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院子互相挨着,中间几座花园,又将他们隔成彼此独立的空间。
看来以后和大嫂吴氏,二嫂冯氏见面的机会不会少。
吴氏早晨敬茶时候粗看过一眼,倒是一副温婉娴静的样子。
至于那冯氏,颜宁就印象深刻了,那一脚可不是白绊的。
两人逛回携亦阁,已是正午了。
何家大门大户,除了初一十五,一家人并不在一起吃饭,都是各自解决。
饭桌上,颜宁发现个何燕珞的有趣之处。
他吃东西很斯文,不过任何东西,都只尝一口。
有个成语叫什么,浅尝辄止,用在何燕珞的吃法上,挺贴切。
他也就是没尝过饿肚子的滋味。
颜宁不管他,逛了一圈,体力消耗太多,饿的前胸贴后背。
这种斯斯文文的吃相,她也学不来。
不过她吃相并不难看,只是不拘小节罢了。
一碗饭落肚,对面何燕珞已经吃完了。
颜宁也进入半场休息。
宝福要来收碗筷,被何燕珞伸手挡住,对着颜宁笑的温柔和煦:“还吃吗?”
“歇会儿再吃点,你吃好了?”
“恩。”
何燕珞的饭都还没见底,剩了半碗。
颜宁见不得浪费粮食。
伸手捞过何燕珞的饭碗,在他吃惊的表情下,扒拉了一大口饭:“别浪费,粮食珍贵,一粥一饭来之不易。”
何燕珞的眼神之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颜宁并不在意这碗饭沾了何燕珞的口水,饿肚子的时候,饭店后门的馊水她有少吃吗,何况何燕珞吃饭斯文,饭里面干干净净,没有沾染一点汤水。
不知为何,她的吃相竟带着魔性的蛊惑,何燕珞本来已是吃饱了,却忍不住又有些饿起来。
颜宁抬头,正对上何燕珞微微吞口水的动作,并不明显,可她还是抓到了,她笑道:“你是不是还没吃饱啊,不然还给你?”
何燕珞面露微微窘色:“吃饱了,你吃吧,吃完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如果有的选,当然是做你了。
可你不让啊,所以,还是切实际一点吧:“我想看看我带来的嫁妆。”
何家再大,目前还不是她的,但是她自己带来的东西,那实实在在是属于她的,她得去确认一眼。
“娘没告诉你吗?”
“告诉我什么?”
“呵呵,东西入了库了。”
何燕珞轻笑一声,将眼前的菜,送到颜宁跟前,换走了她边上吃空的盘子。
这个动作倒是贴心,不过他本来就是个暖男,一天相处下来,颜宁早就确认过了。
“没有告诉我,入库了怎么了?就不是我的了?”颜宁想,她现在这张脸肯定特别财迷,忙稳住,人不能让别人看到弱点,尤其这还是她最大的弱点,“我是说,这些嫁妆里,很多对我意义非凡。”
潜台词:不是很多,是全部,全部,不是意义非凡,那是我的命啊,命啊。
何燕珞依旧是那副温润如玉的笑脸:“倒不是,记进咱们房的账本里了,只是库房不能随便进,你若是想要什么,你告诉宝福,宝福会去请示娘,帮你拿出来。”
钱倒还是自己的,就是变成了夫妻共同财产,这没关系,反正短时间内她也不会飞了何燕珞。
就是自己的钱,还得经过别人的手才能拿到,这就不爽了。
“你想拿什么吗?”何燕珞轻笑着问,“我去帮你拿。”
颜宁摆摆手,把财迷脸掩藏的很好:“暂时没有,那下午我能出去逛逛吗?”
何燕珞显的很抱歉:“宁儿,这恐怕不行,等到归宁之后,你想出街,我陪你。”
宁儿宁儿都叫的这么亲热了,这点事还不行。
算了,偌大一个嘉勇公府,都够颜宁转的了。
“那我下午没事做了。”她继续吃饭,扒拉光最后一粒米饭,心满意足的放下了饭碗,“吃撑了,你介意我打个嗝吗?”
何燕珞显然没想到,她居然会就此问他意见。
虽然他并不喜欢,深度的洁癖,让他对这种排气行为很是反感。
不过,他是温和体恤的人:“你不用为此征求我的意见,按着你喜欢吧。”
话音才落,“嗝”,一声巨响,还带着尾音,夹裹着浓浓的酸气扑面而来,何燕珞脸上在笑,可那笑显然的僵硬的不行,衣服底下的手臂上,到处都是鸡皮疙瘩。
颜宁眼底几分促狭,何燕珞再怎么掩饰,也没掩饰住他的不自在。
修养是真的好啊,如果颜宁不喜欢的事情,别人当着她面做,她能把人脑袋削飞了。
颜宁也不好过分,毕竟终极目标是等着美男投怀送抱,在此之前印象分太差了,只怕美男逃之夭夭。
“你不用管我了,我睡个午觉,你有事就去忙。”
说完,擦了下嘴,起身往里走屋,昨天何燕珞咳的要死,她没睡好,早晨早起去敬茶,上午又转的腿脚发酸,有必要休息一番。
推门而入,反身关门,饭厅里哪里还有何燕珞的影子,看来自己那个嗝,真把人吓跑了。
她也不在意,摇头痞笑一声:“什么洁癖,还不是惯的,要做我的男人,就得把这些坏习惯都改掉,来日方长,何燕珞,乖乖主动滚到姐碗里来,把你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东屋,书房。
何燕珞召了宝福进去,屋内椅子上,已经换下了一套衣服。
身上一袭湖蓝色银丝绣线的长锦袍,随着他的一举一动,如同水面上的波纹一样,光芒粼粼。
宝福伺候他许久,知道他换衣服的原因,对他一天换几套衣服都已经习以为常。
一言不发的拿了衣服往外走,走到门口,似乎想起了什么:“爷,早晨赌庄送来的账本,奴才给您放在暗阁里了。”
“知道了。”
宝福退了下去,何燕珞那张温柔和煦的脸上,不见了半分暖色。
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疏离,漆黑的双眸如同千年乌木一半深沉不见底,那眸光所到之处,都能染上一层霜色。
桌子上的笔架被拿了起来,下面桌面光洁如镜,然而却暗藏玄机。
对着一角用力按下,鸡蛋大一块原漆木板凹陷下去半指。
身后厚实的书架,从中间分了开来,书架后面,赫然一条地下通道,漆黑不知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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