待表姑娘就像对自己的女儿一般。
“娘。”云纱进来时,见着林氏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有些心疼。“娘怎么不去休息,何必强撑着。”
“一会儿王立家的还要来与我对账,我趁着这个时间在这儿眯一会儿就是了。”
“明日对账不也一样吗,何需急于今日。”听得云纱这样说,知晓是她这个女儿在心疼自己,林氏只是轻轻一笑,这掌家一事儿可没有她想的这么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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