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也不傻,看他进来的时候成竹在胸的样子,打斗的动作有些迟疑。
刘贺惜才,来到大汉这么久第一次遇到一个棋逢对手的人,看他年纪不大却是须发皆白,料定此人肯定受人胁迫。
“朱霸天不过是狐假虎威装腔作势,实则草包一个,县丞孙尚有些头脑,却都要听他弟弟孙敬的。
勇威将军张洪无非是仗势欺人,手里有点兵权罢了,如今昌邑王爷已然和之前不同,料他也翻不起多大风浪。
怕就怕他朝中有人,暗中作祟,与孙敬一起合谋害人,则我明敌暗不可轻举妄动。
不知道这几人中,谁才是你真正的仇人?”
刘贺一边说,一边观察男子的表情,果然和他猜测的不相上下,看来这个孙敬倒是个人物,竟然让一个绝世高手沦落至此。
“闲话莫说太多!”虽然心中有些动摇,男子依旧疯狂出击,想要打刘贺措手不及。
“你心已乱,胜负已成定局,”刘贺闪身躲过他的勾拳,语气真诚的道:“虽然你我萍水相逢,但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我敬佩你武艺高强,身手了得,是一等一的好汉,你有什么受制于人的事,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得到,必然保你周全!”
“小子,还是那句话,先管好你自己!”男子依旧不为所动,即便两个人皆是一身伤还是要继续出手。
“你是不是傻啊?”刘贺听到他的话也是火大,“明知道这是别人的圈套还往下跳?嫌自己活的时间太长了?
就你这样谁跟着你谁倒霉!是不是还没有娶媳妇儿?一看你就是老光棍儿一条!听不懂人话!活该你被困住!”
“你骂谁呢?谁老光棍儿?!老子女儿都十四了!你小子真的是活的不耐烦了,仔细我把你的皮剥了喂狗!”
“来啊,谁剥谁还不一定呢!就你这个样子还你女儿,你女儿没被你吭死就算是好的了!”
“你你你!老子杀了你!”男子彻底发怒!咆哮着冲过来!只往刘贺身上撞,试图用力量压制他。
按住他的肩膀,轻松的越到他的伸手,刘贺猛的出击,一拳重重的打在男子的后背,只见他摇晃一下,扑通跪在地上。
伸手按在男子颈动脉处,刘贺冷声道:“别动,再动老子让你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更别说你女儿了!”
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男子眼含绝望的望着刘贺,慢慢的闭上赤红双目,“技不如人,甘拜下风,你动手吧。”
一脚将人踢倒在地,刘贺亦是噗通一声坐在地上,极不耐烦的道:“你这个人真是奇怪,一上来就要死要活的,问你你又不说,你不说我怎么帮你救你妻女?”
已经绝望的男子猛的坐起来,看着他激动的道:“你怎么知道我要救我妻女?”
“我又不是跟你一样是个傻子好吧?”刘贺拍拍身上的灰尘,“你武功了得,却不得不受制于人,自然是被人胁迫。
男子汉大丈夫立足于世,无外乎父母妻儿,刚才你我谈话之间你说起你妻女神色不对,我又怎么能猜不出来?
换做是我,妻女在别人手中,我也和你一样拼命,只要能救下他们,就算是豁出去这条性命,也在所不惜!”
刘贺目光戚然,好似又回到了上一世,在看到漫天火光的时候,那声爆炸声,不仅带走了他的十四和他们两个的孩子,还带走了刘贺活下去的勇气。
即便是重来一遭,那锥心彻骨的痛依旧令他生不如死!
或许是这样的他打动了男子,他煽动了嘴唇,开口道:“即便是如此,我也救不了他们。”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本名徐松,乃山阳县人,世代习武,以走镖为生,前些日子县丞孙尚令朱霸天带了一个人让我送到长安去,给的路费颇丰。
我本不愿与朱霸天这类人同流合污,而且走镖以送货为主,怎么可以送人?便直接拒绝了他,谁知道他竟然暗中使诈!”
