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精灵,舞动着惨白的夺命镰,在一个皎洁的世界,完成一段精彩纷呈而又摄人心魄的独舞。罪恶的种子,像骆驼刺的根,深深地插入进去,蔓延,蔓延......
昨夜的一场大暴雨,把整个大山冲刷的干干净净,山脚的小村子还没有从昨夜的狂风暴雨中清醒过来,稀稀拉拉的青瓦房夹着几条干净落寞的街道。
村子中间最宽的街道尽头,一间二层小楼格外显眼,在这个稍显落魄的村子里傲然独立。
老刘头应该算是今天村里起得最早的一个,因为他家儿媳妇前几天刚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按照村里的习俗,媳妇生产的第三天早上,公公要起个大早,去五里外的集市上逛一圈。
为了图个吉利,老刘头大清早的,天蒙蒙亮就起床收拾好自己,推着他的小木车,沿着村里的那条大路往外走。
村西头的那栋二层小楼听说是一个有钱人特地在这里买了地建起来的,除了村长,对村里人来说多少都有些神秘。
老刘头多少算是村子里的老人了,但是对这个神秘的小楼也是一无所知。
老眼昏花的他推着小车从门前经过的时候,就看到小楼的门半敞着,门口扔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大户人家的东西,丢了的都是好的。”老刘头一边想着一边把手里的小推车放下,蹑手蹑脚的走过去。
老刘头已经六十七岁了,眼神自然比不上年轻人,黑乎乎的那团东西被他一拽,刺啦一声,断成两截,从中间就露出一张脸来。
那脸许是被昨晚的大雨泡的有些发白,脑袋几乎从脖子上掉下来了。
“妈呀!”老刘头这下倒是看的清清楚楚,一屁股坐在地上,小推车也顾不得要,连滚带爬的就往村里跑。
凄厉的叫声远远地胜过了早上报晓的公鸡,这一下整个平静的小山村都沸腾了起来,不到半晌的时间,熙熙攘攘的在小楼门口聚了半拉村的人。
这个村子也许已经好几十年风平浪静,没有出现过什么轰动的事情了。
警车的轰鸣声响彻山谷。
村主任刘旺一脸铁青,阴沉沉的看着还在一边缓不过劲来的老刘头。
刑侦队长陈东从第一辆警车上走下来,沧桑的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沉着的眼神望了一眼四周。
刘旺赶忙小跑过来,递上一根烟:“陈大队长!”
“刘主任,目击者在哪儿?”陈东推开他的烟,盯着他问道。
旁边的民众按捺不住,一边嚷着听不懂的方言一边把老刘头往人群中间推,老刘头哪里见过什么警察,吓得两腿发软。
“老刘,你怕啥,有啥就说啥,看给你吓的!”刘旺推了他一把,叹气道。
陈东也不废话,朝旁边的一个女警察一挥手:“你做一下笔录,我看看死者,其他同事进去看看。”
陈东蹲下身去,白色的手套放在比手套还要白的尸体脸上,他的两个眼睛圆睁着,已经变成了死灰色,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伤口,伤口平整而干净,微微泛白,露出里面的喉骨。
死者身上没有其他明显伤痕。
“师父,有点恶心啊。”陈东身后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
一个白净的小警察站在身后,戴着干干净净的白手套,正在捂着鼻子。
陈东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摘下手套,递给旁边的人,转身往屋里走:“跟我到里面看看。”
村主任刘旺在身后喊了句:“陈警官,有事说话啊。”
他看着陈东领着身后的小警察进去,背着手转身往后走去,一边的老刘头正在给女警察做笔录,看到刘旺要走,一把拉住他:“刘主任,这,这是咋回事嘛,我啥也不知道啊。”
“咋回事?”刘旺回头瞥了他一眼:“死人了,你说咋回事,老实听人警察的。”
他转头一看,满村的老少爷们都出来了,也是,这死人可是个大事,刘旺挥挥手,赶苍蝇似的:“回家回家,都回家去,看什么热闹!”
人群稀稀拉拉的散开,房子外面的警察拉起警戒线,刘旺找一个附近的人家门口坐下,和一帮老少爷们聊天。
“刘主任,你说,这家人这是咋了?”一个满脸油滑的中年人给刘旺递上一根烟,笑嘻嘻的打听道。
刘旺接过烟,点着,眼神越过缥缈的烟雾看着他:“这种事知道的越少越好,别他奶奶的瞎问!”
