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鸿蓦然惊醒,倒吸一口凉气,阴寒渗入肺腑。只觉浑身瘫软,四肢酥麻,脑门上传来一阵火辣的刺痛,下意识里伸手一摸,竟是一大滩鲜红的血液,还散着温热与腥气。
心中一阵凝滞,剧烈的疼痛、温热的鲜血、这一切都告诉他,他还活着!
自己竟从皇宫重重的封锁下捡回一条性命,这是怎么回事?
心喜之下,刚要运功止痛,却发现丹田内空空如也,大惊失色,再次调用内气,还是毫无动静。云鸿当场就懵了,自己积聚一生的浩然正气,竟滴水不剩,难道法力全失了吗?
火辣的刺痛令他清醒,抬头一看四周,青漆红帐、美酒佳人……
青楼?!
还没反应过来,身后传来一声怒斥:“云鸿!老子他娘的警告你,别以为你是侯府子嗣,就可以我云裳阁撒野!今天你敢赖账,老子就把你打残了交给云州候!”声音咆哮如牛,字里行间可感受到一股沸腾的怒意。
云鸿心中一颤,他说什么?云裳阁?还真是烟花柳絮之地啊!
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云鸿才发现自己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小腹下瘫软无力,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云雨之欢。
轰——!脑海一阵翻腾,他瞬间明白了过来,这个场景,正是十年之前,自己去云裳阁采花,却没带足银子被人痛打,差点致死的情景。
压抑住心中的喜悦,一杯仙人醉下,自己非但没有死,还回到了十年前!
这是苍天怜我,还是造化弄人……
不过,自己这运气也太背了吧?重生也就重生了,竟然重生到这种地方,还面临着被人打死的危险。记忆深处,这次被云裳阁的打手教训,足足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不过,按理凭自己在云裳阁的名望,早已是金牌客户,就算偶尔手头紧张,老鸨也会准许赊账。记忆中,这次被打手教训,完全是有人幕后指使,而这个人,就是自己的死对头——云寒!
“各位,今天手头有点紧,实在不好意思,可否容我一见杨夫人?”云鸿擦了擦头上的鲜血,十分有礼貌地说道。
杨夫人正是云裳阁的老板娘,云鸿在云裳阁采花多年,跟这个老板娘有几分交情。今天之事,相信她会卖自己一个情面。
一个打手捋了捋袖子,怒骂道:“滚!要见杨夫人,先把钱付了!”
另外一个打手不屑地笑了笑,晃了晃手上的铁棍,恶狠狠道:“这小子看样子是没钱了,还哆嗦什么,趁早打他一顿,把他交给云州侯!”
这几个打手都是云寒事先交待好的,今儿不管云鸿是否有钱,反正都要狠狠教训一顿,在这里白费口舌,结果也是一样的。不过,要是云鸿没钱,那教训他就显得名正言顺,官府也管不着;要是云鸿有钱,这几个打手恐怕要落一个“无辜伤人”的罪名。
面对几人明晃晃的铁棍,云鸿并没有惊慌。
之前他身为国师,本是一代大儒,早已到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境界。仙人醉下,面对生死,他都没有皱一下眉,别说现在只是面对几个青楼打手。他虽然法力尽失,但那股久居上位、不怒而威的气质仍在。
几个打手刚要上前,忽然发现云鸿深邃的眸光四射开来。房间里顿时充斥一股冷气。几人打了个哆嗦,不约而同的滞住脚步,相互对望。
这小子气势不对啊,真他妈邪门了!
“哥几个,上!”一个打手回过神,吆喝一声,旁边几人蓦然惊醒。
云鸿目光一震,看来今天不给钱,是绝对走不出去了。忽然,他冷笑一声,不就是银子吗?他想起前世的一个知心好友,绝对可以帮他解围。
“慢!”云鸿大喝一声,瞬间镇住那几个打手。
“不就是要银子吗?随我来!”
没等几人反应过来,云鸿已随手披上外套,仰首挺胸的走了出去。
那几个打手呆在原地,直到云鸿出门才反应过来。心中不禁起疑:云寒不是说,他哥哥云鸿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辈,怎么气氛不太对?
几人都是初窥武道的武者,他们都发现,云鸿有“高手”的气质。
楼下,一个妖艳妇人约三十来岁,正在大厅口招呼着。
耳听楼上没有动静,心中一阵抱怨:怎么回事?都这么久了,难道连一个小小的纨绔都摆不平?寒公子可是付了“重金”的,自己还亲口答应了人家:不死也残。
目光一转,却见楼道上下来一个人,正是云鸿,顿时怔住了。
云鸿面带微笑,老远就看到了杨夫人,从她惊慌的神色中,云鸿已经得出了断定:云寒不仅收买了几个打手,还收买了老鸨,真是做绝了。
“呦!鸿公子,今儿玩得可尽性,要不再给你找几个姑娘?”杨夫人见云鸿头上有轻微的创伤,虽然流了点血,但是离残疾的标准,貌似还差得远,只好尴尬地迎了上去。
云鸿婉言道:“今儿银子不够,就不再劳烦夫人,和诸位打手了。”
“打、打手…?”杨夫人背后流下冷汗,事情穿帮了?
私通外人,陷害侯府子嗣,这可是要担谋杀功臣子嗣的大罪名!
不禁打了个寒颤,朝楼道望去,正巧与下来的几个打手撞了个照面。
“这……”杨夫人支支吾吾的,心中有些忐忑。
云鸿见她慌张的模样,不急不缓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过为了几个银子大动干戈,实在有伤风雅。依我看,我们还是把账结了吧。”
杨夫人不可思议的大叫一声:“什么?你不是银子不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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