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澜靠在床头,看着屋子里另外一头那个女人,在一边摇手和吹手。
他不自觉看了看自己的手,刚才自己好像没怎么用力,她怎么会疼成这个样子了。
徐玉娥又是甩又是吹的,被他抓的那只手,还是麻木的,使不上力来。
她也回头,气鼓鼓看着那个人,别以为你长得比其他人好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宋澜独来独往习惯了,而且也不善与人交谈,更何况是一个素未蒙面的女子,他就更不知道说什么。
不过,这个时候,他总要说点什么才好,那该说点什么呢?
他准备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徐玉娥便走过来,指着他说:“亏我还好心救了你,你竟然想杀我。”
其实刚才宋澜不止抓了他的手,还掐了她的脖子。
她拼命挣扎着,两只手使劲拍打他的手,一只手便能制服的人,而且还没有提防的心思,看来真不是坏人。
徐玉娥瞬间被他抓红了脖子,堵塞的血液堵在脸上,脸也红了。
眼看面前的女子快喘不上气来的时候,宋澜才松手的。
徐玉娥感觉自己已经断气了,面红耳赤的,能大口呼吸那一瞬间,她觉得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好的事情了。
这会脖子上还有些红印,也还有些地方隐隐作痛,床上这个男人,她现在怎么看都不顺眼。
宋澜不以为然,一直沉默着。
她也觉得有些奇怪,要不是刚才看到他恶狠狠的质问自己,她都以为这个人会不会是个哑巴。
宋澜慢慢抬起那只可以自由活动的手来,徐玉娥赶紧往后退了几步,害怕道:“你想干什么?”
他一直沉默着,没有回答她。
过了一会,徐玉娥见他还是没吱声,才丧气走开,只愿自己倒血霉了,捡了这么一个人回来。
“这是哪?”
身后传来冷冰冰的声音,这是宋澜说的第二句话。
她转过身来,后背在持续冒冷汗:“我家。”
明知故问。
宋澜转头来看她,轻声道:“多谢。”
这是他第一次对别人说谢谢。
徐玉娥还在揉自己的脖子,骂骂咧咧:“多大的人了,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
“你说什么?”
“没什么......”
她又往远处闪躲了几步,刚刚那一下,她是真的怕了,惜命要紧。
本来还想好好照顾他的,这下应该用不着了,力气那么大,什么事情应该都能自己来。
徐玉娥现在巴不得他赶紧走,看他的样子就不是好人,自己这是好心没好报。
风呼呼拍打着窗子,她肚子又叫了。
忙活了一早上,饭都还没煮。
徐玉娥偷偷瞄了宋澜一眼,想着应该没事了,自己还是先去煮饭吧。
吃饭要紧。
随后,她从房里出来,往火灶里添了两根木柴,从米缸里抓了两把米,洗米,放水,再放到灶上煮。
平日里,一把米就足够她吃了,今天多了一个人,男人,自然得煮两把米。
再来到水井旁,捡起一早拔的青菜萝卜,开始洗菜,剁剁几下,便切好了菜。
想着那个人受伤,吃不了米饭,就熬了粥。自己也懒得再煮菜,便把萝卜青菜都放到粥里一起煮了。
徐玉娥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蔬菜粥进屋来,宋澜已经自己从床上起来,她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
“你......怎么起来了?”
虽说心里还是有些怕他,可人是她救回来的,也是她去叫的大夫来给他医治,总归是不忍心的。
徐玉娥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过去搀扶他:“好端端的,起来做什么,慢点。”
宋澜只是左胸口的伤比较严重,身上的其他刀伤只是小伤,除此之外,就是从高处滚下来的擦伤。
他没有推开这个女人的搀扶,反而是借助她的搀扶,慢慢来到桌子旁边坐下。
待人坐下来,徐玉娥把一碗热粥移到他面前:“呐!吃吧。”
她关上门,自己挪到另一边去坐下来,坐他身边感觉很危险。
宋澜看着自己面前的清白小粥,心里五味杂陈的。
刚才他好好打量过这个屋子,再看徐玉娥的穿着打扮,日子想必过得不是很好。
油渍光亮的桌子另外一端,徐玉娥正吹着热粥,一点点开始吃着。
他却一点都没动,右手慢慢抬起来摸上破旧的水壶,用力一提,晃晃悠悠开始倒茶。
徐玉娥一直盯着他看,看到他这个样子,还是忍不住来帮忙:“我来吧。”
他一边倒茶一边说:“我家里就只有这些,你爱吃不吃。”
粗糙纤细的小手,蜡黄之中能看到一两个小伤疤,还有手指甲因为干裂而冒出来的白皮。
“宋澜。”
徐玉娥:“......”
宋澜,是什么?还是送男?送男又是什么?
怎么外面的人,都奇奇怪怪的。
她假装自己知道了,轻轻“哦”了一声。
难道是名字吗?宋.....澜,她想到了兰花的兰,怎么感觉是个女孩子的名字的。
徐玉娥也没再多想,歪了一下头,继续吃饭。
“你......就吃这些吗?”
面对宋澜的疑惑,她抬起头来:“嗯,锅里还有,你要是吃不饱的话,我再去给你盛一碗。”
说着,徐玉娥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放下筷子,匆匆忙忙跑出去,拿来一个碗,里面有一个硬邦邦的黄馒头。
她指着碗里的馒头,对她说:“这是昨晚王婶给我的,给你留了一个。”
哪是好心给他留的,明明是她昨晚喝鸡汤饱了,拿来的两个馒头,就只吃了一个。
宋澜看了一眼那个馒头,喝了一口蔬菜粥,当真是清淡,一点油水都没有,连盐也只放了一点点。
如今天下大旱,时局混乱,盐的价格每日攀升,想必,她也买不起盐。
他这边还没吃几口,那一边,徐玉娥早就吃了个精光,靠在椅子上,打着饱嗝。
她打量着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总觉得他有些奇怪,总是冷着脸,好像自己欠他钱一样。
就连说话,也是冷冰冰的。
“唉,你叫什么名字啊?”
他刚才说过了。
“宋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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