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派了个叫Allen的人来接我。在等他的半小时里,我先是认真梳洗,刮光了胡子,又换上一套干净整洁的衣服。幸好,我所有的个人用品、衣物,倒都还是放在原处的。好久没有这么认真地捯饬自己了,我的想法是,既然被当成精神病患者,那么更要打扮得利索点,从外表上就要跟其划清界限。
二十五分钟后,我站在公寓楼下,在门口的穿衣镜前仔细打量自己。
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中等身高,脸瘦巴巴的,刚刮完的胡子一片铁青。侧面的头发剃得很短,中间的头发向后扎成一个小辫子,稍微有点痞气。上身穿着无印良品70块一件的白色T恤,下面是贝克汉姆同款PRPS牛仔裤,左手戴一块劳力士绿水鬼,脚下蹬着颜色相衬的adidas stan smith。我还挺喜欢绿色的,它代表了生命跟活力;不过总有些人对绿色很敏感,可能他们受过什么心理创伤吧。
总之,镜子里的这个男人,长得跟“帅”这个字眼没有一分钱关系,但客观来讲,说得上干净利索,比真实年龄稍显年轻。这样一个男人走在街上,如果有人把他当成精神病患者,才真的是神经病。这么想着,我检查了身上的钱包、手机,右手拉开房门,左手习惯性地往鞋柜上一捞,拿起放在上面的车钥匙。钥匙入手的时候,我突然愣了。我开的明明是一辆保时捷卡宴,可是,这把车钥匙却变成了……我把钥匙翻过来看,一个本田的金属LOGO。
这档次也掉太多了吧?我皱着眉头想了下,决定还是先放下这件事;反正有人来接,索性把本田车钥匙扔回鞋柜上。刚走出门口,就接到了Allen的电话,奇怪的是,他的号码也保存在我的通讯录里。
Allen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他告诉我他开的是公司的商务车,GL8,五分钟后就能到。我跟他说现在就下楼,两人约好在大堂外面的路上见。
我乘电梯下了楼,Allen还没到,我站在大堂门口,四处张望。在离开了自己住的公寓后,外面的世界跟我记忆中的倒是完全一致的。咦,不对。楼下的景物,好像有哪里变了。我皱起了眉头,虽然觉得不对劲,但一时却又分辨不出。
这是一栋高档公寓,楼里全是同样的复式户型,住的大都是年轻人……这么想着,我突然确定了不对劲的地方。因为这是设计给年轻人住的公寓,业主大都没结婚,更没有孩子,所以在公寓楼下没有一般小区里的那种儿童游乐设施。这一点,我非常确定。但是现在,就在我眼皮底下,两栋楼连接的架空层下面,原本是一块空地的地方却凭空出现了花花绿绿的滑梯、秋千,还有木马。这些颜色鲜艳的游乐设施,跟公寓高档、商务的整体设计,非常格格不入。
我眯着眼睛向那个地方望去,由于架空层的遮挡,里面的光线比较昏暗;但至少可以看出,在星期一的早上,里面空无一人,并没有小孩子在玩耍。可是,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就在场地最深、最暗的地方,有一个红色的东西。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再仔细看,阴影里是一个红色的木马,面朝着我目视的方向。跟别的小区里的木马一样,这个红色木马下面,是一个粗大的黑色弹簧,如今跟那片黑暗融为一体;跟别的木马不一样的地方,在于这个木马红得特别妖艳,另外,这个木马—没有头。紧接着,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在这空无一人的场地上,连风都没有一丝,可是,这个无头的红色木马,咿呀咿呀,自己晃了起来。
一。
二。
三。
四。
五。
不多不少,它正好晃了五下。我被吓得话都说不出来,脚步止不住地向后倒退,突然听见“叭”的一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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