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男子一副宁死不屈的炸毛模样,阮茵茵哪里还敢继续靠近。
“好好好,你、你别激动,我现在就走!你千万别激动!”
阮茵茵一点点后退,直到后背撞到屏风,身形踉跄了一下,才转身逃也似地仓皇出了房门。
直到站在房外,阮茵茵抚着胸口,脑海中闪过男子冰凉冷厉的眸光仍心有余悸。
就是刚才那一瞬间让阮茵茵相信,书中描写的疯批男主是真的会杀了她以报今日之辱。
门外不远处的老鸨扭着腰身甩着帕子走上前来,恭恭敬敬地躬身谄媚道:“公主可还满意今日的安排啊?”
老鸨心中忐忑不安,生怕哪里惹了这个“活祖宗”不悦。
平日长公主被他们南风馆的花魁祁淮迷得五迷三道,整日自降身段从宫里来馆中,付起银子来也是毫不手软。
可今日好端端的也不知是怎的,这“财神爷”气冲冲地从祁淮房中出来,甚至大手一挥,出了高价要点个品貌堪比祁淮的清倌。
老鸨虽不知这长公主是怎么想的,但也不敢有半点忤逆。
可若说是品貌堪比祁淮……馆中恐怕也只有半月前送来的那个能入得了公主的眼。
那位实在是个啃不动的硬骨头,软硬兼施了半个月怎么都不肯从。
老鸨情急之下狠狠给他喂了一碗狠药,左右腿也动不了,将他两手一绑就送到了长公主床上。
可长公主这才进去了没多久,怎的就出来了?
老鸨心里直犯嘀咕,盼着可千万莫是里面那位得罪了公主。
突然逼近的呛鼻的脂粉味让阮茵茵下意识后退半步。
她咄咄质问道:“谁许你们给他下药的?”
老鸨怎么也没想到长公主会是因为此事动气:“公、公主,那位不太听话,这才略施小计……想着您玩得尽兴些。”老鸨讨好地笑着。
“略施小计?!本宫堂堂一国公主,需要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吗?!”
阮茵茵也是真的动了肝火,不知是因为忧心自己未来命运艰难还是心疼书中男主所遭的非人待遇。
长公主恶名在外人人皆知,这一动怒可谓是震慑十足,那老鸨腿一软便跪到了地上,涂着厚重胭脂的唇瓣打着哆嗦。
事到如今,阮茵茵知道再说这些也无济于事。
“他中的药,有没有解药?”
那老鸨跪在地上低眉顺眼,“解药……倒、倒是有。”
“那就快拿来!”阮茵茵心急道。
时间拖得越久,她的小命就越难保,她怎么能不急!
老鸨颤颤巍巍地从袖中取出一个白瓷瓶,毕恭毕敬地双手奉上。
喂药是馆中对付新人的惯用手段,还有些贵人喜欢玩不同的花样,各种助兴药自然是馆中常备,所以解药也自然是有。
可里面那位……普通的助兴药对他根本没有效果,给他喂下的恐怕有四五个男子的药量,即便是喂了解药也不一定有效。
老鸨看着急匆匆进了房间的长公主,还是识趣地选择了闭嘴。
只是,长公主一向视人命如草芥,这么多年能得其青睐的也只有祁淮一人,怎的突然这么紧张里面那位……
阮茵茵一进房间就感受到逼人的低气压,她看着床榻上男子警惕的眸光,讪讪一笑:
“你别害怕,我没有恶意。”阮茵茵一边安抚着一边慢慢靠近床边。
但这话丝毫没有安抚到床上的男子,他整个人紧绷着,锐利的眼刀像是要将她一片片凌迟。
“滚!”
在阮茵茵距离床榻仅有两步之遥时,容瑾终于忍不住用自己最后的力气昂起头来怒喝道。
他感觉自己体内的灼热仿佛要将他燃烧殆尽,他知道,自己恐怕抵抗不了多久了,若是这个时候被这个女人趁虚而入,他或许真的无力反抗。
看着自己厌恶的女人渐渐靠近床榻,他心中恨极。
他恨抛妻弃子的父皇,恨害他沦落至此的皇兄,恨这馆中的所有人,更恨面前这个色胆包天的阮明珠!
滔天的恨意在胸膛中翻涌,不,他不认命!
若他此次过后仍能苟活于世,他一定会亲手杀了所有欺辱过他的人!
容瑾的脑袋无力地跌回枕上,剑眉紧蹙,双目猩红地怒瞪着逐渐靠近的女子。
床上的镣铐在挣扎间发出金属独有的脆响,原本还紧张胆怯的阮茵茵听到这声音反而长舒一口气。
对啊,他被镣铐束缚着哪里还能伤得了她。
思及此,阮茵茵胆子也大了些,一步跨到床榻边坐下。
她看到男子的身体骤然紧绷起来,想要向床榻内侧躲闪,但碍于被束缚又丝毫动弹不得。
阮茵茵的目光不经意落在他被捆缚住的手腕上。
老旧的镣铐上面已经锈迹斑斑,或许是他已经挣扎过太多次,那段白皙的手腕被磨出一圈红痕,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开始出血。
斑斑点点的嫣红血迹与灰败的锈迹对比鲜明,阮茵茵眸中有心疼之色一闪而过。
她当机立断打开老鸨给她的那个瓷瓶,倒出里面的药丸,而后倾身想要将药丸塞到男子口中。
虽然容瑾的理智已经几乎要被欲望淹没,但还是条件反射般扭头躲闪开她喂来的药丸。
男子脸色涨红,已经连抗拒的话都无力说出来,但排斥躲闪的动作那样熟练。
阮茵茵心头微颤,她知道原书中的男主在南风馆吃了不少的苦头,这样伤身又毁心智的药恐怕也吃过不少,所以才会有这样下意识的动作。
“你是叫容瑾对吧?别怕,这是解药,吃了便不会这样难受了。”阮茵茵一边轻声哄慰着,一边向前伸出手去。
见男子再无反抗的动作,阮茵茵倏地强势掰过男子扭到一边的脑袋,果断地将药丸塞到他口中。
那充血的唇瓣轻轻擦过她的指腹,她仓皇收回了手,端端正正地坐直了身体。
眼下解药已经喂了下去,可他待在南风馆中处境艰难,若是他醒来后仍旧记恨她……那她早晚还是会死在他的手中。
阮茵茵看着床榻上已经毫无意识的男子,无奈轻叹一声:“若我做一回好人,将你赎下带走,你能不能日后留我一条性命?”
她自然得不到任何回答,但看着那染血的金属镣铐,阮茵茵心中已有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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