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阮茵茵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都无人敢来打搅。
虽然冬日的寝殿依旧暖如春日,但阮茵茵还是难以割舍柔软温暖的锦被。
可惜,今日她还要进宫,这毕竟是她第一次作为阮明珠去面见太后,还是要早些准备才好。
唤了婉安进来帮她更衣上妆,鱼贯而入的婢女也在桌上摆好了各色花样的早膳。
虽然阮茵茵已经看到了长公主府的奢华豪靡,但坐在桌边看着满满一圆桌琳琅满目的早膳,还是难免有些惊愕。
这未免也太过铺张浪费,别说是她一个人了,便是再来八个男子也未必能吃得完。
“日后早膳不必做这么多。”阮茵茵实在无法理所当然地像阮明珠一般奢靡无度。
“殿下可是不满意今日早膳的菜色?”婉安紧忙上前,有些不安道:“若是是殿下不喜欢,奴婢便叫人撤下去重新做。”
前年,公主便因为新来的厨子做的膳食不合口味,而叫人将那厨子的两只手臂整个砍了下来。
婉安唯恐往事重演,忐忑地观察着殿下的神情。
“没有不满意,只是觉得有些铺张,即便是公主府不缺银子,早膳也不必如此麻烦,”阮茵茵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撤下一部分直接送去容公子的房中吧。”
婉安满腹狐疑地扶俯首应是。
今日阳光和煦,温暖的日光照在路边积雪上,映射出晃眼的莹白,却也驱走了几分冬日的冷肃。
阮茵茵还未到府门,便听到府门外哭天抢地的求喊声,在静谧的清晨显得尤为刺耳。
她看到府中管家正站在门外。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胆敢在此撒野!若是惊扰了公主,你有几个头够砍的!来人,赶紧将这人拖走!”
管家怒声斥责的声音似乎并没有让对方知难而退。
“我求求您了,您让我见公主一面,公主定然不会坐视不理的!”
阮茵茵快走了几步,才看到敢在公主府外吵嚷的人究竟是谁。
那男子看到公主出来,用力挣脱了府中小厮的桎梏,几步跑到阮茵茵的近前跪下。
“公主殿下,求求您救救公子吧!”男子二话不说便将头磕在粗粝的地面上。
阮茵茵在原主记忆中搜寻到面前这人的身份。
此人是南风馆花魁祁淮身边跟着的小厮,阮明珠常常出入南风馆,多少对此人有些记忆。
既然如此,那他口中的“公子”便是……祁淮?
“好了,起来说话。”阮茵茵沉声道。
“多谢公主!”那小厮踉跄着站起身来,虽然额头处被磕得泛了红,但他却毫不在乎。
“殿下,我家公子昨夜登台时被一个南方来的富商看中,出了万两的高价想要买下公子、公子一夜!老鸨现在已经将我家公子绑起来了,求求公主念在与我家公子往日的交情上,救救公子吧!”
今晨他舍命从馆中逃出来,若是求不得公主相助,那公子恐怕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说着,他便作势又要跪下。
“行了行了……”阮茵茵有些头痛地揉了揉眉心。
她也算是听明白了,八成是那老鸨见钱眼开,又以为她如今有了“新欢”不再管祁淮的死活,所以才自作主张将祁淮卖了出去。
阮茵茵本心并不想掺和这等闲事,但不知怎的,当脑海中出现祁淮的面孔时,她总是有些于心不忍。
罢了,左右府里已经有某个“累赘”了。
阮茵茵心中一阵无语,她穿书莫不是来做救世主的……
左右今日进宫之事不急,她对一旁的管家吩咐道:“今日记得叫人来给容公子做些冬衣。”
而后转过头来对那男子:“你随本宫去吧。”
阮茵茵只想着今日之事耽搁不会太久,却没想到自己刚刚离开公主府不久,宫中派来的人便到了府中……
阮茵茵坐在车厢的皮毛软垫之上,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与祁淮相关的画面。
当初的阮明珠无意遇到了祁淮,便立刻被他出淤泥而不染的清冷气质所吸引,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可惜祁淮此人与其他风月场中的小倌不同,他容貌俊逸却卖艺不卖身,而且个性清高坚毅,从不谄媚奉承。
一向蛮横不讲理的阮明珠也破天荒地多了几分耐心,从未做过以钱权强迫他的事。
阮茵茵不自觉地唇角微扬。
这样一个清风朗月、清冷淡泊般的男子倒是像极了她最喜欢的那个书中角色,也是这本书中的男配——祝渊之。
可惜,两人虽个性相似,但身份却有着天壤之别。
当初阮茵茵看这本书时,除了唏嘘男主经历之悲惨,更多的时候是对着作者塑造出的清冷男配犯花痴。
祝渊之是南季国宁国公府的世子,也是男主夺位登基后身边最信任的重臣。
此人才识谋略过人,皎如玉树,风姿不凡,不知有多少城中贵女偷偷倾慕于他。
可他一向独来独往,仿若不落凡尘的谪仙一般,只一心黎民百姓天下社稷,从未与任何女子有过私情。
想到祝渊之,阮茵茵激动之余更多的是遗憾。
她如今是东昌国的长公主,与南季国宁国公世子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恐怕是没什么机会见到她的“偶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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