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阿生被灌了很多酒,特别是梁永辉,醉的吐了几次。两人打着踉跄,在一群山民载歌载舞中,醉得不省人事。
阿生记不得自己什么时候被抬到一个房屋里休息,深夜了,可能喝多了酒,阿生肚子一阵反胃,他挣扎着起来,才发现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阿生摸了摸身上,除了纸币身上别无他物。“永辉?弟妹?有人在吗?”他喊了几句,声音在古朴的木质房屋里回绕,无人应答。
阿生捂着肚子下床,两只脚在下面摸索半天,鞋子也不知所踪。他光着脚走了几步,这屋子很奇怪,没有任何窗户,像封尘已久的棺材,沉闷死寂融在黑夜里。月光不知何时探出云层,从瓦片缝隙中洒下一束光线,为阿生指引了房门。“吱嘎”房门被轻轻打开,外面仍旧漆黑一片。
”有人吗?”脚踩在木板上,“吱…吱”古旧的木板承受着阿生这魁梧身材,发出类似骨折的呻吟,走了一会也没找到厕所,阿生只能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探着走。“这什么地方?啥都看不到,永辉,在不在?”酒精让阿生胆子肥了不少,也不管看不看得到,走几步就喊着梁永辉的名字。
“怎么搞的,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人呢?灌我酒的人呢?都去哪了?”嘴里哈着酒气,还在酒醉中的阿生根本没感觉自己走了多远,黑色似乎无穷无尽,只有偶尔从瓦隙里透出几丝月光让他不至于迷路。阿生鼻子抽了抽,他闻到一股臭味,很像什么东西腐烂被扔在地里暴晒发臭的味道。阿生捂住鼻子,小声骂道:“永辉!是不是你吐的?满地都是…”他时不时抬起脚,生怕踩到脏东西,“叫你别喝那么多…现在好了吧…咦”骂了几句,根本没人回应。
但是臭味却越来越浓,不止往他鼻子里钻,捂都捂不住。眼前出现一个黑魆魆的楼梯口,等阿生下了楼梯口,臭味马上消失了。
又是一道长廊,几乎一模一样,“怦”后面传来奇怪的声音,阿生扭头一看,顿时吓出一身冷汗,不知何时走廊壁裂了个矩形的口子,外面吊着一个巨大的人头,足足有面盆大,这个人头没有头发, 只有光秃秃的后脑勺,一根绳子系在人头上,连接着梁柱,身上还挂着一套女人穿的裙子,随着风在空中漂浮着,似乎在盯着眼前的青年。
阿生大叫了一声,两条腿因为酒醒的麻痹作用显得有些打摆,一脚踩到尖锐的硬物东西上,钻心的痛让他瞬间清醒过来,眼前的人头和衣服都分开了,哪里是什么人头,只是一个大灯笼而已,衣服原本是晾在衣杆上,由于错位让阿生产生幻觉,刚刚的声音是瓦片摔在地上,不小心刺到阿生的脚。
阿生摸了摸额头的冷汗,暗想自己真是多疑,把一切罪过推到醉酒身上,连肚子反胃都被吓回去。阿生正打算回去,左脚上传来一些温热的液体感,他连忙坐下来才发现脚被瓦片割伤,血液顺着脚板滴在地板上,酒醒的阿生意识脚上的口子并不大,他脱下外套把脚包裹起来,一瘸一拐来到走廊壁,透过裂开的矩形口子,看到了外面圆形广场。此刻的圆形广场好像荒凉破败了无数年,哪有今晚那种热闹的模样。
庞大的广场此刻铺满枯黄落叶,犹如数十年没人打扫,哪里有什么鸡鸭鱼肉、好酒好菜。连个鬼影子都没有,阿生看到了几棵种在屋外围的小树,来时他还记得枝繁叶茂,突然间竟然叶子全部落光,成了地上叶海里一员,唯有那两口古井没变。眼前诡异的现象让阿生脊椎发凉,永辉呢?弟妹王玲呢?王太爷呢?那个给他敬酒的少女呢?豪爽的庄稼汉呢?做饭的山里妇女呢?怎么都不见了,还是,他们根本就没出现过?一种说不出来的惊恐充斥在蔡阿生的脑海,
