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要来接她?
想跟她培养感情?
不太可能,他是东宫太子殿下,不用跟任何女人培养感情,女人对他来说是最容易得到的。
冉慕彤纳闷了一下午,不方便随便找个婢问子,现下也不方便往娘亲院子里跑,她现在是她妹妹冉晴紫,明天都要跟太子殿下出门了,当然是一门心思翻找最漂亮的衣裙,备齐最勾人的香粉。
她耐心等到晚上,借口没有体面的首饰,找娘亲要陪嫁的嫁妆,刚进娘亲院子里就嚷嚷要吃宵夜,打发婢子们去张罗,之后才在肖婵娟那打听到为什么。
皇后娘娘,也就是她未来的母后,得知她出门两月今天回相府,赐了十匹衣料给她,让荣华下朝后就给她送来。
未来母后如此抬举她,怜爱她,她明天就要跟荣华进宫谢恩去。
这是最基本的礼数,满相府只有她在乡下呆十二年,才会忘了还有谢恩这一出。
依着她妹妹的做派,明天病得走不动爬也要爬上荣华的车驾。
她一点不想去也不能不去。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沐浴梳妆,闹得整个相府都知道她要跟太子殿下一起进宫。肖婵娟拨了贴身婢子阿福来伺候她,听阿福说,陈艳娇一脸酸相,酸得水都喝不下。
她哼哼小鼻子,以后有够陈艳娇酸的,刚开了个头而已。
荣华准时来接她,她往马车里一坐,不等荣华发话就故意催促车夫:“走吧,快点,我等不及要见皇后娘娘。”
荣华没有理她,向车夫点了下头,车夫会意,提缰醒马,“驾。”
她都琢磨好,准备故意惹他烦,烦得他不想带她进宫,她就能早点回相府陪着娘亲,不让陈艳娇有机会撒野。
她就带点小委屈埋怨荣华,“这般独处殿下都不理我,以后的日子那么长,我还有什么盼头?独守空房以泪洗面罢了。”
荣华微微抬了下眼,但不是看她的脸,而是看她手背上的紫色四瓣花,略略停顿,目光就投出了车窗外。
她一不做二不休,偎上他肩头,“数不清的女子思慕着殿下,但我一定是最最最思慕殿下的,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化成灰也要洒在殿下每天都会走过的路上。”
他厌恶之极地推开她,说的每一个都冰冷带锋,锐利地扎进她耳朵:“别一副下贱的样子,就像你父亲的那位贱妾。”
她这才装出勉强收敛了几分的样子,挪到一边坐好。
很快,马车在宫门口停下,荣华先下车,眼里的厌恶随着他下车的动作收起,只剩下高不可攀的冷漠,一袭赤红的华袍,耀眼夺目,宫门的侍卫却又没有一个敢直视。
直视就是逾越冒犯。
荣华理理衣袍要走,她偏偏挤出嗲声嗲气的声音,“殿下,坐久了我的脚有些麻。”
他听之不理,自有宫奴扶她下车,她一下车又玩起了新的花样,“殿下,我真的走不动,站直了脚更麻,要不殿下背我一程吧。”
宫门侍卫听愣了,未来太太太…太子妃刚才说了什么?
宫奴跪了一地,要背也是他们来背,岂能让太子殿做下人做的事,太子妃实在是太大胆了。
她又越发娇弱似轻风一吹就要倒,蹒跚小碎步往他面前一靠,“殿下心疼心疼我好不好?我随娘亲往返两个多月的路程,颠簸得我都快散架了,今儿又坐马车,何止脚麻,混身骨头都疼。”
他只是微垂目光吩咐跪地的宫奴,“送二小姐回相府。”
她偷着乐,一会打发走宫奴,给娘亲买好吃的点心回去。
可是他又说:“宣太医去相府为二小姐诊治,诊治不好就滚出皇都。”
“……”
她默默退开两步,她不是怕他,而是不能祸害无辜,说:“到了宫门口都不去向圣上和皇后娘娘和请安,已是我不是,再宣太医惊动圣上和皇后娘娘,我只有在这里长跪不起,以赎我的不肖之罪。”
她说完就往地上跪,荣华一个目色递给身边的抱剑的少年侍卫。
此少年只有十六七岁,名唤逐风,但已经跟在荣华身边十年了,收到目色就明白了其中意思,马上上前扶住冉慕彤,“属下替殿下送二小姐回府,二小姐不愿惊动圣上和皇后娘娘,属下就去请皇都里最好的大夫为二小姐姐诊治。”
她弱弱行礼,“多谢殿下关怀。”
十几个宫奴抬来东宫步辇,荣华漠然转身,坐上步辇走人。
她不用进宫了,但也给娘亲买不成点心,做戏要做全套,回相府装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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