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你就直说,我又不是聋子,能听见。”
想用这个法子把自己叫过去,没门,她才不上当,估计待会又得掐她脖子了。
“过来。”
宋澜一如既往,话语里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模样。
徐玉娥:“!!!”
打死她,都不过去,里面肯定有猫腻。
“没看我正忙着吗?我萝卜还没洗呢,今天......要把这些全晒好,没空。”
她背对着宋澜,嘴上的借口说得有头有尾的,实则心里凉飕飕的,时不时偷瞄着宋澜反应。
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惹到他,然后她这条小命就没有了。
宋澜仰望着天,秋风拂面,有一些阳光,天色暗蓝,也算是个好天气。
目光再次落在水井旁的徐玉娥身上,消瘦的背影,蹲在地上,差不多和水井边上的石栏一样高。
这边,徐玉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把萝卜洗干净,水冷得和冰块一样,涨红的小手已经被冻僵。
她也早就习惯了。
下一步,就是把萝卜切开,萝卜叶子单独晒干。萝卜要切成不薄不厚的块状,然后用中间切一刀,一块块挂到屋檐下的绳子上自然风干。
这样,冬天下雪的时候,也不用再担心地里的萝卜被冻坏。风干之后,收在布袋子里,春天的时候吃,也别有一番味道。
宋澜叫她没动静后,也没有“恐吓”她,反而是继续坐在那里,等她忙完。
徐玉娥气鼓鼓地来到灶台处,一手抄起刀来,这一幕,着实让宋澜看懵了。
她这是要做什么?
他是对这个人没什么主意的,只想在这先把伤养好,然后离开。
可她,好像意见很大。
徐玉娥吹了吹光滑的刀面,双手提着案板,案板很重,她微白的小脸已经拧成一团,五官乱飞。
“哈!”
“噔”的一声,那块笨重的老案板被它提到水井边,直接扔在地上。
宋澜坐在那里,瞬间目瞪口呆,不禁感慨,世间竟然还有这般女子,颠覆了他对女子本该是柔柔弱弱的一些认知。
哒——哒——
只见她手起刀落,圆长的萝卜在案板上四分五裂,不到一会,一旁的小萝卜山,已经逐渐被踏平。
待所有萝卜切完之后,徐玉娥把所有的萝卜块都装进木桶里,额头上冒出一层薄薄的热汗来。
这是真的累,原本被冻得麻木的身体,这会暖乎乎的。
她擦了一把汗,大喘一口气,“好了,终于完成了!“
徐玉娥拍了拍手掌,插了一会腰,回头打量一眼还坐在门口的宋澜。
心里暗想,还真是奇怪了,好好的床不睡,出来吹什么风。
这会,已经没了阳光,夕阳也没有,暮色逐渐涌来,周围都是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之后,徐玉娥再次使出全身的力气来,把装得满满的萝卜木桶提过来。今天整整做了两桶的萝卜干,这个冬天应该不愁没菜吃了。
宋澜坐在那里,也沉闷了一个下午,他问话,她也不搭理自己。
就算有心帮她,也有心无力。
徐玉娥不想理他,说话总是凶巴巴的,也没给她什么好脸色看,才不要搭理这样的人。
“那个......”
她听到了,但是没想搭理,有话就直说,结结巴巴是怎么回事,自己又没欺负他。
宋澜留意了一眼她的反应,方继续问:“那个,在下想问姑娘一件事情。”
没看到她正忙着吗?
徐玉娥飞快地想了想,不回话,好像也不对,就随口回一句:“什么事啊?”
宋澜这次没有想太多,急忙道:“你发现我的地方在哪?”
面对他诚挚的目光,徐玉娥漫不经心道:“后山。”
“可否带我去?”
“你去那干嘛啊!”
她脱口而出,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心里点不舒服,好像是对那个地方有阴影。
那天傍晚,宋澜浑身是血的倒在杂草里,着实吓着她了,现在还是一阵后怕。
“我丢了东西,想去找找。”
徐玉娥手里的萝卜块从手里滑落,她连连摆手:“不关我的事,我没拿你东西。”
她真的没拿,宋澜那身带血的衣裳,老陈大夫帮忙换下来之后,她就找块旧布抱起来,没有烧,放在灶台旁的那堆木柴里。
宋澜还没来得及解释,她便跑到灶台旁边,慌乱的捡开上面的木头。
早知道,就不藏那么严实了。
一通乱翻之下,被冷水泡得发白的手指已经被木刺扎出血珠来。
她不疼,保命要紧。
徐玉娥从木柴堆里拉出自己包裹好的东西,上气不接下气跑回来,把东西塞到他身上。
“这是......”
“你的衣服。”徐玉娥解释道,“我原本想直接烧了的,但是想想,你又没......死,也许还用得着,就留着了。”
刚说完,她又补了一句:“你的所有东西,都在这了,还有,你的衣服是村头的老陈大夫帮你换的,不是我换的。”
宋澜抓了抓被扔在腿上的破旧包袱,望向她:“在下说的,不是这个。”
徐玉娥继续挂着萝卜,抿了一下嘴唇:“那你说的是什么?”
她确实很笨,也很穷,可再穷,她也不会去做小偷。
宋澜解释道:“我从山上摔下来的时候,身上还有其他东西,那些东西对我很重要。”
“所以......”
“所以,在下希望姑娘能带我去后山,去到你发现我的地方,也许东西就落在那。”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昨天她也没有仔细留意,照他这么说,应该和自己没关系了。
徐玉娥小声问:“那你想什么时候去?”
总不能是明天去吧!明天她是要去后山,他身上有伤,这么去很麻烦。
“明天。”
还真是担心什么就来什么。
她说出了自己的顾虑,“我明天是要去后山,可你身上还有伤,不方便吧......”
宋澜琢磨了一会,摸了一下左胸口的伤,貌似没有那么严重。
“无碍,我能走。”
徐玉娥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什么东西,你要这么着急去找。”
“没什么。”
宋澜说得很轻巧,看着也不像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却又很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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