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馥刚刚离开,那看马宫人本是去做了登记,一时没有注意到暗处出来一个人影,在踏雪的食槽里撒了药粉,之后又匆匆消失。
宫人回来的时候,踏雪前头站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姑娘,正要去解缰绳,他呵斥一声,“何人敢动玉贵人的马?活得不耐烦了!”
徐代云冷着脸转过头来,“玉贵人?这马让她挑走了?”
“公主殿下!”宫人吓得三魂没了七魄,顿时跪下求饶,“奴才该死!公主饶命!”
“我问你话呢!赶紧说话!”徐代云皱眉,质问道:“这马是玉贵人挑的?”
宫人战战兢兢道:“是!玉贵人喜欢踏雪,已经让奴才留下了!”
“哦……”徐代云冷笑一声,“那刚好,这马,本公主要了!”
“啊?”宫人顿时为难,“公主,可马已经给玉贵人登记上了……奴才为您介绍其他的……”
“放肆!”徐代云一鞭子抽在了宫人脚边,怒斥一声,“你好大的胆子,本公主想要这踏雪,还要经过你一个个小小的奴才同意不成?你的意思是,本公主金枝玉叶,还比不上一个南元来的区区贵人?”
宫人胆战心惊,生怕那鞭子落在自己身上,只好道:“公主饶命,这踏雪……是公主的了!”
徐代云这才满意道:“本公主要了踏雪,我还不信她玉贵人能拿我如何!”
她要的,就是那玉贵人沉不住气!到时候看她怎么在皇兄面前好好惩治着玉贵人一番!
翌日,秋猎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都换上了骑马装,连平日里久居深宫的妃子都多了几分英武之气。
徐宸染看着立在马上兴致勃勃的上官馥,心情不由得也跟着高兴了几分,骑马到了她身边,低声问,“很开心?”
自从她入宫,从未笑得这般开心!
上官馥的笑意僵在了脸上,神情严肃,“大家都开心,臣妾若是冷着脸,岂不是扫兴?”
徐宸染见那难得的笑容消失了,不禁冷哼一声,“你现在就是在扫兴!”
说罢,他便打马离开,去寻王楼几人了!
上官馥见她并未计较,不由得愣了愣,其实在宫中这几月,她渐渐也知道,徐宸染这人多谋多思,其实并非是个残暴不仁的昏君,相反,很多时候,他的手段凌厉,却都是从大局出发。
譬如在兽场,譬如杨肇,再譬如,待她……
他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嗜血残暴!
贤妃看着上官馥与徐宸染相处的模式,不禁面容更加冷了,这个时候苗贵人忽然凑了过来,“娘娘不必忧心,有些人,太过不知轻重,注定得意不了多久!”
贤妃收回目光,唇角微勾,“妹妹说的是!”
这围场之中不乏她单家的眼线,贤妃自然知道,裘苗儿在上官馥马中做了手脚,这一次,她等着看上官馥找死吧!
出了事,也找不到她头上!
可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苗贵人精心策划,却误打误撞让徐代云骑了这匹马,而上官馥骑的白马并不是踏雪,而是宫人怕担了罪名,找来代替踏雪的。
狩猎是男女分开,到底北汉女子会骑马狩猎的不多,女子骑马,大多是为了炫技,马上技巧也是狩猎中一个极为看重的项目。
徐代云骑着马儿,一声雪白骑装,仿佛和踏雪融为一体,或站或躺,或倒吊着,一路随着踏雪飞奔,肆意至极。
上官馥从未见过女子这般张扬洒脱,不禁油然而生一种豪气,对徐代云也看好了几分,扬声道:“公主好功夫!”
徐代云没有想到上官馥会开口夸她,不禁夹着马肚子到了上官馥面前,扬眉道:“我们比一比。”
上官馥正好技痒,虽然徐代云面色不善,可是她这会儿被眼前景致吸引,心下羡慕。
再加上徐代云来势汹汹,她也知道自己推脱不来,便应下了,“公主技艺精湛,我就为公主做个配吧!”
说罢,她一夹马肚子,冲着徐代云拱手道:“公主,请吧!”
见她这般洒脱,毫无贤妃口中的‘矫揉造作’的谄媚之态,徐代云不由得有几分诧异。
此时好胜心起,看着上官馥马上飞扬的样子,她便连忙追了上去,两人当场炫技,竟然不分上下。
对手难逢,徐代云作为公主,平日里大家都让着她,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上官馥,竟然也升起了几分欣赏之意,“我们好好比一场!”
她狠狠抽了马鞭子,正准备好好秀一下自己真正的技艺,谁知道踏雪忽然发狂,转头朝着密林里狂奔而去,险些将徐代云甩了下去!
“公主!”
众人惊呼,连忙让人去追,却都来不及,徐代云也未曾经历过这样疯狂的事情,不禁失去了方寸,“踏雪……停下!啊……救命啊!”
“公主,抱紧马肚子!”上官馥听到徐代云唤‘踏雪’,电光火石之间就想到了许多,一时人命关天,她也思虑不了太多,只得飞奔而来,一直和徐代云并驾齐驱,安抚她冷静下来。
徐代云本来也是擅长马技的,只是方才一时慌张,这会儿冷静下来,连忙学着控制踏雪。
“公主,别着急……慢慢来弯下身体……对!试着控制脚蹬……”
上官馥也在一边安抚指导,可是踏雪却忽然再次扬起马脖子,在原地转圈,疯狂地要把徐代云甩下去。
“踏雪……冷静一点……”
徐代云连忙收紧缰绳,身体被四下甩动,连连撞到树上,头晕眼花。
不多会儿的功夫,徐代云终究是体力不支,踏雪猛地发狂甩蹄,她整个人朝着陡崖下摔了出去!
“啊……”
“公主!”上官馥一时也顾不上许多,一脚勾住了树干,手中的马鞭飞出,紧紧缠着徐代云的腰身,奋力道:“抓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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