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扬明晖,冬岭秀寒松。此时正值秋冬交季的十月下旬,已有微微的寒意。这日清晨汤玉水便早早起来练习养气的功夫,他练习《乾坤聚意剑》的内功心法已有一个多月,也算是有了些小成就,然而这一个月他却始终没有拿过长剑。
约习练了一个多时辰,汤玉水忽哈的一声大笑便奔下山去,山林怪石之中如屡平地,约小半个时辰便已到了山下。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又回到了远处。如此上下山奔波半个多时辰,他竟面不改色,毫不喘气。汤玉水跑到耶律恪奕身前大喜道:“师傅,徒儿今日上下山不足一个时辰,比往日少了许多啊!”
耶律恪奕笑道:“现在知道练气的好处了吧?”汤玉水连连点头:“嗯嗯,徒儿定会好好修练养气的功夫,也好让师傅早日传徒儿剑法!”顿了顿又道:“师傅,今天徒儿可以练练剑嘛?水儿长这么大还没拿过剑呢!”
耶律恪奕摇头道:“不可,你只需好好练习《乾坤聚意剑》的内功心法习即可,至于练剑,你现在还不行!”汤玉水一撇嘴,道:“好吧!水儿不练剑便是!”耶律恪奕见他如此,笑道:“放心,为师会尽快传你剑法的!不必等到两年之后!饿了吧?走,咱们去吃饭!”玉水听了大喜,忙跟随随汤耶律恪奕进了屋。
刚踏进门槛,汤玉水身子一跃坐在桌前,只见两碗冒着热气稀粥和一碟青菜已经摆在了桌子上,汤玉水道:“咱们每日粗茶淡饭倒也好的很!要是像山下那帮富人整天大鱼大肉,咦……腻都腻死了!”耶律恪奕哈哈一笑,道:“改天咱们也大鱼大肉,也好腻腻咱们!”
汤玉水笑道:“好啊!只要不腻死就行。”话音刚落,忽听得屋外传来:“耶律老儿,老道算得你又收了个好徒弟,今日提了好酒特来道贺啊!”跟着一个清脆女孩的声音喊道:“耶律师伯,卜儿今天又来跟你学剑法来了!”
耶律恪奕听了忙忙携汤玉水出屋迎接,笑道:“灵云道兄的六爻果然神算,老道我还真又收了个徒弟!”汤玉水定眼一看,只见一个身穿灰色玄袍满面红光的老道,携着一个少女正从对面走来,但见那少女约十二三岁,额头间梳着刘海,一身粗布长裙外头套了一红色小妖,穿着甚是朴素,容貌却生的极为俏丽,活脱脱一个美人胎子。
那道人指着汤玉水道:“这孩童就是道兄新收的徒弟吧!甚好甚好!”说着哈哈大笑。汤玉水忙跪下道:“晚辈汤玉水参见道长!”那道人将他扶起,又仔细打量了他。突然大笑道:“汤贤侄果然是一副好面相,好骨骼,将来成就定然不凡,不如你改拜我灵云子为师吧,老道了定会将平生所学尽授于你!”
耶律恪奕笑道:“你这妖道,不是说找我喝酒么?怎么和我抢起徒弟来了。不过我对水儿甚是爱惜,哪能让给你这妖道!”汤玉水也道:“多谢道长厚爱,只是晚辈已拜了师傅多日,怎能背叛师傅改拜道长为师?”
灵云子哈哈一笑,道:“你师徒二人真是亲切的很,看来我这妖道是抢不走了!”那少女秀眉一扬,娇声说道:“师傅,还有卜儿赔着你呢!干嘛还要抢这位小哥哥,难道卜儿不好吗?”耶律恪奕笑道:“你看,你这妖道惹的卜儿不高兴了吧?”灵云子道:“卜儿好,卜儿当然好了!卜儿比这汤玉水好多了!”那少女听了甜甜一笑,不在埋怨。
灵云子从怀中拿出一壶酒,在手中晃了晃,笑道:“耶律老儿可嗅出这是什么酒么?”耶律恪奕哈哈笑道:“是梅花酿,你这老道每次都是拿这一种酒与我对饮!还用嗅么?”说着伸手欲夺他手中的酒壶,灵云子身子一闪,跃出几丈之外,笑道:“耶律老儿,想要喝酒咱们就到天柱峰顶共某一醉!”说罢,纵身一跃上山去了。耶律恪奕哈哈一笑也展开轻功急步跟了去,只见两条身影如飞箭般迅速从汤卜两人眼前消失了。
那少女奔上前喊道:“耶律师伯,待会儿别忘了传我一套剑法啊!”只听得耶律恪奕道:“卜儿放心,老儿不会忘的!”只又得灵云子道:“卜儿,你带着汤玉水去游览天柱山各处风景。这汤玉水虽来了一个多月,却是没有游览过……”声音渐渐消失了,显然已飞到了远处。
