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哪个村民被土匪追杀出院落，吵醒了沉睡的其他村民，村民们杂乱无章拿着顺手的工具去抵挡土匪坚韧的钢刀。
但是土匪们像砍西瓜似的屠杀，不管妇孺稚童，还是老人壮年，手下没有一个心慈手软的人。
突然，一个彪形大汉喊住了杀得起劲的土匪，满脸凶狠的喊道：“把这些人全部绑起来，还有尸体也全部拖过来。”
“老大这是要做啥呀，直接杀了不就没事了，哪用得这般麻烦。”那个瘦小的男子凑到土匪头子面前问道。
土匪头子用刀背狠狠打了矮个子男子一下，眼神凶狠道：“胡三，奶奶个熊，老子叫你去就去，少在这边咧咧的，不想要命了，是吧！”
胡三一听，赶紧吩咐手下的人去将尸体全部搬过来，还搬了一张凳子麻利殷勤的让土匪头子坐在那里。
噼里啪啦燃着火的靶子发出的响声，一下一下的敲击在周遭村民心里，村民面前尸体越来越密集，他们脸上的神情越加惊恐。
无声的夜晚压抑着这群老实巴交的农民，有些没见过这种世面的村民已经神智失常，有些更是吓尿了裤裆。
土匪们兴奋看着这些惊恐失色的村民，情绪越发高昂，土匪头子毒莽很好奇的看着人群里经不起折腾的老骨头。
他们的神情有些期待的看着一个方向，那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子，脸上有层皮披在骨头上，在这肃杀的空间里，显得有些恐怖。
那个老太婆没有搭理周遭任何人，只是目光平静麻木的盯着毒莽，那眼神有高高在上的讽刺。
毒莽感觉又回到了自己当狗的那段时光，周遭全部是自认为高贵的人，现在居然在一个农村老婆子的身上看到，他不由恼羞成怒。
对旁边一个土匪喊道：“你来，将这个老婆子的眼睛挖了。”
被点到的土匪正准备下手，毒莽又一脚踹开那个土匪，自己动手去挖，林神婆感觉到眼眶一股锥心刺骨的痛感。
鹤皮的脸上瞬间只剩两个血隆隆的大窟窿，夜晚的凉风吹动着火把快速的燃烧，周边老者惊恐失色的神情印着她唇角的诡笑。
周围土匪的手臂上起了一层消散不了的鸡皮疙瘩，毒莽吓了一跳，连忙转过头不去看林神婆嘴角的诡笑。
可他一想，自己是杀人如麻，刀口上舔血的土匪，什么样稀奇古怪的事情没见过，现在居然会怕一个马上要入土的老太婆。
这传出去江湖的人和手下的兄弟会怎样服自己，到时候怎么行走江湖。
他马上又转回头，手里拿着的猎豹刀向林神婆快速的砍去，可是林神婆躲过了这个致命武器，毒莽不信邪，又连砍了数刀，刀刀落空，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诡异的老太婆。
已经将尸体搬完的土匪提着自己的武器严守着周边每个角落，防止村民突然反抗，四周惊恐不安的气息压抑着林神婆和毒莽。
毒莽睁着他那双铜铃大眼，倒竖着横眉，穷凶极恶的瞪着眼前的老太婆，可只能看到满脸的血窟窿。
林神婆扯着嘴唇，阴森森道：“眼睛挖的爽吗？你就如那臭水沟的蛆虫，永远只能被人瞧不起，你最爱的事情不就是挖人的眼睛吗。”
毒莽脸色阴沉问道：“你怎么知道，一个乡村老妇居然会知道江湖上的事，看来你有几把刷子，你可敢报上名来？”
林神婆却没有搭理他，只是对着每个土匪说着他们生平最爱干的事，周遭诡异的氛围如钟鼓敲打在这些土匪心里，毒莽清楚的知道这个老太婆就是这个村子最怪异的地方。
你们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浑身无力，眼前犯晕，恶心的想吐，你们眼前的那些人就是来报仇的。
熊三，你看你强奸的女人，是不是都在看着你呢，你看那个穿大红色喜服的女人，是你从小就喜欢的姑娘荷蕊。
她穿着红衣服是不是特别好看，特别刺你的眼睛，你觉得她笑得特别好看，娇羞的容颜确是对别人笑的。
你当时喝醉酒，绑了新郎官，当着他的面强奸了你喜欢的姑娘，并灭杀了他们一家人，你说你是不是该给新娘子赔罪呀，你只要轻轻过去荷蕊就原谅你了，她就会马上当你的新娘。
熊三呆木木的看着眼前穿红嫁衣的新娘，离荷蕊越来越近，她也越来越引诱熊三沉沦在自己的梦中。
诡异的空间里只有林神婆阴沉沉的低喃声，毒莽浑身酸软的躺在地上，看着林神婆一步步诱着熊三向猎豹刀扑去。
漆黑的夜，诡异的火光，月色已藏在乌云后面，呼啸着夜晚的寒风吹透了在场的每一个心里。
伴随着沙沙的落叶声，和着林神婆诡异麻木的音调，他们看着熊三一步步走向生命的终点，熊三的表情有丝最后对生存的挣扎，也随着他的失去的生命归于尘土。
随着熊三的死去，周围土匪的神色更加惶恐惊慌，在旁边被吓得神色慌乱害怕的村民脸色逐渐好转。
但他们发现自己浑身无力身体酸软，在村民这一群人里，有一个颤巍巍的白发老者焦急的不停看向林神婆。
他那褶皱的嘴角无力张合了几次，都没有发出声音，艰难的用手揉着自己的喉咙，但还是无声，他好似又回到了几十年前那个恐怖的祠堂里。
现在的林神婆没有那时压倒他们的恐惧，可散发在空气里不安的气氛还是不停传入老者的胸膛背脊。
这个时候的林神婆哪怕身躯佝偻，似他一般颤颤巍巍，身形矮小，可老者的心中就是信任她，就像几十年前一样，如天杀神般灭尽土匪，保他们平安。
老者见自己说不出话来，巡视了一周，发现村民们和他的状态一模一样，回过思绪，瞅见土匪头子穷凶极恶的眼神，一股凶煞之气直压心底，颤巍巍移开惊慌浑浊的眼睛。
而林神婆阴森森的声音也在这方天地里响起，似在耳边呢喃，又似隔座大山般遥远。
“小草，你敢拿刀吗？”石草的神思好似没有注意眼前的场景，神思恍惚而不能自主，林神婆那虚无缥缈又阴森低沉的嗓音。
穿过时间的界限，如一把利刃清晰的传入她的耳边，她没有回答林神婆的话，只是收回自己的思绪，皱了下不曾舒展的眉头。
有一种早熟的滋味映入眼帘，她轻轻拨开将她护在村民中间的村妇们。
脸色平静的来到毒莽面前，静静感受着空气的血腥味，那熊三身上的血迹好似让她回到了昨天，红色真的好美，若全部都会红色，会不会更美。
抬起期待的眼神，诡异的望着在她面前冷气森森的刀刃，轻轻扳开毒莽的手，天真乖巧的对毒莽说道：“你看着我杀他们，好不好。”
毒莽浑身酸软无力，神思恍惚，看着面前诡异的小童轻轻拿走他手里随他杀遍大江南北的刀刃，心里涌起一阵阵胆破心惊。
特别是那小童乖巧诡异的话语，就似那勾魂使者般骇人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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