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凡？
认识的人？
唐笑？怎么是她？
难道说……
“我就是疯了！”苏慕凡努力控制自己的怒气不爆发，发红的眼睛狠狠盯着面前消瘦的唐笑。
他的拳头还死死地攥着，感到指甲都要渗到皮肤里，但松不开手，还想打上去。
打到唐笑的手从那个男人身上移开。
她在心疼那个人。
凭什么？这就是这些年里她找的男朋友吗？
男朋友。
这个想法刺痛了他的心。
他求而不得的身份。
“抱歉，唐笑。慕凡喝多了，你们别生气。”李霖眼疾手快扶住颤微微的苏慕凡。
“先去医院看看吧，医药费我来。”李霖对着气红脸的唐笑说，“是我们的错，对不起。”
站在景歌门口欢送的经理立马会意，叫身边的服务生开来一辆车。
车子停在了唐笑的身边。
唐笑不打算搭理苏慕凡，扶着身边的男人，说：“阿哲，我们走。”
被叫做阿哲的男人伤得不轻，鼻头流血，嘴角也有些开裂。他捂着脸，跟着唐笑，坐进车里。
苏慕凡并不打算放过他，死死盯着车窗，车窗里的唐笑正在擦拭阿哲脸上的血，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他。阿哲皱着脸，任由她检查，眼睛稍稍朝上，瞥了一眼苏慕凡。
“疼，轻点。”阿哲的眼睛看着苏慕凡，委屈地对唐笑抱怨。
他在挑衅！
苏慕凡的拳头又攥起，想要再去挥手，车子已经缓缓驶出。
唐笑忍住不去看向车后，低头对阿哲道歉：“对不起。”
阿哲的头靠在椅背上，鼻子里塞着两坨纸巾，瓮声瓮气地讲：“我也算是见识到了传说中的苏慕凡。”
唐笑有些疲惫，心里五味杂陈。
从医院回来后，她一夜没有合眼，躺在沙发上，会想与苏慕凡的重逢。
刚见面，他说不认识自己，然后又在办公室吻了她。
他是心里还有自己吗？
一周来，他明显不过的熟视无睹，视而不见，已经让她放弃了幻想。
他对着阿哲大打出手，是吃醋误会什么，还是单纯只是喝醉酒？
事情越来越复杂，唐笑不想再去想了。她认识的苏慕凡是个简单的人，或许，都是自己想多了。
十年，大家都变了。
回不去的，是过去，走不到的，是未来。
苏慕凡啊，你是我心头的一根刺，留着它会疼，拔掉它会心碎。
几个小时后，唐笑一脸倦容，黑眼圈浓得化不开，赶去上班。
她挤进满是人的电梯轿厢，靠在角落里，闭目养神。
“苏总好。”身边人突然问好，唐笑掀开眼帘，看见苏慕凡戴着墨镜走进来。
辞职吧。
这个念头又冒了出来。
辞职信早就准备好了，放在办公室的抽屉里，她只是不想太过矫情的离开，让人觉得她在逃避。
电梯升到行政办楼层，员工都出去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我要辞职。”这句话迫不及待地冲了出来。
苏慕凡听见她的声音，感觉手上的伤又疼了，不对，是心又疼了。
“好。”他扶了一下墨镜，回应道。声音嘶哑，昨晚回家后，他又喝了不少。
想走的人留不住，又何苦为难彼此。
唐笑的心空落落，对他的不挽留感到难过。情理之中，但就是难过。
她先下电梯，走到办公室。昨天收拾好的东西还在纸盒里，没有来得及拿出，现在却要直接带走。
办公室里的人都在忙碌，李霖也早早就到了，在电脑前正襟危坐，严肃地看着电脑屏幕。
唐笑推门进去，说：“李总，我有点事情想和您谈谈。”
“唐笑啊，快点。景天御城的新一期策划案帮我找一下，打印出来。一会我开会要用。”李霖推推眼镜，他在上班时总是戴着眼镜，保持公事公办的态度。
然后，他见唐笑没有动，又问了一句：“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唐笑看他紧绷的面色，按下即辞的冲动，转而说，“不急，我先准备资料。”
昨晚没睡好，她把策划会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居然只想着要赶紧辞职。
等到下班再说吧。
策划会后还有一场总裁办的例会，由总裁助理负责，左霄第一次准备，有些力不从心，便来请唐笑帮忙。
唐笑没有推脱，帮着一起准备会议室。
隔壁的会议间里，有若有似无的说话声传出来，让唐笑有些心猿意马。
会议室里的苏慕凡同样不好受，一直在想她是不是已经提了离职，是不是想要立刻就走？
终于熬到散会，苏慕凡还是思绪难安。
昨天的那个阿哲，和唐笑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些年里，都是他陪在唐笑身边吗？看上去，年纪很小啊。
那一拳，把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暴露了。
我有多想你，唐笑，你根本就不知道。
李霖催他转场继续开会，苏慕凡揉了揉发烫的太阳穴，换去隔壁的会议室。
在门口，他看见了正在教左霄的唐笑，有些惊讶。
“怎么还没有走？”苏慕凡真想咬自己的舌头，这句话的语气太差了，像是在嘲讽。
唐笑气馁，她低着头，小声说：“我还没和李总说。”
李霖早就心知肚明，玩味地看着眼前两人：“什么事情？还没和我说？”
唐笑不吱声。
苏慕凡双手插进裤子口袋，看了看李霖，又看向唐笑：“她想辞职，我已经同意了。”
“我不同意。”李霖想都没想，“她是我的助理，走了我怎么办？再说，辞职也得交接，哪有那么快的？”
不同意？
唐笑的脸上浮上一抹绯红，有些尴尬，李总那么一说，摆明在拆苏慕凡的台，是故意的吗？
苏慕凡的脸色微变，强装不在乎，不屑地说：“你的助理，随你。”
李霖又一本正经地说了一遍：“唐笑，你的辞职，我不批。”
“李总。”唐笑还想要争取，她真的不想留在这里了。
李霖跟着苏慕凡一同进了会议室，辞职这件事情，就被无情地挡在了门外。
这一天过的特别漫长，唐笑都没有机会等到李霖空下来。
只好等着他下班。
她慢条斯理地收拾桌子，堆积如山的文件，看上去又得是个不眠之夜。公私分明，还是得保证。即便要走，手头工作不能放松。她也不是初出茅庐，毕竟之前还是总裁助理呢。
华灯初上，唐笑还在等李霖。
辞职信摆在他的办公室里。
但李霖一致没有出现。
在顶层的总裁办公室，李霖躺在待客的三人皮质沙发上，对面办公桌上埋头文件的苏慕凡并没有搭理他。只是这一份文件，已经快一个小时没有翻页了。
“就是她吧。”李霖先沉不住气了。
苏慕凡知道他在说什么，本能地想躲避问话。
“你怎么还不回去？”苏慕凡说。
“我那小助理，还在办公室等着和我辞职呢。你说我同不同意？”他身子往前探探，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哎呀，我忘记了，你早就同意了。打了人家男朋友呢，还砸了人家的饭碗。”
这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阵势。
“男朋友？”苏慕凡成功地被挑起了怒火，压低声音说：“你确定？”
“不确定，你可以去问问。”李霖的胆子也变大了。
两个人绝对有故事，还不是一般的故事，不然，怎么让一向冷静的苏大总裁一而再，再而三的乱了方寸。
嚯——
苏慕凡推开扶手椅，站起身，往外走，头也不回。
“你去哪里？”李霖在身后追问。
“我去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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