徐松恨的拳头紧握,“要押送的人丢了,他便诬陷我纵容人与他作对,特意放跑了那女娃,就…”
“等下,你说谁?”刘贺抓住徐松话中的重点,追问道:“什么女娃?她多大?长什么样子?”
“三四岁的样子,长的白白嫩嫩,就是和别的小女孩不一样,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徐松对小女孩印象颇深。
“他让你把小女孩送到长安做什么?”刘贺眉头紧皱。
徐松看了他一眼,疑惑道:“我拒绝了他,就没有细问?怎么,你认识那小女孩?”
“没有,你继续讲你的事。”刘贺觉得刘诺身上的秘密太深,不想透露太多给别人。
既然她长得像十四,今后就是他的女儿,不管有什么身世,多么特别,他刘贺就算是上天入地,也要摆平。
“朱霸天污蔑说那女娃是我故意放跑的,我一时气不过,就打了他一顿,结果,”徐松说到这儿气血翻滚,嘴角又有血流出,
“结果他就差人绑了我妻女,以此要挟我就范,我不得已就被下了狱,谁知那狗娘养的竟然…
竟然一开始打的就是我妻女的算盘!他说他要将我女儿送给什么狗屁的勇威将军,还说要霸占我的妻子!
我一时之间悔不当初,听到消息又无能为力,一夜白头,今天你来之前,他差人送信,说只要我杀了你,就放过我妻女。”
“这种人说的话你也信,即便你杀了我,他也不可能放人。”以刘贺对朱霸天这人的了解,他绝不是那种心慈手软的人。
“可我别无选择!”徐松低着头,一脸沮丧。
“那你应该庆幸,今日遇到的是我,”刘贺打定主意,就冲他这份心意,也要帮他救人。
“你既没有滥杀无辜,我还能够帮你救出你妻子和女儿。”
“此话当真?!若你能救我妻子和女儿,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徐松看着刘贺,神情激动。
“我从不轻易向人允诺,”刘贺站起来,神色认真的道:“今日我答应你,立马救你妻子和女儿出去,你的命,给我留着吧!”
“单凭驱使,莫敢不从!”徐松抱拳,亦是郑重许诺,“从今日起,你就是我徐松的恩公,敢问恩公尊姓大名?”
“姓刘,单字一个贺。”
“谁?谁?谁?!你你你?!你是王爷?”徐松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道,“你真是王爷?”
“如假包换。”刘贺拍拍身上的土,站起来,“孙敬这次,打了一辈子鹰,今日被鹰啄了眼睛。”
“不是,不是都说,昌邑王刘贺是草包一个,吃喝玩乐样样俱全吗?那个狗娘养的张洪还是他的宠臣。”徐松还是不可置信。
“君不知浪子回头金不换嘛,本王以前不懂事,的的确确做了不少荒唐事,今日之所以心甘情愿的来大狱,”
刘贺胡乱编了一个借口:“就是为了体察民情,了解一下我们昌邑百姓的现状,为有冤情的申诉。”
徐松不疑有他,通过刚才的交手,他对眼前的少年佩服不已,又见他气质不凡,越发觉得他一定能帮他救出妻子和女儿,不由得喜上眉梢。
刘贺说的一番话脸不红心不跳,毕竟不是自己做的那些荒唐事,他自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羞耻感。
再者说,本质上刘贺这个王爷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就是爱好吃吃喝喝,有点色色的。
那些胡作非为的事,要不然就是身边买些小喽啰教唆的,要不就是他们借势做的。
一点儿好处没捞到,倒是惹了一身腥。
估计这天底下,就没有和他一样悲催的世界兵王。
刘贺之前因为任务需要,也看了不少穿越小说,人家要不是带着“系统”,就是带着另一个千年老怪的魂魄。
而他,除了自己身手好一些,带了点现在没有的新思想,别的啥也没有。
真的是啥也不是!
