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若昊不是你的靠山,他会吞了你。”
“于我而言,韩家是我的一切,我心甘情愿,况且,他也没这个本事。”
摇头苦笑,骆易手心火烫,恨不得将手机捏碎,“君亭,有时候我很喜欢你这份狂妄,但现在根本不是讲个性的时侯,如果你想力揽狂澜,我可以帮你!为什么不让我来帮你?”
“抱歉,我不需要。”
干净利落,韩君亭挂了电话,并把他拉进了黑名单。
她承认,她是动摇了。
五千万回得来,她确实可以不必当那个代孕妈妈,不必把肚子借给那个讨厌的人。
可韩家……依然在风雨飘摇之中。
她一向觉得自己很会选,也很能吃苦,可是谁不渴求温暖的感情,谁不想嫁一个优质帅哥?晏若昊,呵,算了,这不是个人渣,就算她运气!
她的脸发烫,懵懵懂懂走到窗边,双手撑在窗檐上,开始没注意看,后面发现几乎可以照出影子的镜面里,隐约飘出一点点红星。
好半响,她才发觉那是烟头的火星。
顿时,她挺直了背,凝视着远处面目冷峻的高大男人,棕黄色的风衣衬得那人几乎要飞走,狂风猎猎,他一动不动站在雨里,犹如雕塑。
骆易。
他竟然站在铁门外!就在刚刚在电话的时候,他居然一直站在那里,对视着她房间的窗口。
五分钟后,佣人出去,表面是送伞,其实是含蓄赶人,“实在对不起,骆先生,您这样站着,二小姐会怪我们的,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骆易毫不介意名贵的衣服上沾满湿意,弹掉了手里的烟头,“我怎么会让你们为难,君亭现在落入了陷阱,她不是看不清,只是不想承认。”
“骆先生,你又是何必呢?”佣人无奈,谁都知道韩君亭说一不二,她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
“她不相信我。”
喃喃地,忽而苦笑,雨水打在他脸上,衬得脸颊冰冷,“我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只是想让她快乐一点……好了,我要走了,你转告她,只要两天,我一定拿到她想要的消息。”
又看了窗口一眼,他高大的身影在雨里几乎溶入,语气淡定而蛊惑人心,“请她再等一等。”
最后,佣人拿回伞,芳姨站在客厅里等,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骆先生开车走了。”
芳姨沉默片刻,看着伞叹了口气,“现在韩家这个样,他能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如果骆易真心无情,一开始根本就不用过来,他不露面,韩家也怪不到他头上,“他有没说什么?”
佣人原样复述了一遍,“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二小姐压根不想见他,又怎么会等他什么?”
“好了我知道了。”
入夜的韩家,关灯之后,显得格外寂静。
忙完一切的芳姨回到房间,她无心睡眠,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终于忍不住打了个电话,当男人的声音出现在耳边时,才突然惊醒似的,紧张地说了一句,“骆先生刚刚过来了。”
那头询问,“他都做了什么。”
“二小姐不肯见他,他让二小姐再等他两天,具体什么事,我不清楚。”
“骆易。”那头轻笑,“有点意思。”
“晏先生……”
芳姨用力抑制呼吸,端庄秀美的脸庞扯出苦笑,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卑鄙,韩君亭那么信任她,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给她,可她却为了自己的私心,早已经被晏若昊收买,“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她……”
那头轻笑出声,每个喉腔里发出的颤声,都挑动着每个女人的神经,“你放心,我怎么会伤害她?”
不管初衷如何,以后,韩君亭都是他未来儿子的妈。
该给的,他一样都不会少,“我爱她还来不及呢。”
爱,会是这样费尽心机,不择手段?
芳姨就是想欺骗自己,也觉得异常困难,“韩先生那里,似乎睡得太久了。”
“你不用管这些。”晏若昊的语气淡而优雅,他玩转着手里的钥匙,黑夜之中站在冷寂的雨中,正因为这件事准备出门。
锐利的目光朝着某处,肩头被雨水泅湿了一大片,眉梢隐含阴怒,“我答应过你会保证他的完好,只要你跟我在协议期内,根本不用担心。”
“可是……”
“如果你不信我,一开始就不用接受条件。”
芳姨到底怯弱,不敢再问,只好沉默下来。
她知道,她只有答应的权利,而没有询问的资格。
晏若昊,实在太会掐住人心的软弱了……
转而,男人的声线透着亲切,“你放心,芳姨,咱们都认识多少年了,如果我想做点什么,你觉得能拦得住我吗?”
芳姨隐约想到过去,有点震惊,她不觉得晏若昊还能记得他,可他的语气,似乎真的把她记到了脑海深处,真是不可思议,“你什么意思?”
“今天晚上,我吃到你做的糕点了。”
借韩君亭的光,晏若昊勾了那么一点过去的回忆,“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吃,当年韩姨给我的时候,我一直把味道记到了现在。”
他记得!
他竟然记得!
芳姨顿时有了一个极为大胆的猜想。
晏若昊从头到尾都知道韩君亭不是韩先生的女儿!
他为什么不介意?
这样,他还愿意娶韩君亭?
“当年,当年我……”她一句话说了半天,实在是出不来,还是男人体贴地替她继续,“不用怕,韩君亭的身世,我会替你保密。”
保密……
既然晏若昊这么说,她只能选择相信,要不然,韩先生不会放过她。
毕竟在知情人眼里,她才是最大的漏洞,韩先生一直千叮咛万嘱咐,绝不能让韩君亭知道身世的秘密。
为了这,他才逼着韩太太把君亭当亲生女儿待,可惜,他的一片好心,却让韩太太产生了逆反的心理,下意识认为韩君亭是他外面生的女儿。
误会之下,韩君亭成了最大的BUG。
而她什么都知道,却一个字也不敢说。
晏若昊很满意得到答覆,他切断了电话,钻进车里,一溜烟到了疗养院。
这个时间点,值班的医生都在休息,他轻巧地从走廊里穿过,末尾的办公室里,焦急等待的人已经洒了一地的烟头,宽敞的空间里薰得呛人。
晏若昊侧身,门开了一条缝。
灯光下,罗医生困兽般的模样尽入眼底,他桀骜地挑眉,“罗医生?”
“晏大少,您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