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动过的米饭,小丫头是怎么在严婆子的眼皮子底下藏起来的?
舒颜呵呵一笑,“山人自有妙计!小舅舅,你快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姐姐我为了圣诞节派对苦练了几个月魔术我会说吗?
穿这种长袖长裙的宽大衣裳,藏几碗饭简直不要太简单!
看着只比自己大两个月,却比自己还要矮大半个头的小舅舅,舒颜不自觉地就拿他当成一个需要她保护的小孩子,因此便自然地想照顾他。
颜臻玉却小声道:“给我姐吃吧。”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舒颜笑了笑,“我给娘留了,这是给你的,我自己也有,你快吃吧。”
舒颜这个时候把饭拿出来,也是有讲究的。
严婆子肯定站在正房的窗户边上监视厨房,如果他俩进了厨房半晌没动静,肯定会把严婆子招来,现在碗已经洗完了,接下来是午休了,严婆子就不会再监视了。
颜臻玉再三确认之后,才快速地将饭吃了,洗干净碗,晾在厨房里。
中午日头毒,农人们也都在家休息,舒颜跟颜氏两个并肩躺在木板床上,颜氏小声地叮嘱她,“以后可别再偷偷藏饭了,被你奶发现,可就不是一顿板子能作罢的。还有,别跟你奶犟嘴了,你要知道,百善孝为先,不管怎样,她都是你奶,即便她没道理,你顶撞她,就是错了……”
这种观点舒颜心里可一点都不赞同,不过表面上还是含糊地点了点头,在颜氏的念叨声中沉沉睡去。
颜氏叹了口气,都怪她没本事,若是能先生个儿子,再生个女儿,颜儿就不会被婆婆这般厌恶了。
小睡了半个时辰,舒颜和颜氏就起来了,先将猪草切好,放在锅上,煮成臊子,将后院的猪喂了。
忙完了,颜氏趁着光亮,开始绣花,舒颜就帮着分线。
颜氏一面绣花、一面教女儿,舒颜本着技多不压身的想法,也仔细认真的学。
颜氏绣的荷包不错,赶集的时候能拿去换钱,不过这些钱,最后一个子儿不剩,都得进严婆子的腰包,然后,拿去供舒适和舒老爷子读书。
舒老爷子念了一辈子书,连个童生试都没考过,却以读书人自居,从来不下地干活,好不容易前几天担心地里的庄稼,去山上梯田看一眼,还扭了脚。
舒适倒是考上了童生,准备今年考秀才,再过一个月就要进考场了,不知准备得怎么样。
舒颜突然叹了口气,颜氏赶忙问,“怎么了?”
“我是想,等大哥考上了秀才,只怕每个月要的银子就更多了。娘,咱们这么辛辛苦苦赚的银子,都给他们花用了,我不甘心!”
舒颜刚才想了几个赚钱的点子,可一想到赚回来的钱,会被严婆子收走,就一点劲都提不起来了。
颜氏噗嗤笑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呢?等适儿考上了举人,就可以谋个好差事,自然能提携家人了。”
舒颜冷嗤:“他那么自私的人会提携家人吗?顶多照顾一下大伯和大伯娘,还不一定。”
“你这孩子!”颜氏想斥责女儿几句,可也知道女儿说的是事实,话到嘴边,就变成,“这话可千万不要在你爷爷奶奶、大伯他们面前说。”
“我知道的。”舒颜点了点头。
颜氏总觉得女儿今天有点怪怪的,火气似乎特别大,是遇了什么事吗?
突然想到舒宁说的那句话,颜氏就紧张地问道:“颜儿,你上午干嘛去了?”
舒颜抬头看向颜氏,一字一顿地道:“巫师要村里出一名童女祭祀河神,村里人凑了十两银子,奶奶就把我送去当祭品,换银子了。”
颜氏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勉强缓过这口气之后,便一把抱住舒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的颜儿……你怎么那么命苦啊……都是……都是娘没用啊……”
她真没想到,婆婆竟然会送女儿去死!而且全家人都知道,就瞒着她!
若是她早知道了,拼死也要护着女儿啊,拿自己的命祭河神都可以啊!
舒颜的心里也很难受,眼眶酸酸的,泪水不自觉地就流了下来,在心里道:你的颜儿已经死了!
舒家的房子小,这边一哭,正房那边就听到了。
严婆子大力拍门,“哪个丧门星,嚎丧啊嚎!这不没死吗!就是死了又能怎么滴!你个恶婆娘是不是想把我这老太婆也丢河里啊?”
周氏也撑起窗户,细声细气地道:“娘,您别生气了,好歹颜丫头是四弟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肯定是心疼的。不过呢,四弟妹,你心疼归心疼,心里可不能怨婆婆,她也是为了咱家、为了咱们整个村子。你心里要骂,就骂我好了。”
这话说得,好象她听到颜氏骂婆婆了似的。
严婆子果然愈发恼火,“怎么啦?你个当媳妇的居然敢编排婆婆,你反了天了!过来给我跪下!”
颜氏头一回没听婆婆的话,颤抖的双手紧紧拥着女儿,继续哭,边哭边道:“娘,我不求您厚待颜儿,但请您给颜儿留条活路,要祭祀,拿我的命去就成了。”
“我呸!人家要的是童女,你个破烂货别把河神老爷恶心死!”
严婆子恶声恶气地骂完,又大声咒骂,要颜氏去天井跪着。
她觉得今天自己的威严被颜氏和舒颜母女两个冒犯了,必须要找补回来。
这时,在后头打理猪圈的颜臻玉跑了过来,轻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在后头,听不真切。
严婆子恶声恶气的道:“关你屁事,干你的活去!”
颜臻玉自然不会听她的,转身进了西厢房。
“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事,我是哭我自己没本事,没有照顾好颜儿。”
颜如玉抢在舒颜说话之前回答了弟弟,还悄悄捏了捏舒颜的腰,示意她不要说。
“姐没事了,你去忙你的吧。”
颜如玉擦干眼泪,把满腹疑问的弟弟送走,然后坐回床边,继续绣荷包。
严婆子等了半晌,不见四儿媳妇到天井里跪着,顿时怒火中烧,杀气腾腾的冲进了西厢房。
“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你就是这样当媳妇的吗!连婆婆的话都敢不听了,是不是想爬到我老婆子的头上拉屎呀!”
咦?让娘亲在严婆子头上拉屎呀……
舒颜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感觉挺美妙,噗嗤一下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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