不过郁闷归郁闷,刘贺倒不是那种怨天尤人的主,新时代大夏国有句流行的谚语:撸起袖子加油干,自己的幸福自己赚。
勇威大将军张洪家里今日是喜气盈盈,从大门到内房的窗户上都贴着大大的喜字。
因为是娶第十八房小妾,张洪没有像以前一样锣鼓熏天,仅仅是请了一些和自己走的近的狐朋狗友。
当然了,这不也是借此机会收点银子,好让手下人尽点孝心。
人生最惬意的三大喜事之一莫过于洞房花烛夜,张洪一身新郎官儿的喜服,脸上洋溢着得逞的微笑。
没有繁琐的拜堂仪式,也不妨碍他推杯换盏,山阳县县丞孙尚早早的就带了礼物前来拜贺。
“恭喜张将军,贺喜张将军,再添娇妻美妾!”孙尚脸上堆着笑容,猥琐上前:
“今个儿下官的弟弟孙敬有官差要办,特地嘱咐我把厚礼带上,待事成之后,再来向将军贺喜。”
“啊,哈哈,”张洪会心一笑,立即明白过来,他伸手拍了拍孙尚的肩膀,“衙门的事要紧,衙门的事要紧。
你们兄弟二人办事,本将军再放心不过,这事办的好了,我就去求王爷,你也该换换位置了!
你说是吧,孙县长。”
“啊,谢谢将军厚爱,”孙尚听到县长两个字,不由得喜上眉梢,笑的脸上的横肉直哆嗦,
“将军请放心,有舍弟在,肯定能够马到成功,这次一石二鸟,将军也能高枕无忧了!”
想到洞房里的那个貌美如花的美妇人,张洪的心情就一阵儿的激动,恨不得马上抛下跟前的人就冲进去。
“嘿嘿嘿,孙老弟,还是那句话,你俩办事我放心,”张洪心里痒的厉害,装模作样的道:
“哎呀,鄙人不胜酒力,先去书房休息片刻,醒醒酒再来,失陪失陪。”
“春宵一刻值千金,将军可要好好珍惜啊!哈哈哈!”人群中有人开始带头玩笑。
“就是,就是,将军可莫要辜负美人恩呐~”
“哈哈哈!要是我,早就冲进去了,还能等到现在?”
“张将军可不是一般人,十八房小妾都是个顶个的美人儿,我等哪有这样的福分!”
“听说徐家娘子是个尤物,怪不得徐松为了她蹲了大狱都不后悔,张将军这次可真是费心!嘿嘿嘿……”
“老王你这话就不对了,我看咱们将军可不是就看上这一个了,你们不知道,这徐松还有一个闺女,年芳十四。
长的貌若天仙,与她娘替下来的一样,将军这是想着金戈铁马一挑二呢~哈哈哈!”
“……”
张洪对这些闲言碎语充耳不闻,搓着手咽着口水就往房间里冲,徐家娘子秦如烟曾经呵斥过他,如今他还有些心有余悸。
不过,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今日定要这娘们跪着服侍他!
“嘭”的把门推开,张洪嘿嘿一笑,“如烟,相公我来了~”
自认为自己帅气潇洒,其实猥琐的一批。
坐在床上,盖着红头盖的秦如烟,听到这句话,如遭雷劈,眼中噙着的泪水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本以为这辈子嫁了一个忠厚老实的相公,从不因为家中琐事惹她不快,纵使两个人膝下仅有徐淼一个女儿,他也从未迁怒于他。
可天不遂人意,她不过是与这狗贼有了一面之缘,他便出言调戏,调戏不成便派人陷害。
如今丈夫被捕入狱,女儿下落不明,自己又被逼迫嫁给自己的仇人,秦如烟如何能不感到绝望?
“嘿嘿嘿,等不及了吧。”张洪肥硕的身子紧挨着秦如烟坐下,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他伸手搂着秦如烟,立马就感受到她僵硬的身子,以为她只是一时害羞,便出言相劝:
“美人儿,别害怕,本将军我很温柔的,想着这偌大的昌邑国,怕是没人比得过我了,哈哈哈哈。”
张洪一边自恋的说着,一边伸手去摘秦如烟头上的大红盖头,却没料到他刚碰到她的盖头,秦如烟就猛的站了起来,大声呵斥道:
“别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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