难道我遇到白狐狸了?从小在农村长大, 曾经听村里老人说过书生和狐狸的故事。大概是在宋朝,一个进京赶考的书生因为下暴雨,不得不在一所破庙里露宿。他突然看到前面有座豪华的大宅,书生心想雨大恐破庙难避雨。于是就去敲了大宅门。没一会门开了,一个衣着华丽的员外接他进去。员外似乎十分高兴有人拜访,好酒好菜招待书生,还带他认识自己的女儿。
书生一见员外的女儿就挪不开眼,长得确实国色天香。员外似乎对书生十分有好感,就决意把女儿下嫁给书生。书生只感上天突降福泽,岂有不收之礼?于是当晚就成亲,哪知到了第二天雨一消停,书生起来一看,自己竟然睡在一座坟墓上,哪有什么豪宅美女,恰路过一道士,听闻书生所言,便升坛做法,将桃木剑插在墓碑三寸远之地,待将剑拔出,只见剑尖插着只白色狐狸。
村里老人解释这故事的时候说:千年白狐善迷惑,假亦真。现在阿生颇有身临其境之感,他大喊了几声梁永辉和王玲的名字,依旧没人做答,他心里越发的惧怕,本来他就是一胆小的人,此刻他也不想找梁永辉和王玲,而是悄悄踮起脚尖,寻找往下面走的楼梯口。
外套把受伤的左脚裹得肿大,只有右脚踏在地板上的声音,“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安静的走廊回响着脚步声,一开始只是一人一下,后来慢慢变成了一人两下。阿生发觉不对劲,他明明只踏下一步,居然响起两个人的脚步声,声音一轻一重,似乎到后面有人在一步一步跟着阿生。
他也察觉到了,如果是刚才他还会欣喜,可他喊了那么多声都没有一个人应答,此刻又怎么可能有人跟着他?黑暗的世界像潜伏着千万只黑色蚂蚁,带着阴冷和恐惧,穿过阿生的外套,钻进他的伤口,从脚上蔓延全身。“咚咚…咚咚”后面的脚步声频率越来越近,阿生很想却不敢回头看,两条腿一瘸一拐不停走着,终于他看到了楼梯口,此刻的楼梯口哪怕怪兽的血盆大口阿生也顾不得,就在他踏进楼梯口的瞬间,一只苍白的手搭上他的肩膀。
冷,冷得感觉像二叔在殡仪馆被冻了一天一夜的尸体,阿生感觉有东西往他脖子里吹了一口气,冰寒得他浑身颤栗不已,阿生再也忍受不住,惊叫一声,本来脚受伤已经不便,一下从楼梯口滚了下来,重重撞击到立柱上,失去了视觉。
第二天清晨,涂青和张强在警察局报完到,两人开车警车来到中山路55号V1酒吧。这间酒吧在涂青看来很有特色,在多数以潮流时尚为主题的酒吧中,这种颇有复90年代风格的装饰是极为少见的,当然他不是来喝酒的。
“张强,这酒吧怎么锁上的?钥匙呢?”。张强也有点郁闷:“这酒吧的钥匙都是给那姓蔡的小子拿着的,当初队长也没问他要,咱们直接撬锁吧”。涂青摇了摇头:“那不行,虽然这里发生命案,但是民宅咱们不能乱闯,打蔡阿生的电话问问?”。
其实不是涂青不愿意撬锁,这里人来人往,涂青和张强又没有拿到警察局的命令,只能按平时方式办事。“打不通那小子的电话,说不定跑路了,要我说就不该放他走”张强拿出手机拨了几遍蔡阿生留在警局的电话号码,无功而返。涂青皱起眉头,他说道:“不放不行,开不在场证明,留着不合规矩”。张强无所谓笑了笑,说道:“规矩?不过也奇怪,居然会有人偷看那小子”。
“要不然怎么说运气好,幸好我国没有偷窥法”,涂青从警车里拿出根警棍,朝张强使了个眼色,张强会意地用身子挡了挡,涂青拿起警棍狠狠朝锁砸了几下,“啪”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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