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伤不止手臂,可手臂是最严重的。这会儿已经起了几个水泡。水的冲力太大,让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现在知道疼了?”
走路还敢出神,简直是活该!
权厉不知道自己的怒气从何而来,可看到她这身狼狈的模样,还有那红肿的手臂,就有种想捏碎她手腕的冲动。
“我……”本来就知道疼好么?
她有些委屈地撇撇嘴,却见权厉扯出洗手台旁边的纸巾给她擦拭身上的汤渍。原本岑染还有些受宠若惊的,可在感受到他那不熟练的动作带来的痛楚时,她只想不顾形象地哇哇大叫。
“权少,还是我自己来吧。”岑染握住权厉的手,想要阻止他粗暴的动作。
“放开!”权厉想做的事情,就没人能打断他。
在他凌厉的目光之下,岑染只能非常不舍地收回了手。
权厉是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少爷,伺候过人?他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道,给岑染擦汤渍的时候甚至弄破了烫伤起的水泡。
“怎么破了?”权少看着破了的水泡也是一愣,狐疑地看着岑染的手臂。
岑染已经痛得不想说话了,眼里闪烁着委屈的光芒,真有几分欲哭无泪的感觉。
可权厉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她想破口大骂。
“这水泡,也太脆弱了!”
脆弱你妹啊,这分明是你太粗鲁了好不好?岑染嘴角一抽。她这痛都白受了,人家根本不觉得自己手重,而是你自己太娇弱!
而正在她想反驳的时候,门外传来一个男音:
“奇怪,我刚才明明看见染染了。”
阿遥!岑染一愣,没想到自己想躲,还是被阿遥给撞见了。
“楚遥,你看错了吧。我们只是碰巧遇见了一起吃个饭而已,又不是约会,你干嘛搞得像做贼心虚似的?”又是一个熟悉的女音。
“不可能,背影会看错,可染染的声音,我不会听错。”
“染染怎么可能一个人来这里,她……”
女声还想说什么,又顿住了。
“那你先出去,我去洗个手。”
“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一听脚步声传来,岑染想也没想拉着权厉就往一个厕所隔间里走去,还迅速反手关上了门。
等她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才发现权厉阴鸷的目光紧紧地锁着她。
“你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虽然他们在最里面,可为了避免被楚遥听到,岑染还是压低了声音。
她一脸不解地看着权厉,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
“故意摔倒打翻那一碗汤!”
权厉的声音很冷,看她的目光也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她故意做这一切,不惜让自己被烫伤,都是因为外面那个男人!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卷翘的长睫动了动,岑染脸色一白,却明显不想承认。
没错,她是故意踩滑打翻那碗汤的。自以为无人能察觉,也能巧妙地避开阿遥,却没想到被眼前人一语道破。
她耳根有些发烫,这是被人猜中了心思的难堪。
“他是你男朋友?”俊美的五官散发着冰冷的气息,男人凛冽的目光仿佛能穿过她的身体直接看到她的心里去。
一想到她不惜让自己烫伤,就是为了不被那个男人发现,权厉心里就一阵不爽。
这个女人,现在不过是他的玩物而已,有什么资格与别人谈恋爱?
“嗯。”感受到权厉浑身散发出来的怒气,岑染愈发小心翼翼。
没有哪个男人受得了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虽然他们今天才达成协议,可自己毕竟是有男朋友的。
可阿遥,她真的要就此放弃阿遥了吗?
“你不想让他发现我们的关系?”
“嗯。”她微仰着头看他,在他冰冷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眼里的隐忍和妥协。
“呵……”权厉轻笑,手却如同恶魔般掐住了岑染的脖子,“女人,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我……我没有。”恐惧犹如凶猛的洪水溢满了她的身体,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不论是他掐住自己脖子的手,还是他此时冷酷无情的眼神。
“你只是卖身给我的情妇,一个玩物而已,你的身体,是属于我的。你现在为了别的男人竟然敢糟蹋它,你说,我到底该怎么惩罚你呢?”
权厉掐住她脖子的手越收越紧,他把她推到门后,整个人也欺了上去,鼻尖抵着她的鼻尖,阴冷的目光锁住她涣散的双瞳。
灼热的气息夹杂着浓浓的怒意喷洒在岑染脸上,她被掐住脖子呼吸困难,苍白的小脸变得通红,眼睛也疼得厉害。
“你,你先放开我。”岑染用力去扯他的手,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掐死她的!
“如果你想就这样杀了我,请记得兑现承诺。”艰难地说完这句话,岑染只觉得再也无法呼吸。
她不想向眼前这个暴虐的男人求饶,只希望他能兑现承诺,那一百万如今就是爸爸的救命钱!
“你长得丑,想得倒挺美!”
在听到“死”字的时候,权厉终于回过神来。一下子松开手,不屑地冷嗤。
这个女人想用这么便宜的方法就得到那一百万,简直是做梦!
“咳,咳咳……”
没想到自己会死里逃生,岑染靠在门上,拍着自己的胸口大咳起来,连眼泪都咳出来了。
她双目泛红,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看着眼前人,真的像在看一个恶魔。雪白的脖颈上几道鲜红的指印,看起来格外醒目。
还好阿遥只是洗了个手就离开了,否则,她不敢保证这么大的动静能够瞒住他。
“别一副要死要活的表情。”见岑染恐惧地看着自己,权厉不耐地睨她。
岑染被他一说,倒是镇定了不少。
看着他,目光清澈而坚韧:
“权少,我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可他毕竟是我交往多年的男朋友……”
她的话还没说完,权厉再次抬手,这次没掐脖子,而是捏住了她的下巴。
“交往多年?嗯?”
“我们是青梅竹马。”她和阿遥,虽然不算早恋,可这些年在一起都是水到渠成。一直以为,这种状态会持续一辈子,可没想到,如今出了这样的变故。
岑染眸子里闪过一抹黯色,如果她家没有破产,是不是就可以和阿遥走到最后?
她不但不会成为他的拖累,还可以成为他继承楚家的一大助力!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岑染自嘲地牵起唇角。
“在我面前,你还敢想着那个男人!”
权厉眸色一凝,唇已经狠狠地压了上去。他是彻底被激怒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刚才“交往多年”那四个字,还是岑染在自己面前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