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是蛮人,顿时纷纷哗然:
“蛮人来了?”
“蛮人居然跑到这里了!”
“安静!”秦泽一声低喝止住了众人的话头,随后问秦琪道:“你看清了,真是蛮人?”
“嗯,”秦琪连连点头:“和咱们不一样,头发乱糟糟的,有的带着鸟毛,有的带着兽骨。穿着兽皮,看起来很凶猛?”
“前些日子进城的时候听说朝廷已经出兵了,没想到蛮人还敢回来。”秦泽低语一句,随后问道:“他们有多少人,在做什么?”
“有四五十人的样子,”秦琪想了想道:“好像是在围攻什么人,对,就是在围攻,我见他们围着几人不断攻击。”
“被围的是什么人,商旅还是官人?”
“没看清……”
一问一答之间并未得到多少有用信息,秦泽想了一下,收起羽箭猎弓道:“你们少待,我去看看。”
“别啊,秦哥儿,蛮人凶狠!”
“是啊,我听说蛮人杀人不眨眼!”
众人闻言纷纷来劝,秦泽则是拍了拍腰间的猎刀道:“蛮人凶狠,我这腰上的家伙也不是吃素的,再说我只是看看,不一定出手。”
众人知道秦泽是个有主意的,当下也不在多劝,只让秦泽多带人过去。秦泽也没拒绝,带了许定六人,令秦琪带路,向着发现蛮人的地方行去。
快行到山林边时,便听得林外呼喝厮杀之声响起,间或夹杂着有人的惨叫,众人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秦琪寻了之前盯着的许成来,秦泽低声问了几句,得知被围的人死伤不少,蛮人虽然也有死伤,但因为人数占优,还在压着被围的人打,要不了多久被围的人恐怕就会尽数被杀。
秦泽想了想,便让许定几人等着,他自己则和秦琪许成三个再度摸到山林边。
透过山林,秦泽看见两方械斗,其中一方人数众人,但尽皆穿着兽皮,头发披散,手上提着木牌、大棒、长斧等五花八门的武器,正是蛮人;另一方人数不多,但却有两三个披甲的,提着长兵抗拒众蛮,不过因为人数不多,纵然有披甲的,恐怕败亡也是时间问题。
虽然不知道被围的是什么人,但看装扮都是汉人,且思及前身父兄被杀时候的场景,秦泽终究不能放任那些被围着的汉人被杀。
当下便让秦琪继续盯着,他则是和许成退了回去。
待到会和了许定几人,秦泽便将自家的想法告知许定几人,许定几人尽是年少热血的时候,闻言也都不惧,秦泽便将在退回来的路上想到的办法告知几人,几人便都按秦泽安排去做。
待到众人散去,秦泽再度寻到秦琪,两人缓缓靠近战团,待到了近处便停了下来耐心等待。
没过多久,便有一声唿哨响起,不久又是两声。
待到三声唿哨声响起,秦泽猛然从林中冲出,张弓搭箭,接着手一松,羽箭咻的一声射出,直奔一个蛮人而去。
那蛮人正和同伴一道大叫着攻杀被围之人,那想到后面有人突然暗箭偷袭,只觉脖颈一痛,接着眼前一黑,便扑倒在地没了声息。
一箭射出之后秦泽并未停止,紧接着再度张弓搭箭,一口气接连射出五箭,箭箭射中蛮人要害,转眼之间便有五个蛮人被他射杀。
突然见到五名同伴被射杀,蛮人顿时大惊,外围的蛮人已然发现了秦泽,纷纷大叫出声,接着便有三个蛮人向着秦泽冲来。
秦泽怡然不惧,再度张弓搭箭,当下射杀一名蛮人。
剩下两名蛮人连忙举起手上的木牌,试图阻挡秦泽的射杀。
秦泽见状,当即半跪在地,羽箭瞄准一名蛮人露在外面的小腿,咻的一声射出。
蛮人被羽箭射中小腿,惨叫一声,身体顿时一个趔趄,木牌便没办法护住全身,被秦泽边上的秦琪觑的机会,一箭射中顶门,惨叫一声倒地。
最后一人见状顿时低下身来,用木牌遮住全身,但这样一来,速度却是慢了不少。
秦泽却是不管这人,再度张弓搭箭,射向另外的蛮人。
与此同时,林中传来一阵喊杀声,同时还见树木不断晃动,似乎是有不少人正在山林之中移动,随时都会冲杀而出一般。
正在战斗的双方见状自然是做出了反应:被围的汉人一方士气大振,一边呼叫着援军来了,一边拼命反击蛮人;蛮人一方则是惊疑不定,不知道该怎么办,居然被汉人的反击打退了好几步。
外围的秦泽不断射箭,尽管有了防备,但还是有蛮人不时被射伤射杀,惨叫之声此起彼伏,内里汉人奋勇反击,加上山林之中的喊杀之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蛮人的头领最终恼怒的大喝一声,带着人快速的退去。
秦泽秦琪两人快走几步,不断射出羽箭攻杀逃走的蛮人,便是路过被围攻的汉人时也没有停下,那几个剩下的汉人也被秦泽二人的举动鼓其余勇,顿时纷纷大叫着杀向逃走的蛮人。
众人一口气追了一里有余,直到剩余的蛮人尽皆逃入一片密林才停了下来。
一停下来,秦泽顿时觉得心跳如雷,胸口憋闷不已,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呼吸,同时觉得双手手臂发麻,右手食中二指火辣辣的疼痛,抬起一看,却是二指不知什么时候被弓弦划破,之前不防,这一停之下才觉疼痛。
秦琪也是弯腰大口大口的呼吸,这时见秦泽看手,顿时边喘气边惊呼道:“……呼……呼……公……公子……你……你受伤啦!”