陈东走进去,这是一个独院的二层小楼,但是院子里空荡荡的,房门口有一具女尸,穿着有些暴露,旁边几个警察正在取证。
他走过去,站在一边的一个男警察提着鼻子摇摇头,指着陈东身后的小警察道:“赤赤,你最好别过来。”
“陆大头!我说了我叫雷赤,我不叫赤赤!”小警察一副不服气的样子,跟着陈东走过去。
陈东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点点头,没有停留,直接走进屋里。
雷赤瞪了陆大头一眼,低眼去看地上的尸体,然而,他的眼神一触到地上的尸体,心里立马翻江倒海一般,陆大头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他趴在墙旁边剧烈的吐起来。
“我说什么来着?”陆大头一边给他拍着后背一边挥了挥手,旁边的法医用担架把面目全非的女尸抬走。
“赤赤!快进来!”房间里传来陈东的喊声。
雷赤顾不上自己头晕眼花的感觉,在陆大头的搀扶下冲进去。
“怎么了?师父?”雷赤和陆大头走进去,一个宽敞的大厅,摆了一个玻璃茶几,茶几上两杯没有喝完的红酒。
周围的情况有些杂乱,扔着一地的衣服和烟头,地上的毯子烫了几个黑乎乎的洞。
师父陈东的声音从楼上传过来,雷赤和陆大头冲上去。
“师父!”雷赤以为陈东有什么意外,一脚把门踹开,没想到房间里两个身影同时颤了一下。
“干什么你!”陈东把旁边的一个孩子往后拉了一把。
“额,这.......这是?”雷赤有些窘迫,看了一眼陈东身边的孩子。
这孩子长得特别好看,大大的眼睛,嫩嫩的皮肤,可惜一张单纯天真的脸上在左额头多了一个像是闪电的疤。
“谁的孩子?”雷赤走过去伸手摸摸他的脑袋。
没想到小家伙十分认生,转身就往后跑,陈东一把抓住他:“小家伙,又想回去?”
他把小家伙交给雷赤:“先带他回去吧,慢慢问,可能受了点刺激,总想往衣柜里跑。”
雷赤拉着小家伙,蹲下来:“小家伙,叫什么?”
小家伙一言不发的看着雷赤,雷赤心里吃了一惊,这小孩的眼神里,居然透露出一种在他这个十几岁的年龄里不应该有的淡然和冷漠。
雷赤一米八的高个,此时也觉得蹲的难受,他只好站起来,望了一眼陈东:“师父,小家伙叫什么啊?”
“方歌。”陈东四处打量着屋子,朝雷赤挥了挥手。
雷赤识趣儿的领着方歌出去。
一个月后,陈东在局里召开的大会上一筹莫展。
“樊局,不是我怠工,实在是没有头绪......”陈东说完,一脸晦气的坐下。
坐在会议桌那头,头发已经退了一圈的樊局点点头:“老陈,我知道,这次这个案子确实有点棘手,法医部怎么说?”
“死者孙大林,男,年龄三十岁,死于利刃划破喉骨,身上有轻度淤伤,伤口泛白,可能是雨水浸泡的原因,死者两眼死灰,额......死不瞑目......”法医部的法医看了看樊局难看的脸色。
“继续。”
“哦,死者刘小芳,女,三十二岁,全身上下有多处伤痕,其中有一处致命伤,女子衣冠不整,经检验,体内含有男死者孙大林的精液,死者最严重的创伤在面部,其面部被利刃多处划伤。”法医说这话的时候,所有人都忍不住撇了下嘴。
“说来说去还是这些,你们就没有点别的东西吗?”樊局叹口气。
会议室变得静悄悄,没人说话。
“那个孩子呢?”樊局问陈东。
“你说方歌?他好像受了点刺激,而且事发的时候貌似是被他妈反锁在门里了,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说。”陈东摊摊手。
“男女死者身份都比较神秘,调查组的同事也没有什么进展......”
“散会。”樊局大手一挥,转身向门外走出去。
“等等,我们不能这么算了啊,那孩子还在孤儿院等我们破案呢!”一边的雷赤突然站起来喊了一句。
“坐下!”陈东瞪了他一眼。
“我不!”雷赤反而往前迈了一步:“这案子不破,那孩子怎么办?”
樊局犀利的眼神盯着雷赤,嘴角翘了翘:“哼,实习警察,装什么大头蒜。”
“我......”雷赤话还没出口,被陈东踢了一脚。
“闭上嘴吧你。”陈东目送所有人嬉笑着从会议室离开,怒气冲冲的喊了雷赤一句。
“师父,我们是警察!”雷赤显然不服气。
旁边的陆大头戴上大盖帽,整理了一下,拿起旁边的材料:“小子,去档案室看看吧,像这种无头案子多得是,你能破,你去破吧。”
雷赤站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里,直愣愣的看着墙上挂的警徽,陷入沉思,陆大头的话久久回荡在耳边。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伸手抓起旁边的帽子,急匆匆的从会议室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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