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似有所觉,扭头时隐约看到了一个人,好像是摄政王?还没等她看清楚,就听到了姜景曜的破口大骂的声音:“姜齐你真是狗胆包天!”
他被亲卫们护着跑过来,还没站稳对着他就是狠狠一脚,然后紧跟着又是一串骂,可惜他们是同宗,不然祖宗八代也得被他骂个遍。
姜齐这会儿才是真的酒醒了,知道自己犯了大错,被皇帝的侍卫们按在地上也没有丝毫挣扎。
他一个没权没势靠兄长荫蔽的人,不敢仗着自己是长辈拿乔,使劲往地上磕头:“陛下,我是喝多了酒,认错了人,不是有意对公主不敬,您饶了我吧!”
姜景曜来到姜晚身边,抓着她肩膀上下检查了一番:“没事吧,这个畜生没怎么着你吧。”
姜晚摇摇头,拿出自己的钗子:“我没事,就是钗子沾了他的血,我不想要了。”
姜景曜拿起就扔到了一边:“不想要就不要,皇兄回去给你打更好的。”
“公主,奴婢没护好您。”璐娘带着哭腔跪在了她面前。
姜晚摸了摸她的头:“你怎么能打得过几个侍从呢,不怪你,他们伤到你了吗。”
说着拿起了她的手腕,上面有两道血印子,是刚才她挣扎的时候被扭到的。
“手腕还能动吗。”
璐娘不知道她这么问是要做什么,但还是点点头:“能。”
“去打回来,刚才谁伤到的你,去打回来,如果怕手疼的话,可以找个趁手的东西。”
璐娘呆愣地看着她,见她的表情不是在开玩笑,眼睛里闪着跃跃欲试的神采,起身看到旁边有个扫帚,拎着就朝那几个侍卫走去。
姜景曜看着她拿着扫帚打人的样子,对姜晚说:“我一直觉得你这侍女不太聪明,要不给你找两个机灵的来吧。”
姜晚抿嘴一笑:“我觉得她挺好啊,多实在。对了皇兄,你是怎么知道我这边出事了。”
“有个小和尚听到你这边有动静,跑去给主持说,正好主持在给我讲经,我一听他的描述就知道是你,连忙赶过来了。”
“这里这么偏僻,你怎么来这了呢。”
姜晚眼睛里透了点心虚:“就随意走走,不小心走这来了。”
姜景曜没有再追问,只是又上去踹了姜齐两脚。
从皇寺回来后,第二天姜齐就因为对皇帝大不敬的罪名,被打了二十大板。打完后连伤都没养,立刻就连同妻儿一同被送出了京,还被勒令以后不准再踏入京城一步。
摄政王在早朝上听到他这个处置,未置一词。
可还是有些风言风语传出来,说姜齐其实不是冒犯了皇帝,而是唐突了公主。
刚开始姜景曜没当回事,还惦记着姜晚那个沾了血被扔掉的金簪子,特意让内务府打了一匣子的首饰送给她。
但到后来传言越说越离谱,连他身边的宫人都有在悄悄嘀咕的,被他发现后重打了一顿打发去了辛者库。
摄政王府中,江玖向苏云谏禀报,他找到了谣言的源头,是当日皇帝身边的几个侍卫,吃醉了酒把这件事添油加醋地传了出去。
苏云谏脸上不见喜怒:“皇帝身边都是御林军的精锐,竟然会出这种篓子,让指挥使来见我。”
江玖领命,刚想退下去,又听到他说:“至于流言,堵不如疏,你应该知道怎么处置。”
江玖有些迟疑,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
“主子,您这般是为了朝露公主吗。”
苏云谏看了他一眼:“百姓们好奇皇室秘辛,无伤大雅,但这流言本不该传出去。”
“御林军负责宫禁安危,是再要紧不过的差事。若不能做到人人可靠,连精锐都管不好自己的口舌,今日传公主的,明日就可能传本王的,再不整顿恐怕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江玖知道自己今日说多了话:“属下遵命。”
于是就在姜景曜还没想出法子消除这些流言时,京城内又冒出来了许多更新鲜的。
什么谁家大人的小妾偷人被捉奸在床了,哪家花魁为了争客人和另一家的打起来了,崔家的俊俏后生是个断袖,腿都被他爹打折了。
百姓们茶余饭后又有了新的谈资,很快就忘了朝露公主这回事。
外面热热闹闹的,姜晚却并不知道。她为了按照计划,想和摄政王联络联络感情,连续几天都会出去在宫城里溜达一圈,看看能不能和他来个偶遇,可惜从来没有如愿过。
就在她又一日无功而返后,正斜躺在小榻上唉声叹气,忽然瞥到了桌案上的几卷书。
脑中一缕亮光闪过,她想起每日午后若是没有政务要处理,摄政王就会去皇帝的书房亲自教导,传授给他治国理政之道。
虽然现在两个人私底下已经势同水火,但表面上君臣之间还说得过去,依旧在保持着这个惯例。
姜晚披了件外袍跳下小榻,对璐娘说:“我吃完饭要去德贤殿,你给我找身素净点的衣服,发髻也梳得简单些。”
璐娘觉得公主自从醒来就举止古怪:“公主,您刚从外面转了一圈回来,不歇一会吗?而且摄政王下午会在德贤殿啊。”
“就是因为他在我才去,传菜吧。”
璐娘觉得自己可能是太笨了,根本没办法理解公主的话,什么叫“他在我才去”,公主什么时候和摄政王关系那么好了,前几天不是刚害得公主被浇了一身血吗。
如果不是她一直守在旁边,简直要觉得公主被调包了。
由于姜晚之前染的是风寒,御膳房给她准备的午饭十分清淡,她简单吃了几口就没了食欲,闷闷不乐地放下了竹筷:“璐娘,我什么时候能吃上点有滋味的东西。”
“公主,太医交待至少还得一旬之后才行。”
姜晚扁扁嘴,这公主当的,太命苦了。
看时辰已经差不多,她饿着肚子匆匆沐浴了一番,套上了件浅绿色的衣裙,就往德贤殿走去。
可惜她低估了皇城的占地之广,等她气喘吁吁地从自己居住的萃音阁赶到德贤殿时,只见大门紧闭,几个内监侍立在外,显然是已经开始上课了。
璐娘在旁边劝她:“公主,咱能不能回去,惹怒了摄政王可不好收场啊。”
姜晚抿抿嘴:“我去问一下,如果不行咱们就走吧。”
她迈上用汉白玉雕琢的台阶,轻声问一个面善的小太监:“陛下和摄政王进去多久了。”
小太监第一次和朝露公主离得那么近,有些脸红:“回公主,已经一刻钟了。”
姜晚不由泄气,已经开始了那么久,自己如果现在进去太突兀了,肯定会惹得摄政王不满,那就适得其反了。算了,明天再来吧。
她刚扭头要走,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带着威压的声音:“谁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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