秦泽摆摆手示意自家没事,这才看向其他人,却见那些之前随他们一起追杀过来的人更是不堪,或坐或躺,尽皆大口喘气,狼狈不已。
足足过了好一会儿,几人才喘匀了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纷纷大笑大叫起来:
“哈哈哈,我们打败了蛮人!”
“我们杀得蛮人屁滚尿流!”
待到欢呼过后,在场的唯一一个披甲人才对着秦泽两人一抱拳道:“再下李敢,多谢义士仗义出手!”
其他几人也是纷纷对着秦泽两人抱拳,口称“感谢义士”云云。
秦泽两人连连摆手示意不敢,正好许定等人担心秦泽二人安慰寻来,众人遂一起回转。
待回到之前战斗之地,看着地上鲜血淋漓的尸体,秦泽这才觉得一阵反胃,虽然之前射鹿杀虎,但终究不是同类,当下见到同类如此,自然免不了难受。
好在之前被留在山林的人也尽皆被唤了出来,十余人围着秦泽二人,有的问他们是不是受伤,有的问他们战斗经过,叽叽喳喳一片,倒也让秦泽转移了注意力,难受之感也消减了许多。
等到众人满意过后,秦泽的手指也被秦琪细细包裹完毕,随后见李敢站在外围,当下令人让开路,让李敢进来。
李敢进来后先是问及秦泽的手指伤势,随后才称自家主人想见秦泽,欲当面感谢。
秦泽等人便随着李敢一道走,不久便见数人围在一辆牛车边,众人正要上前,却有一名披甲之人挡在前面道:
“主人并未叫你们全去,尔等还是等着罢!”
这话却是对秦泽身后的许定等人说的,许定几人顿时不干了,老子们刚刚救了你们的命,现在给我在这摆什么臭脸子!
听得众人的聒噪,那拦着众人的披甲人面色不变,倒是李敢一脸尴尬的看着秦泽,秦泽转身冲着许定等人摆摆手道:“定哥,峰哥,你们让人去将林中的猎物取回来,其他人要是有胆子,就去看看蛮人身上有没有咱们用得着的东西,我去见见这家的主人,待猎物取回便走!”
众人闻言自然不在计较,当即便一分作二,一部分去林中取猎物,剩下胆大的就去蛮人尸身处寻东西。
那披甲人这才放秦泽秦琪两人进去,依旧是李敢引路,不久便见李敢对着一站在牛车边的人躬身行礼道:“主人,义士带到!”
秦泽忍不住看向被李敢称为主人的人,却见对方年约四十五六岁,面貌俊雅之中却透着一丝威严,当下弯腰抱拳道:
“小子秦泽,见过长者!”
秦琪也连忙随着拜见。
那人见状,连忙上前两步,伸手扶起秦泽道:“怎劳小兄弟拜见,若非小兄弟你,李某恐怕命都没了,便是拜也该李某拜见小兄弟才是。”
秦泽闻言顿时心中有些腻歪,说得好听,你若真心感谢,怎么不见来拜?当然这只是秦泽心中按照前世的道德标准所想,而在这个时代,阶级存在还是让人难以逾越的,这人能让披甲人护卫,自然是有些地位的,哪会屈尊拜见秦泽,毕竟似秦泽这样的人,可都被高层阶级者称为黔首的存在。
而秦泽拜见对方,却并不是因为对方地位,乃是因为他年长秦泽不少,所以秦泽称其为长者,而并不是贵人,这也算是一种普遍的礼仪。
心中这般想,口中却是连称不敢。
那人又是感谢几句,这才自我介绍道:“鄙姓李,名颙……”
边上的李敢适时插言道:“我家主人乃是新任巴郡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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