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小李盯紧了,小心别打草惊蛇,小李却说那老宅邪门,他不敢大晚上在那里盯梢。
我无奈之下只好自己赶到氨水街,他这才勉强答应和我一起盯梢。
我前一天刚值完一个通宵的夜班,又折腾了一整夜没合过眼,再加上车里空气沉闷,我很快就有些头重脚轻的感觉。小李看出来了我的疲惫,歉意的说让我先睡一会儿,他顶不住了再让我起来换他。
我也没拒绝,把靠背调低躺上去就睡着了。
我是被小李摇醒的,睁开眼睛才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了,已经到了早上七点零四分。
小李紧张的看着老宅的大门,低声道:“王哥,不太对啊…、、”
“怎么了?”
我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朝窗外整条街道都打量了一遍,几个卖早点的小贩开始忙活着出摊,哪有什么不对劲?
“那个张翠华明明买了今天早上七点的火车票,怎么现在还不出门?”
小李的话顿时让我打了个激灵,是啊,这确实有点不对,难道是张翠华睡过头了?
我心里忽然有些发慌,胸口像是闷了一口气吐不出来似的,难受得不行。我又朝那栋老宅望了一眼,心里越发觉得不踏实。不行,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拉开车门跳下了车,快步跑到那栋老宅门口,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那扇漆黑的大门忽然开了。
门开了,但却没有人出来。里面没有开灯,看起来黑洞洞的,确实有几分阴森的味道。
我取出战术手电往里一照,里面看起来是客厅的摆设,家具用品都很老旧,样式也是上世纪末的风格,看起来应该有些年头了。
屋子里没有人,在一个角落里有一扇小门,门开着,隐约看得出来应该是厨房。最里面的角落里是一把楼梯,通往第二层。
刚跨进门槛我心里就一沉,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
我拿手电照着找了一圈,居然没找到电灯开关,就在我准备继续往里走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声奇怪的响动,像是椅子剧烈晃动在地上撞出的“嘚嘚”声。
我身后的小李脸色瞬间就白了,结巴着说就是这个声音,昨天他们听到的,那个骑着木驴的人发出的就是这个声音!
我一听心里一紧,让小李守住门口,掏出配枪就往二楼冲,那个声音正是从二楼发出来的!
屋里没开灯,楼梯上很黑,即便开着战术手电能见度也很低。虽说我不相信什么鬼神,但到了这种时候我的心跳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一到二楼血腥味更浓了,我心头沉重,一手举着手电一手端着手枪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二楼的环境。
二楼有一个走廊,走廊两边各有两扇门,应该总共有四个房间。我屏住呼吸放轻了脚步顺着走廊往里走,忽然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是从右边最里面那个房间里传来的!
我深吸一口气,快速冲到门口,举着手枪一脚踹开了那扇红漆门。在门开的瞬间我已经把手电和手枪都对准了门内,同时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房间很简陋,一张床,一个木头衣柜,窗帘被拉上了,窗户边摆着一张写字桌。
而在房间正中央对着房门的位置,有一匹不停摇晃的木驴,我所听到的声音正是木驴晃动的时候木驴蹄子撞击地面发出的声音。
而在木驴背上有一个浑身赤、裸的老妇人,正是张翠华。她此刻的样子和之前的陈老太几乎一模一样,胸腹处一根木棍透体而出,鲜血淋得木驴背上到处都是,而且还没有完全凝固。
张翠华早已经没了呼吸,我仔细搜查了一番,确定屋里没有别人,这才掏出手机通知老张和警队其他人。
我注意到木驴下的地面上只有几滴没有完全凝固的血液,看来这里仍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否则地面上应该会有大量的血液,那几滴血液应该是尸体被移动到这里之后因为血液没有完全凝固而滴落的。
我小心翼翼的把整个宅子上下两层都搜查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任何人,甚至连有人进来过的痕迹都没有一丝。
我心里狐疑,我进来的时候木驴在晃动,肯定是有人推过造成的,而且那个人在我进来之前刚刚离开不久!可是我为什么一点痕迹都没有发现?
门口有小李守着,里面的人不可能从门口出去,窗户倒是有可能跳出去,但那样的话会发出很大的声音,我进来后没有听到任何声响。
很快我就听到了由远而近的警笛声,警队的人到了。
我该查看的都已经查看过了,剩下的就要交给法医,我退出了屋子。
等做完勘查工作回到警局,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警队里的同事们面色都不太自然,不停的在小声的议论,其中不乏闹鬼等字眼。
孙队脸色也不太好看,我揉着隐隐作痛的脑门,脑子里乱作一团。不过现在可以判断,这很有可能是报复性杀人,不然凶手没有必要一直对陈老太的家人下手。
可是这又有些说不通,陈老太神神叨叨几乎不与人交集二十年了,能惹下什么仇家?还是张翠华与人结的仇,凶手为了报复先杀了陈老太,再杀了张翠华?但这种可能性实在太低,张翠华远在外省,三十年没跟陈老太联系过,凶手要报复也会找她身边的人下手,而不是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找一个神神叨叨的老太太。
还有一种可能,也是目前为止可能性最大的一种,那就是张国华与人结仇,对方为了报复而对他的家人下手!
我已经问过盯着张国华的同事,张国华还没有离开D市,昨晚依旧是借宿在那个工友家里。我立刻联系了张国华,让他到警局来找我。
不到二十分钟张国华就到了,电话里我已经告诉了他张翠华遇害的消息。
张国华脸色不太好,似乎昨天晚上没睡好,哈欠连连的。我让他坐下正准备问他话,这时候技术部的老杨推门走了进来,给我递过来一个密封袋,里面有一张信纸:“死者鞋垫下面发现的。”
我一听顿时一怔,鞋垫下面?同时我察觉到坐在对面的张国华身子微微震了一下……
我接过密封袋,刻意不让张国华看到信纸上的内容,同时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的反应。
果然张国华似乎对这封信纸很感兴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是一张早已发黄的信纸,应该有不少年头了,纸上大部分面积都是空白,只有最上面的一行有半句话:张爱国该有的下场!
然后就是落款:金正1988年3月23日
我看着这简单的两句话心里一动,这里面提供了很关键的信息!我直接站起身来带着老杨就往技术部走,把张国华一个人晾在了那里。
这张信纸实在太关键了!从纸张呈现的色泽就可以看得出颇有年头,上面的落款日期也正印证着这一点,而1988年3月,正好是二十六年前陈老太的丈夫张爱国出事的时候!
信纸第一行的半句话是顶格写的,应该是一句话的后半段,看起来应该是当时写信的人已经写满了一张信纸,结果还有半句话没写完,所以又拿了一张信纸,写下了这最后半句话,然后才落款。
这封信是二十六年前一个叫金正的人写的,信中提到了陈老太的丈夫张爱国,而且从语气看似乎对张爱国持有敌意。那么这封信是写给谁的?张翠华又为什么要把这张信纸放在鞋垫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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