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非并没有发觉长生语气有变,“嗯……”,犹豫片刻似在想些什么,“上次见面倒是没看出他俩有什么黑气,不过……唉,你去告诉张前辈一声,一起离开吧。”
徐母对谢知非颇有好感,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也许你张伯和思行是迁来咱们村的,受影响小些,不管怎么样,明天一早,你就去把这事告诉你张伯,让他早做打算。唉,这世道不好,咱家别处又没有亲友,也不知能搬去哪里……”
长生见母亲愁眉不展,连忙安慰:“别担心,娘,明天一早我就去和张伯商量。有我在呢,就凭儿子打猎的本事,到哪也饿不死咱们娘俩。”转身又对谢知非说:“天也不早了,谢大哥就在我屋里将就一夜吧。明天您陪我一起去见张伯,把刚才那番话对他说说,让张伯拿个主意。”
……
看着身边鼾声大作的谢知非,长生心下思量:谢大哥说的是真是假?他好像很想让我们离开李家村,我们离开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难道他真是相法高超,一片好心指点于我?
辗转反侧,想不出个答案,倦意上涌,终是昏昏睡去……
天色已明,长生微微睁开双眼,忽然发现身边的谢知非不见了。翻身下床,披上衣服边往外走,边喊了声“谢大哥”,无人应答,院子里也没人。徐母听到动静,也推门而出。
“娘,您看见谢大哥了吗?”
“不是在你屋里吗?没看见出来啊。”
长生心里嘀咕:难道不辞而别了?转身回到屋里,发现桌子上用茶杯压着一张纸条,抓起纸条用目观看:
长生吾弟:愚兄浪迹江湖随性惯了,因兴而来,兴尽而返。至于风水之事,不可不信,此处是非,不宜迟行,切记切记。玄门风水第一人——谢知非
“你究竟有多少绰号啊?”长生摇头苦笑,把纸条收进怀里,回到院中,“娘,谢大哥已经走了。我去张伯家说说昨天的事。”
转过小路,来到张虚谷家门外,听里面破空之声连绵不绝,知是张思行在院中练刀,招呼一声,推门便入。果然张虚谷正坐在檐下,手端茶杯,望着思行手中单刀上下飞舞,频频点头。
“长生来啦。”张虚谷含笑说道。
正想回话,忽见张思行欺身上前,单刀直戳自己前胸,刀未临身,刀尖上散出的阵阵灼热刀气已然及体。长生倒也不慌,侧身相避,与思行擦肩而过。思行也不回头,反手挥刀,横斩长生后腰。长生手上没有兵器,无法招架,只得双脚点地腾空而起,刀刃擦着鞋底划过。不等落地,凌空转身,虚拍一掌,一支冰锥直射思行面门。思行回刀护面,冰锥正打在刀身之上,“嘭”的一声,冰屑四射,巨力传来,思行不禁退了半步。
“好小子,功夫见涨啊。”张思行把刀扔到一旁,伸手抓住刚刚落地的徐长生。长生抓抓头发,“彼此彼此,刚才刀身上有股灼热的刀气,你是不是把引火法用在刀上了?”
“哈哈,这是秘密,我还没练成,等练成了把你小子打趴下,我再告诉你。”
“长生这么早来有什么事吗?”张虚谷轻轻问道。徐长生几步走到张虚谷面前,“张伯,我昨天遇到谢知非了,就是荒山上那个道士。”
“他?……他现在在哪里?”
“已经走了,昨天我回家,在家门口……”长生把遇到谢知非的事详详细细讲了一遍,最后从怀里掏出纸条递给张虚谷。
张虚谷看过纸条,沉吟半响。
“这世上还真有针对修者的风水?”思行忍不住发问。
“应该没有……这个谢知非要我们叔侄也离开这个村子吗?”
“嗯,他确实说了。”
“我看那小子就是个江湖骗子,危言耸听罢了。”张思行打一开始就看不上谢知非的做派。
“唉,要真是危言耸听就好了。“张虚谷微微摆手,“他说的风水应该是子虚乌有。不过……会不会是此人以风水为托词,有意示警?”
“难道是京城外那件事……”张思行揉了揉额头,若有所思地说道。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长生,今晚上你和你娘都来我家吃饭,咱们商量一下,及早离开此地。”张虚谷下了决断。
“一切听张伯安排,我先回去了。”
徐长生离了张家,往自家走去,忽然心念一动:今晚娘和我都去张伯家吃饭,平日里就常受张伯接济,没什么回报,自己何不先去黑龙岭打点野味,晚上一起带去。正要回家拿打猎的家伙,转念一想,以自己如今的身手,又不是去屠龙斩蛟,没有家伙也不碍事。
想罢,长生转身,疾步往黑龙岭走去。黑龙岭离村子只有三里之遥,不一会儿就来到山脚下,正要上山,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位身背柴刀的老者,长生认得是村子里的老樵夫,这老樵夫和张虚谷叔侄一样都是外乡避乱而来李家村的,只是比张家早来了许多年。不过老人身上总是隐约有股怪味,村民大多不喜接近,很是孤苦。长生平日看他可怜,打猎所得甚多的时候,也会分些送给他。
“郭爷爷,上山砍柴啊?”紧走两步,长生打了声招呼。
老者回头,见是长生,挤出个笑容,“是长生啊,唉,我这老寒腿又犯了,这不是想上山寻些川乌泡脚嘛,你这是去打猎啊?”
“是啊,郭爷爷,川乌都在山坡上,路不好走,您就别去了,我打猎时替您采一些,回来给您送家里去。”
“那可就太好了,谢谢你了。”老者语气一顿,压低声音说道:“对了,最近听说后山那边不太平,好多人都听见怪叫声,挺吓人的,你打猎可别往那边去。”
“什么怪叫声?我倒是没听说,是有什么猛兽吗?”
“据说有点像牛叫声,不过比牛叫可怕得多,也没人见到是啥子东西,还是避一避的好。”
长生嘴上应承,心下不以为然,这黑龙岭他从小跑到大,就没见过有什么猛兽,最多有几只花豹,以他现在的身手,即使赤手空拳,也是丝毫不惧。
辞别老樵夫,长生快步往山上走去,几个起落便已不见。老樵夫看着长生的背影消失之处,目光渐渐变得阴冷,轻声嘀咕道:“等了十五年了,要敢坏我好事,不管是谁,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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