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慕看着芋头,轻叹一口,“春季,母芋。”
芋头有母芋和子芋的区别,母芋是在春季种植的种子,在发芽之后会缓慢的长大,在7~8月时便会开始长出子芋,在9~10月时子芋便会长大成熟,那时,便可以收获。
但其实呢,在现代,一般都不用母芋来做种子,一般用子芋来种,原因嘛:母芋太大了,一是浪费,二是生命力也不是那么强,不如子芋。
而现在是在古代,又是播种的季节,眼下又没有优质子芋的情况下,母芋最好还是应该是用作芋头的种子,播种,等之后结出新的芋头后,留下一些芋子,其他的便可以留下作粮食了。
还好,七慕下意识专业又本能的连根挖了,不然,种芋头的念头恐怕就没得实现了。
而后,又低着头,眸光仔细的在地面搜索了起来,她还想再找找看看还有没有。
如果再多几个,便煮一个,让一家人尝尝新味道,换换口味,也能吃饱点,如果那样,他们应该会很开心吧?
七慕微笑着,把带根带土的小小的母芋头小心的放进背筐里。
若有其它的,便种在田里,好好培养,争取今年秋季大丰收!
七慕把背筐放下,靠在要两人才能合抱的大树旁,只身离开,以母芋头为中心,弯腰,开始仔细的搜索。
天色,以不复之前明亮,太阳正在渐渐下落。
功夫不复有心人,七慕累得腰都有点直不起来了,终于又找到了四五个母芋头,虽然很少,但是心里直乐呵的。
简单的满足,悠长轻甜。
把东西收好后,七慕已经是又渴又饿的。
七慕背上那个足有她一半高的背筐,瞧了瞧天色,夕阳的余晖洒满了牛庄的后山,山上金灿灿的一片,如梦如幻。
望着这美景,七慕给自己打气:
“这次也算满载而归了,加油,七慕,着有这座宝库在,只要肯辛苦,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的。”
走到山脚的时候,树木不复山中那么茂密,头上没有枝叶遮着挡着,光线更加充足了些。
山脚是灌木丛的地盘,一丛丛的各类灌木,长得矮矮的,枝干倒是分得多,密而茂盛。
一眼望去,少了山中隐约的压迫感,披着神圣金色的郁郁葱葱,倒也赏心悦目。
灌木丛,捡柴火、砍柴火的好地方,七慕放下背筐,倚着树,赏了会景,心中一片静好安详。
一会儿后,她就麻利的弯腰开始捡柴火。
其实,家中的柴火倒也还够用,她这么做,不过是掩人耳目,遮一遮那背筐里的东西。
根据原主的记忆,她大约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弄回来的东西,在村子里,并不受欢迎,甚至,让他们感到恐惧。
唯一,还好些的可能是那黄鹌菜了。味苦,自己家就曾吃过,便宜娘煮的那味道……
原主真真是无法忘怀,记忆深刻的难以下口,难怪长在小路旁也能活得好好的。
当然,是遇上她之前。
至于其他人家有没有吃过,她就不大清楚了。身体的原主好像是个话少活多、活动范围又小的主。
捡完柴火,将背筐的最上层盖得严严实实的,七慕回去的路换成了最近的、也是最好走的,因为走的人多了嘛!
可不?快进村子的时候,就来了熟人。
七慕远远看着,心里就提了口气,精神也不复之前的专心赶路了。
她,第一次见生人了,或者说,第一次见不是原主家里人的生人。
心里微微有些紧张。
“慕丫头,上山砍柴火啊。”
两人离得还有十步来远,林大婶就热情道。
末了,又补了一句:
“哎?平时不是你爹上山砍的吗?这次怎么换成你了!”
七慕也冲着林大婶微微一笑,一瞬间,想好措辞,准备开口回答,却不想,林大婶已经自己给她准备好借口了。
“最近春种,播种着呢!田里,咱牛庄家家户户那家不忙,你个小大人了,来打柴火,也对了!”
林大婶又自语道,农家妇人嗓门大,声音也高,听来倒让七慕这个当事人,也觉得甚有道理。
“是啊,林大婶!我就是替我家来打柴火的。”
七慕适时的附和道。内心有些好笑,又有些好玩,顿时也有些喜欢农家人的直爽来,多真诚!多省事!
“慕丫头,看你背筐这么大,背这么多柴火肯定重,我替你拿些吧!”
林大婶说话快,做事更快,大脚迈开,就往七慕那里去,好心好意要帮忙。
“反正,我们两家也算得上是对门了,婶待会就给你拿到你家去!你也轻快些!”
七慕闻言,不着痕迹的退了一小步,镇定扬声道:
“不用了,大婶,我有力气,背得回去,倒是大婶快些去砍柴吧,天快要黑喽!”
“没事,慕丫头,你不用跟婶客气的!”
“真不用的,婶!您干了一天农活了,比我累多了,真让婶提,我心里也过不去!”
林大婶听到这话,笑得更开怀了,几句话的功夫,已经走到七慕面前,伸手就往七慕背后的筐里摸去,一点不带客气了!
七慕已经有些欲哭无泪了,人就在你面前,退也不对,让林大婶真帮忙了,更不对!
少一个人知道,少好多件麻烦事!七慕自小勤快,却不喜人为惹的麻烦。
“婶,你要真帮我拿了,被我家大婶婶知道,说到爷奶那去,我……”
七慕放大招,低着头,态度通畅无比的由之前的笑意晏晏,换到眼眶微红,肩部微耸,一副可怜样儿。
林大婶原本已经抓了一把柴火的手,闻言,立马就放下了,转而,轻轻拍了拍七慕的肩膀,柔声道:
“你家那个大婶婶,天杀的!可怜的慕丫头呀,行了吧,你快写回去吧,婶不拿了不拿了!”
前半句,语气甚是不喜。后半句,关怀之意溢耳。
七慕心中一暖,眼眶红得有些真了。跟林大婶告别后,快步就往家中走去。
又走了半响,七慕静静地站在家门口,身形单薄,有些愣怔的看着门。
半人高的背筐和她小小的身影在夕阳最后的余晖下,拉得长长的,显得孤寂又悲凉。
回家了,有些事不是刚要结束,而是刚刚开始。
一场新的战争。
七慕突然心中有些抗拒,迟迟迈不出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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