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前方有危险,快逃。
叶以尘猛吸一口气,提腿欲逃之,脚未曾落地,只觉耳边一阵风吹过,自己的双脚便离地,浮于半空中。
“臭小子,敢掐你妹妹?最近训练少了?”
叶鸿飞一把拎起自己的儿子,浓密的剑眉下一双虎目瞪着他。
叶鸿飞乃大齐镇国大将军,如今又洽至中年,身材因常年操练士兵而挺拔健硕,宛若苍松,浑身的气势似骄阳,拎起一个十七岁的少年简直易如反掌。
“爹,你放我下来,府中有外人在,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这让我的威信何在!到时候丢的可是整个镇国将军府的脸!”
叶以尘不停地挥动着手,想要逃离父亲的掌控,奈何自己这一身本事都是父亲教的,如何能逃过?
叶鸿飞闻言,虎躯一怒,“谁敢!”
顿时扫了在场的人一眼,外人也就只有府中请来的大夫,谅他也不敢嚼他镇国将军府的舌根。
忽然被镇国大将军扫视到的大夫浑身一个哆嗦,抬手擦了擦汗,走到叶以卿的身旁,躬身道:
“叶小姐,让老夫替你诊诊脉。”
“谢谢大夫。”叶以卿点头示意,伸出自己的手,目光依旧落在父亲和兄长的身上,唇角含笑。
叶以尘瞥见妹妹那幸灾乐祸的表情,不甘地冷哼了一声,又继续向父亲求饶。
“爹,我真的没有欺负卿卿,我就是有这份心,也没这个胆啊!”
“你还有这份心?!”
“啊,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叶以尘欲哭无泪,想他叶以尘自出生以来,头衔便是镇国将军府大公子,三岁学文,五岁习武,七岁精通骑射,十一岁便跟着父亲上阵杀敌,十五岁荣忠武将军,官拜正四品。
这是何等的殊荣,何等的地位,让人何等的敬畏。
偏偏在这镇国将军府,自己的却毫无地位可言,人人皆知他敬畏自己的父亲,不,实际上他只畏比自己小三岁的妹妹,叶以卿。
只要她动动嘴,亲爹就给他揍得出门都没人认识他是谁!
“卿卿,你赶紧和爹说实话,我没有欺负你,若你不说,下次我出门便不带你了。”叶以尘十分可怜地向她求救。
妹妹,好歹我们也是血脉相连,血浓于水,你怎么忍心看着爹冤枉于我。
叶以尘心里两行泪,叶以卿却捂嘴笑嘻嘻。
叶鸿飞闻言,再次怒言:“好小子,你敢威胁你妹妹。”
“我……”
没有。
“嗯?”
叶以尘欲解释,却被父亲一个字给瞪了回去,只得乖乖往肚里咽气。
罢了,他早已习惯。
于是他决定采用迂回策略,一本正经地说:“爹,你放过我吧,以后没了我,谁来保护卿卿?除了您,谁会有我这般尽心?”
叶鸿飞拎着叶以尘后领口的手微微放松了一些,思量了片刻,将他放下。
“以后若是我不在了,定要保护好卿卿。”
叶以尘理了理褶皱的外衣,恢复日常玉树临风的模样,应了句:“谨遵父命。”
同时悄悄地向叶以卿递了个得意的眼色,逗得叶以卿顿时笑出声来。
正好大夫诊治完毕,起身对着叶鸿飞道:“大将军且放心,大小姐并无大碍,只需悉心调理七日便会痊愈。”
“杏儿,送大夫出去。”叶鸿飞抬手一挥,杏儿便领着大夫离开了。
“爹,无需担心,方才大夫不是说了七日便能痊愈吗?”叶以卿眉眼一弯,灿若阳光的笑容顿时让始终绷着脸的叶鸿飞缓了缓。
“悉心调理。”叶鸿飞特意提出大夫话中重点,坐在床边,替她掩了掩被子。
“知道了。”叶以卿撒娇式地再次扑进叶鸿飞的怀里,毛茸茸的腰带蹭了蹭,呢喃了一句,“爹,能见到你和哥哥真好。”
叶鸿飞身子疆了一下,猜想她是因为摔下马车,误以为险些丧命,方才有此一说。
只不过这丫头,摔了一次马车,却变得更加粘人了。
他将女儿从怀中拉开,语重心长地叮嘱道:“卿卿,你们的娘亲早早便离开了我,如今为父只剩下你与尘儿,我只盼你们兄妹两平安快乐一生,以后无论遇到何事,必要保证自己的安全,你可知道?”
“女儿知道。”叶以卿吸了吸鼻子,眼底发涩。
叶以尘觉得这气氛着实有些低沉,随手拿起桌上一道平安符,笑道:
“卿卿,这便是你为爹求的平安符?为何只有一道?为兄可要吃醋了。”
叶以尘将平安符递给叶鸿飞,而叶鸿飞则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笑得一脸慈祥。
“卿卿可是担心此次西征之行?”
“嗯,西溯虽为小国,士兵却很强大,从体魄而言,他们比大齐士兵有过之而不及,所以,我们只能智取。”叶以卿记得,上一世父亲便在与敌方对战中稍逊一筹,即使最后征服了西溯,也落下了病根。
原因便是在体力上吃了亏,输在了持久战上。
“你怎会知晓这些?”叶以尘微愣,一向只知玩乐的妹妹怎会关心起战事?
叶以卿心里咯噔一下,糟糕,忘了在父亲西征之前,她还只是一个整天一无是处的千金大小姐。
只是因父亲西征受伤,她才发愤图强。
该怎么解释?难道实话实说?
不行,万万不行。
不然以他们担心我的程度,定会以为我摔坏了脑子。
于是她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我前两日在书房中翻阅一本实录,上面有提到西溯以麦食为主,麦食亦强身健体,故有此推测。”
叶以尘和父亲叶鸿飞对视一眼,半信半疑。
“你的想法倒是与瑞王不谋而合。”叶以尘坐下抿了一口茶,忽然忆起前两日与好友相聚时,瑞王也提了这么一句。
瑞王?
叶以卿瞳孔一缩,目光变得深邃起来,眼底氤氲着雾气,似泣似喜。
瑞王北宫珩!
那个前世被她所负之人。
前世,为救坠入冰湖的她,而身染寒疾之人,为稳保她皇后之位而交出虎符,任北宫烨欺辱之人。
她一直以为,北宫珩曾经心悦于她,不过是兄妹之情。
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才知道北宫珩,爱惨了自己。
“卿卿,怎么了?”叶鸿飞望着陷入沉思的女儿,柔声询问了一句。
叶以卿的思绪迅速被拉回,抬头望着父亲与兄长,一脸坚定地说:
“爹,我想一个月后随你和哥哥一同出征。”
因为上一世,北宫珩自请跟随她父亲西征,却在最后一战中受了箭伤。
北宫珩,重来一世,换我来守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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