那少女笑道:“小哥哥,我师傅说的没错吧?”汤玉水点点头道:“嗯,没错。我每日只顾练功,的却没游览过,不过今日定要好好玩上一天!”那少女上前牵着他的手,道:“那你就跟我来吧!”说着拉着他的手缓缓走下山去。
汤玉水只觉一股暖流从自己手心中穿过,心中又是温馨又是害羞。想道:“要是墨姐姐就好了!”那少女见他面耳微红,笑道:“小哥哥,我牵你的手你害羞了吗?”汤玉水的脸更红了,吞吞说道:“没……没有!”那少女格格一笑,道:“还说没有呢,你的脸都已经像个红柿子了,我恨不得啊都要咬上一口呢!”汤玉水听她这么一说脸面更加晕红了,只低着头不敢看她,话也不多说一句了。
约行了小半个时辰,二人便到了一个硕大的湖边,但见那湖屹立一座高山之上,四周群山罗列,面积奇大。又见这湖水碧绿清澈,洁净如玉。湖水如镜蓝天白云映如其中,四周群峰,苍崖青松也倒影在水面上,微风袭来,湖水荡漾,波光粼粼。汤玉水见如此美景,欢喜道:“哇,这里当真是人间仙境啊!湖水堪比西王母的瑶池啊!”当下走到湖边,闭眼微吸湖气,陶醉了一番。
那少女缓缓走到他身旁,道:“这湖名叫炼丹湖,我最喜欢这里了!”汤玉水听了一怔,道:“炼丹湖?如此美丽的湖水起这么个名字未免太俗气了吧!”那少女道:“小哥哥,你有所不知。这里曾是汉末名道左慈采药炼丹之处,炼丹湖也因此而得名。”手指往远处一指,又道:“你看那里,左慈当年的炼丹房和炼丹台现在还在呢!”
汤玉水朝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座小房屋屹立那里,前边又是一座八卦高台。汤玉水听师傅说过左慈,对他也是敬仰的很。心中想到:“这个左慈当真厉害,逝世千年仍有人记怀着他。只怪我没早生这一千多年,没能一赌他老人家的风采!不过能见到他当年的遗迹,也算是不枉此生了。”于是道:“此湖如此命名倒也不俗了!”心中又暗暗责怪自己刚才说的那句”俗气”的话语。
此时忽听得一阵幼儿的哭声,那少女听了面带微笑,身子一蹲,双手伸入湖中,好似在捉什么东西。汤玉水向她望去,见她容貌清丽,体态优美,又知她活泼可爱,不禁暗暗喜欢。但一时又想到墨雪梅,双眼一闪又眺向远方,心中想到:“我既垂青墨姐姐,怎能再看其他女孩?”
那少女双手从湖中抽出,捧着一手湖水转向汤玉水说道:“小哥哥,你看,是娃娃鱼。”汤玉水朝她手中看去,只见七八只如小指般大小,形似蜥蜴的小鱼正中她双手中游动。汤玉水喜道:“小时候听说过娃娃鱼,只是没见过,没想到是这个样子啊!”伸手欲要抓,但又缩了回来。那少女笑道:“小哥哥又害羞了!把双手伸出来,我滤给你几条。”
汤玉水将两手并在一起,慢慢伸了出来。刚接过几条忽听得从自己手中传来婴儿的哭声,汤玉水吓的双手一颤,几条娃娃鱼全都掉在了地上,倾刻间又都游到了湖里。那少女格格直笑:“小哥哥不仅爱害羞,胆子也那么小啊。”说着也将自己手中的娃娃鱼扔进了湖里。汤玉水右手一伸,道:“欸,不要扔啊!”那少女道:“小哥哥若还想要,我在给你捉便是。”汤玉水摇摇头,轻声道:“不要了,不要了。”
那少女轻轻叹了口气,半晌才道:“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子啊?”汤玉水一怔,道:“我不是说过了吗?难道你忘了吗?”那少女秀眉一扬,道:“你那是跟我师傅说的,又没跟我说。走了那么长的路也不跟我说,难道我不问,你就不说了么?”汤玉水苦苦一笑,道:我叫汤玉水,长辈们都叫我水儿。”顿了顿,又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女道:“我叫卜儿。”汤玉水笑道:“全名!”那少女又道:“我就叫卜儿呀!”汤玉水又问道:“那你姓什么?“那少女道:“姓卜啊!师傅最爱卜卦,所以就让我姓卜啦!你就叫我卜儿就行,至于我吗?就叫你玉水哥哥!”说着盈盈一笑。
汤玉水口中念叨着:“卜儿,卜儿……”突然哈哈大笑。卜儿不明所以,问道:“玉水哥哥,你笑什么?是我的名字不好吗?”汤玉水呵呵笑道:“你看过唱大戏的么吗?”卜儿摇摇头道:“我从小在山中长大,没有看过什么唱大戏的。不过这和我的名字有什么关系呢?”
汤玉水道:“那里边有一个叫卜儿的角色,你可知是什么吗?”卜儿侧过头来,道:“是什么?”汤玉水哈哈直笑,却不言语。卜儿急道:“到底是什么,你快说呀。”汤玉水边笑边道:“是……是老……老鸨!”说完又哈哈大笑。卜儿虽不明白老鸨是什么意思,但见他这般朝笑,心想也断然不是什么好角色,秀眉一扬,转过身去,不再理他。汤玉水心里埋怨自己:“你这坏小子刚才还对人家姑娘害羞,怎能现在又把人家姑娘的名字说到老鸨身上了!”走到卜儿对面,低首道:“卜儿,对不起。你的名字很好,和那角色半点关系都没有。”卜儿欣然一笑,道:“你和我道歉做什么?我又没有生气。”说罢又拉着他离开了湖边,径向西边走去。
约又行了小半个时辰,二人又来到了一座高峰下的峡谷,但见那峰高耸入云,比之天柱峰矮了些,形状却似一块巨石。山顶有一块仙石浑圆如盖压在顶峰。卜儿道:“这峰叫做飞来峰,据说峰顶飞来一块仙石,因此而得名。”汤玉水笑道:“无缘无故怎能飞来一块石头,我看定是别人捏造出来的。”卜儿点了点头。汤玉水又道:“不如咱们上去看看去吧!看看它到底是怎样一块仙石?”
卜儿摇摇头道:“山太高,我不想爬。”顿了顿,又道:“咱们去那峡谷山洞里玩吧!那里可漂亮了!”汤玉水点头道:“好吧,那你带我去吧!”二人走进谷底,只见谷中巨石交集,危洞幽深,洞穴形态各异,云集交错。卜儿向一洞口一指,笑道:“咱们就到那洞中去玩吧!里边是最好玩的了”汤玉水朝那看去,只见洞口甚小,只容一人可进。听她这样说,也只得微微点了头。
二人依次进入洞中,只见洞里空间甚大,可容几人并肩而行。又见洞中有牖,有庭,有门,有石梯,有石栏,石头的颜色也是各色各异。约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又有两个洞口出现在洞内。这两个洞口却比外边的主洞口大了一倍,只是洞口却矮了些,须躬身方可进入。
汤玉水愕然道:“咱们走那一个洞口?”卜儿道:“这两个洞都是通向外边的,不如这样吧,咱们各自选一个洞口,看谁先出去好不好?”汤玉水喜道:“好,好。那我选左边这个!”卜儿微微一笑,进了右边那个洞口。汤玉水躬身进入洞中,豁然开朗,只见洞内空间又大了许多更比先前明亮了许多。但越走越窄,走到深处只得侧身进入。
走了一会空间又大了些,只是又出现了几个洞口。汤玉水胡乱选了一个洞口侧身进了去。转了几个弯越过几道坎,忽见洞内乌黑一片,隐隐约约的也只能看见几块石壁,走了一会儿,竟连方向也迷失了。汤玉水心下焦急,不知所措,连声喊道:“卜儿,卜儿……你在哪呢?”洞中传来回音:“卜儿,卜儿……你在哪呢?”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汤玉水更是焦急,只是胡乱走动,口中也不住的叫喊卜儿。此时眼前忽然有一身影闪过,汤玉水低声道:“卜儿,是你吗?”却哪里有人答应。过了一会又传来一阵娇笑,笑声如鬼魅一般颤人心骨。汤玉水颤颤道:“什么人?”说罢身子直打哆嗦。正要回头撤回,忽然身子被人拉住。
汤玉水慢慢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面色煞白的散发女子伸着舌头正对自己冷笑。汤玉水吓得魂不附体,猛的挣开身子,撒腿便跑。那散发女子哈哈笑道:“玉水哥哥,你跑什么,是我呀!我是卜儿呀!”汤玉水定住脚步,回头道:“你……吓死我了!”卜儿整理好自己的衣着,走到他身边,道:“谁让你刚才嘲笑我名字来着?”
汤玉水一怔,道:“你不是说你不生气吗?怎么现在又来报复我?”卜儿笑道:“我能不生气吗?不过现在你受到了惩罚,我就原谅你了!哈哈!”汤玉水道:“那你快带我出去啊!这洞里好闷,好?人啊?”
卜儿领着他转了几个弯,洞内已敞亮了许多,约又走了一盏茶工夫,二人已出了洞口。汤玉水只觉光明四作,心中说不出的激动与欢喜。但想到卜儿如此戏弄他,又有一些懊恼。汤玉水道:“到这里是你故意带我来的吧?这峡谷是什么谷呀?怎么这么奇怪?”
卜儿点头笑道:“这里叫神秘谷,此间洞连洞,洞套洞,九曲十八弯。寻常之人是很难走出洞的。要不是我懂得五行方位,我也会走不出来的。走,我再带你去其他地方玩!”汤玉水苦笑道:“你不会又要整我吧?”卜儿道:“不会的啦!我吓了你,咱两已经扯平了。又何必再来整你!”说着,又拉着汤玉水走出了神秘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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